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璇笑了笑,问她:“太傅在书房,您回房还是?”
“去书房,我有事要问太傅。”卫长宁才不会傻乎乎地回房等,指不定先生不回去,她又要一人躺着,都好冷,捂不热的。
书房只君琂一人,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通亮的灯火,卫长宁自己过去敲门,这里都是君琂的人在守着,她想了想,不等先生回应,自己直接推开门。
君琂伏案,听到声音,意料内的人,她抿紧唇角,复又垂首,不去理睬卫长宁。
约莫是冷淡受多了,卫长宁也不觉得哪里不好,轻手轻脚走过去。门外的风声荡开君琂如墨长发,卫长宁微微侧眸,黯淡几日的眼神都亮了几分,在一旁站着不说话。
她不说话,君琂笔尖微顿,不想理她,侧身避开她的灼热的视线。
就差没有赶人走。
屋内烛火闪了两下,卫长宁立即地去挑灯芯,又贴心地将门去关上,待无事可做的时候,才凑过去,眨了两下眼睛,低声道:“先生,还生我的气?”
“没有,我这里还有许多事,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君琂忽略卫长宁期盼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公文,一眼都没有留给她卫长宁。
卫长宁等了片刻,站得腿酸,可怜巴巴道:“先生,腿疼。”
君琂毫不留情道:“腿疼就回房歇息。”
这么绝情,卫长宁找不出理由了,她哀叹两声,站在那里也不说走,也不留,干巴巴地站着。半晌后,真的站不住了,走过去,声音轻柔:“先生,你生气,我哄你,可好?”
这么直接的话,君琂笔尖一颤,豆大的墨珠洒在洁白的纸张上,方才写了许久的经文就这么被毁了,君琂抬首望她,眼神带着冷意,吓得卫长宁讷讷不敢言语。
她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污秽的纸,忙道:“我、我帮你重新抄录一份。”
君琂被她闹得头疼,见她吓得不行,又不好再晾着她,站起身道:“那你便抄一份。”
她让位,卫长宁挪动脚步走过去,忍不住咧嘴笑;君琂嗔怪道:“傻笑什么,赶紧写。”
说完,她走出书房,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脑海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刻钟,吩咐婢女准备些吃食,回书房时,卫长宁垂首在抄录,纤细的指尖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屏息凝视认真的模样,也很可爱。
她站了片刻,算算时辰,还需半个时辰才能抄完,自己去厅内用过晚膳,吩咐门房那里,让那些人都回府。
这些人今日摸空,明日必定还要再来。
明月皎皎,落了一地银辉。
书房里的卫长宁抄录好后,认真对过,发现不过是经文,先生何时喜欢抄录经文了?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君琂轻步而来。
明亮的火光落在身侧,温暖的颜色将她眉眼照得十分柔和,散去清冷。卫长宁弯唇笑了笑,“我抄好了,先生可还有事做?我能代劳。”做好,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小心思,君琂哪里不知,她不理会,径自走过去,翻开她抄录的那几页,字迹很工整,无可挑剔,她回身的时候,卫长宁圈住她的腰,卖乖地蹭了两下。
君琂没有推开,神色柔和了几分。
卫长宁觉得和好的机会来了,又蹭两下,卖乖道:“先生,我的错,我可以改的,香囊不好,我去重新绣。”
她傻乎乎的,依旧认为症结在香囊上,君琂跟着叹息,好与不好都是她亲手做的,自己怎会嫌弃。
先生不说话,卫长宁扬起脑袋,凝视她,可惜先生先生毫无表情,她还是想不明白,先生为何生气,一次两次都不知原因,她觉得自己对先生了解得太少,可是又不敢问。
她这么诚恳,君琂也不想计较那么多,那些话难以启齿,她想了想,不说又不放心,就简化道:“不许再绣香囊。”
卫长宁依旧想不明白,难不成嫌太丑了?或许她真的很笨,绣不好的,乳娘说得对,她不适合做这些。
她面露茫然,君琂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道:“真是笨。”
绣不好香囊,确实挺笨的,卫长宁无话反驳,乖乖点头承认:“我是榆木疙瘩。”
顾笙就说她是榆木疙瘩,以前就不信,与先生相处久后,就发现顾笙说的是对的。
自己说自己是榆木疙瘩,君琂被她逗笑了,摸摸她的耳朵,道:“该回去了。”
卫长宁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地点头,欢天喜地,忙让婢女准备灯笼。君琂看着她轻松的背影,也不知自己在计较什么,这么多年来,她的情意从未变过,相反随着时间变化而根深蒂固。
然而一想起她与旁人整日待在一起,君琂就觉得不舒服,这些年经历这么多年,她好似回到从前,竟整日与自己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毕罗:嘻嘻,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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