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今天似乎不应该来,他现在是知道了,这家人也没几个正常,“为什么是我?”
“我想你该知道他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我调查过你的出身,并不怎么样,你应该比他上一个女朋友有自知之明。他从来都是这样,他爸出身不好,不知道是因为从小过度依赖他爸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份差距让他占有主导权,总之,他喜欢找社会地位连普通都算不上的人。我想女生可能会因为感情昏了头脑以为自己是灰姑娘,男生大概会比较理智,这世上可没有灰小子的童话故事。”
“你也对那个女孩说过那番话吗?”尚雪臣想起那个16岁的女孩,对她有些同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女人,你有没有对她有过同情?她自杀是不是……”声音越来越矮,总觉得那个女生自杀的话题每次想问都沉重的问不出口。
“你的出身大概也让你明白,这世上最不起作用的东西就是同情。我知道她是那个私生子找来故意靠近季书平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教季书平的道理也同样教给了她,为的就是让她清醒不要昏了头。我虽然没有给她同情,可我给了她退路。她家庭不好未成年,就算给她钱,也都会进了她爸妈的口袋。我承诺安排送她出国读书,学费,生活费都可以替她包揽,是她自己不要。她自杀不是我逼迫的,我只是给了她选择。”
“为什么不要?”尚雪臣不懂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她既没选我给的条件,也没答应季书平舅舅的要求。她选的是季书平。”
尚雪臣愣住,是不是季书平当时也同她说过,让她来爱他,所以她真的爱了,爱到最后伤了心才会弃世,“你教了她什么道理?”
季夫人看向桌前的郁金香,尚雪臣也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季夫人问他,“你看这郁金香想到什么?”
尚雪臣想也不想的回答,“大蒜。”
季夫人倒是真的被他逗笑了,“荷兰郁金香,世界上最早的投机活动,总结出了一条有名理论,博傻理论。”季夫人看着尚雪臣,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贵族之间赏玩的东西,下层市民以贵族的喜好为风向标争相模仿。不过是没有使用价值的一朵花,渐渐被炒到让人倾家荡产争相夺取的东西,到最后市场崩溃,最大的傻子破产潦倒。不过这傻子当然不会是贵族,只会是跟着风向一头热的底层平民。”
季夫人笑看他一眼,带着试探,像是问他,你是不是个傻子。尚雪臣直直坐着,等着她把话说完。
“从来不管哪一行业都是这样,底层平民跟着高位人士的流行风向,只不过流行到底层的时候,早就是饱和状态,高层早玩腻了找着下一个的新鲜东西。这是地位差异带来的流行迟缓。其实底层人民之间的流行也是存在着迟缓的,只不过是一个傻子等着更大的傻子来接盘。从来投资和爱情都适用博傻理论。”
尚雪臣歪着嘴角,“不过是让我明白我和季书平的地位差异和提醒我别当备胎接盘侠,怎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和你们这些人说话真累。”
“你果然是比那个女生要聪明。”
尚雪臣觉得再聊下去也聊不出个什么结果,拿着包正要起身,季夫人又发话了,“季书平的病是真是假,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共情机制是有问题的。没有同情,没有愧疚,体会不到快乐,只会让别人爱他,自己却拿不出爱。这不是病,是他的品性。”
所以冷眼旁观了自己的爸爸吸毒,看待女朋友的自杀平淡无波澜,对强/奸自己的事情没有愧疚。
尚雪臣背起了自己的背包,“多少钱?你准备给我多少合作金?”
