Fiona回头看了一眼在阳光下依旧华丽壮观的芙蕾雅古堡,树影婆娑,砖石沉默。她自上位以来,始终都住在这座城堡里,当她的恶龙,守着她的金银财宝。如今黄金宝藏已经化为云烟,恶龙也没有再留守的必要了。
“去迦勒。”
Fiona登上飞机,对前面等候多时的飞行员下达了指令。对方迟疑了片刻,却还是照做了,更改了目的地。
本该朝着东边行驶的飞行器,最终一路向西。
/CanyoumakemefeellikehomeifItellyouyou“remine/
十区边界的防护措施在Oracle死后已经全部撤下,是新任大祭司的意思。但是撤下屏障之后的十区却比之前更加与世隔绝,成了迦勒大陆中央的一座孤岛。
Fiona的飞机穿过边境,驶向迦勒城,靠近城区边缘上空的时候她便能看到地上那一块又一块白色的区域——尽是坟墓。
那场可怕而致命的瘟疫随着Plague的死亡早已烟消云散,留下满地僵尸。白银战争中那些战死的、染上瘟疫身亡的人,最后全部被十区的教徒从各处好生收集起来,一具一具地带到这座曾经的圣洁之城,埋进十区特有的白色坟土中。无论敌我,无论贵贱。那些大型的公共墓园占据了迦勒城的大部分土地,如今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巨大的停尸间,迦勒大教堂被成千上万的白坟包围在城区中心,显得格外突出。
也是,如今十区的首府都成了这样的一个太平间,又有什么开启屏障的必要呢。
飞机降落在靠近城区中心的一个小型机场,Fiona下了飞机,让飞行员直接将飞机开走。
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小机场安静无人的出口。
在这场暴虐的战争洗礼之后,迦勒城似乎都没剩下多少人了,街道上空荡荡的,有时甚至连一个行人都看不到。Fiona拿出手机准备预定一辆专车,却发现这里的专车服务都已经取消了,只有推荐的公交和地铁轻轨。
这个新任的大祭司疯了吗。
她微微蹙眉,抬头朝着清静无人的四周看了看,却只看到路边停车处排放整齐的黄色共享单车......
这里距离大教堂还有大约四五千米的路程,地铁倒是有一条线路直达,但是Fiona极其抗拒这种多人的公共交通。
骑车就骑车。
其实在迦勒骑车是一件很安全的事。城区人口并不多,大部分教徒都坚持步行,私家车基本不存在,去远一点的地方就是搭乘地铁,近一点就走路或是骑单车。偏生城区的马路和人行道修得又宽又平整,简直就是自行车的天堂。
风声吹拂在Fiona的耳畔,带起几缕发丝,不知在对她轻语什么。
Fiona已经记不得,上一次骑自行车是什么时候了。神奇的是自己居然还没有忘记,一上车便十分自然地上了路。
在平坦而空旷的马路上快速骑行着,偶尔才有一辆平稳又缓慢的公交车经过,等进了中心城区,两边的人行道上才开始出现一些行人。迦勒城没有摩天大楼,甚至连超过十层的房子都不甚常见,基本都是那种旧样式的老房子,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梧桐树,看起来也都颇有些年岁。
连风都是祥和而平静的。
/LostbutnowI“mfound.IcanseethatonceIwasblind迷途而返,我知道曾经我有多么盲目/
Fiona沿着地图的导航一直骑着,一路上的风景都如此,最后她已经来到大教堂街区了却还没意识到。
街角的一家甜品店让Fiona抓住了刹车,停在了门口不远处。她看着那家门可罗雀的店面,过了一会儿才下车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手提袋,被她放在车子的前篮里。
大教堂那个熟悉的大门最终出现在她的眼前,黑色与白色,仿佛这里再无其他色彩了一般。
Fiona将车停靠在门外的规定停车点里,拿上了那两个白色的手提袋。经过大门的时候她微微犹豫了片刻,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半拍,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一路走过来,教堂里的教徒全部都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便继续各自手里的活计,这里的幻景始终安静而平和。Fiona穿梭在大教堂的长廊过道中,最后直奔主殿下的地下室而去,也没有任何人拦她。
地下室里光线朦胧昏暗,外面灿烂的阳光透过那些狭窄的缝隙照进来,最后成了一场梦。而这一场静止的梦中,只停放了一个人的尸体,被顶级的入殓师精心修补过,叫人不太看得出本来四分五裂的样子。
Fiona站在那具棺椁前,把手里的一个手提袋放在了透明的棺盖上。
那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小蛋糕,涂抹了很多奶油,Oracle的最爱。
上次来十区的时候,大祭司曾给她也买了一个,她没吃。
“Slaughter没死,找到危渊了,他们俩现在大概在五区。”
Fiona慢慢地打开了自己那一份的包装盒,拿起里面的塑料小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柔软的蛋糕。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响,空气中泛起不可见的涟漪,荡了一圈又一圈,荡在最后,还是只有这一个圈。
“Lust被危渊给杀了,Anesidora自己没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叉起那块被切好的蛋糕,却只是拿在半空中,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蛋糕而已,又不是肉。
尽管Fiona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服到,但右手的每一寸挪动都还是极为艰难。明明自己死前如此渴望食物,那时候哪怕是一点树根,她都能狼吞虎咽地嚼下去。但是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被自己父母分食的梦魇,那件事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却始终像一个经久不灭的赤红烙印一样,烙在了她的咽喉和灵魂中,五十多年来,她再没吃过任何东西。
/Iwassoconfusedasalittlechild我曾经也是一个对这世界充满困惑的孩子/
曾经最渴望的人类本能,最终被扭曲成了最恐惧和抗拒的噩梦。
每咬一口,仿佛都能尝到腥甜酸涩的味道,令她作呕。
/TriedtotakewhatIcouldget,scaredthatIcouldn“tfind不择手段地掠夺我所看到的一切,生怕自己再也无法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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