第34章
尚雪臣从季氏的大楼里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外面的天,算着自己大概能赶在季书平前面回去。康叔来时把他放下停都没停就踩着油门走了,尚雪臣现在才反应过来就是不想送自己回去。
“小气鬼。”念叨完才背着包往公交站台走,只是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在垂头丧气。
坐在公交车上,垂着头靠着窗户,外面的街都是看惯了的样子,再也看不出什么稀奇,只是不看街道又能看什么呢,总得看个东西,分散一下自己平白无故惹来的闲愁。这世上大概所有的司机师傅都和他前世有怨,他不过是头靠着窗户配合抒发一下心底的愁绪,公交车司机师傅偏来个急转弯,让他的头撞着窗户哐哐响。
尚雪臣捂着头顶,坐正。还好自己不是最惨的,车上一米八的小伙子拽着吊环像玩竞技体操一样,来个360度的回旋一屁股坐在老幼病残位置上的大爷腿上。尚雪臣看了,坐在车上笑的跟个傻子似的,都忘记自己刚刚也挺蠢的被撞了头。
傻笑完又开始失落,“要真是个傻子就好了。”他想起季书平他妈说的话,投资和爱情都适用于博傻理论,每个人都在等着更大的傻瓜来接盘。人要活那么精明干什么呢,尚学臣叹一口气,继续靠着车窗,“傻人总归有傻福。”
虽然没到下班高峰期,可公交车上的人已经不少了。车到站的时候,没几个人在这一片的别墅区下站,尚雪臣从最后排挤了半天才挤到后门下车处。正要下车呢,也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推了他一把,他一个没站稳,趔趄的半跪在水泥地上。一车人看着他的狼狈相在笑,然后司机关上门,运走了那一车看他笑话的人。
尚雪臣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觉着今天有点倒霉,不是倒霉摔了个跟头而是倒霉今天穿着破洞裤,正巧洞开在膝盖的地方。拍拍手上的灰,一瘸一拐的往别墅走,一琢磨真是从遇见季书平开始好像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好事。
路两边的法国大梧桐盖满了天,就已经见不到了西斜的太阳。
人在傍晚的时候总是要比在半夜的时候纠结的多,没有黑夜的掩盖可以彻底的放开心底的那一点矫情来独自哭诉,只是在白天与黑夜间的暧昧时刻产生一点郁悒不乐。看着要落的太阳,想着明日它会照旧的升起,突然就应景的想起宿命论这东西。
尚雪臣抬头看一眼天,想着太阳有没有沉下去半边脸呢?低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害怕的想,自己会不会有报应呢?越想越觉得乱,又掉头往刚下车的路口走,那里有个便利店,他今天还没吃东西。
季书平回来的时候,尚雪臣正在厨房里磨咖啡豆。快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觉着安心很多。扯松了领带,放慢些脚步往厨房里走,期待着的身影就一点点从墙后展露。他靠着墙看他,隔了一会儿才问,“吃了吗?”
尚雪臣听到季书平的声音,放下手里的磨豆机,把吧台上摆开的煮咖啡的器具都一起抱在怀里放在了背后的做饭的料理台上。也没回答季书平的问题,低着头把吧台收拾干净了,才冲季书平招手,让他过来。
季书平没多想,看他对着自己招手也就过去了。等站到他面前先看到的是他腿上露出的膝盖蹭破皮的地方。尚雪臣没注意他的目光,正要往自己屁股兜里掏东西,季书平却转身走了。尚雪臣只好先停了手,屁股兜里的拿出一半的东西又塞回去,绕过吧台准备去找季书平。季书平拎着医药箱又回来了。
尚雪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托着腰举起坐在了吧台上。他看着季书平拿着夹子夹出一个碘伏棉球给自己擦着膝盖,问他怎么弄的。
尚雪臣看着他低头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有点好看,自己好像也不是很亏。伸手把他松开的领带抽走,扣子一直解到他胸前,拉开衬衫看他的锁骨,昨晚留着的印子还在,“你今晚真的熬夜?”
“明天真的要开发布会了。”
他低头去看季书平给自己擦伤口的手,木戒还带在无名指,自己劝着自己这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千万不要在意。
“季书平。”
“嗯?”季书平回答的漫不经心,他忙着给尚雪臣洗伤口,等伤口清洗干净,季书平给他的膝盖贴上了一大块防水胶布贴。
“你其实长的一点都不像你妈。”
季书平抬头看他,脸上写着防备,“你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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