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晗并没有理会林赟的说辞,脑海里已经开始思忖自己先回家的理由了。脚下倒是不停留,也任由林赟跟着她走出了这座热闹的茶楼。
两人离开茶楼后并肩走在街上,身后跟着藏冬和另两个丫鬟。
林赟走得并不快,清晨那一番锻炼让她直到现在手脚还有些酸软,如果不是她性子风风火火等不得,恐怕现在更愿意躺在榻上休息。不过既然出来了,她也没打算立刻回去,就是累得夏晗跟她白跑这一趟,她心里似乎有点儿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林赟突然伸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神情古怪——话说当初她和夏晗虽然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终究是相互看不顺眼的,甚至林大小姐最大的乐趣就是坑了夏晗。可现在不过是让对方跟着她白跑了一趟,她竟然觉得过意不去……是她那颗面对夏晗早死了的良心又活过来了吗?!
这样想着,林赟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遂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抛诸脑后。
正走着,不经意间一抬头,恰见前方一块熟悉的招牌,正是京中有名的糕点铺子荷香斋。
林赟从前也爱来这里买糕点,她还记得夏晗以前最喜欢这里的糕点了,有时候她买了糕点,夏晗为了从她手上讨两块过去,就会对她态度好很多,被怼了都不回口的那种。
不过听门房说,她现在好像已经不喜欢了……
突然就生出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林赟心底莫名就生出了一丝烦躁,显得有些在意。而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她脚下倏地一转,就向着荷香斋走了过去。
夏晗原本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林赟身上,直到对方突兀的转身,她随之抬头看了一眼,便望见了前方的荷香斋。一瞬间,夏晗原本清冷的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有回忆过往的怅然,也有不愿意提及的伤怀,更有一丝旁人看不懂的尖锐与痛楚。
但无论夏晗的情绪如何,林赟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走进了荷香斋,理所当然的买了一份夏晗曾经最爱的芙蓉糕。直到付了钱,从小伙计手里接过芙蓉糕,她心里才又有些别扭——门房都说她不喜欢了,现在自己还买来送她,会不会显得自己蓄意讨好还将心思用错了地方?!
因为这份别扭,林赟从荷香斋出来时整张脸都是绷着的。她摆出一副“完全不是为了讨好”的表情,直愣愣将手里拎着的糕点往夏晗面前一递,说道:“我听说荷香斋的糕点不错。”
夏晗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包糕点。荷香斋的糕点也确实名不虚传,隔着油纸包都能闻见那独属于芙蓉糕的甜香,让人喜爱甜食的人忍不住生出几分喜欢。
唯一可惜的是林赟那态度看着不像送礼,倒像是丢掉了什么包袱,直让人看得哭笑不得。
藏冬就被这操作弄懵了,看着林赟的目光简直一言难尽,都忘记自家小姐的禁忌了。
夏晗也有一瞬间的晃神,只觉得眼前的林赟和她记忆中的那人在这一刻重叠在了一起——两人真是如出一辙的别扭——可旋即她想到什么便冷了脸,将手中的糕点丢了回去:“我不要。”
说完这话夏晗抬步就走,林赟却是被那包扔回来的糕点砸了个正着。痛当然是不痛,可难得的好心被拒,对方还这样的不领情,她心里自然也有几分着恼。只不过糕点是她自己要买的,也确实没有立场要求对方一定要像以前一样喜欢,也因此没有立场发火。
林大小姐气得鼓起了脸,抱着糕点甚至有一瞬间的委屈。见夏晗不领情,她索性自己将纸包拆了,然后拿出一块香喷喷的芙蓉糕狠狠咬下:“爱要不要,你不吃我吃!”
之后林赟还是跟着夏晗回到了夏府,只不过两人一路上再未交流。林赟的芙蓉糕也吃了一路,等回到夏府时那整整一包的芙蓉糕都被她吃完了,也顺利的把自己吃撑了。
这下可好,连午膳都省了。
作者有话要说:林赟(气鼓鼓):我才没有讨好她,我就是习惯了,习惯了买糕点投喂她。
藏冬(摇头):姑爷真傻,我家小姐是吃不起糕点的人吗?只是买糕点的人不对而已。
夏晗(羞恼):藏冬你闭嘴!
第9章弱
生气归生气,可气过之后林赟到底还是抽空出去打探了一番。可惜信州距离京城还是远了些,再加上如今身份地位和圈子都不同了,她终究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所幸林赟也不是个死较真的性子,既然打听不到她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之后的几日过得倒是颇为平静,林赟老老实实打着地铺,与夏晗不冷不淡的相处着。等到成婚三日所谓的“回门”过去之后,她就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去信州的事了——她一直惦记着爹娘,惦记着回家,可这几日她自己闹了别扭,竟是拉不下脸来主动与夏晗提这事儿。
明明该是林赟一心惦记着回家,却不想先忍不住提及的反倒是夏晗。
这日晚间,夏晗早早洗漱上了床,林赟也如前几日般自顾收拾着地铺。她正跪坐在铺平的被褥上摆枕头,突然便听旁侧夏晗的声音传来:“你明日,便去与阿爹说吧。”
乍然听到这话,林赟还没反应过来,抱着枕头茫然反问:“什么?”
夏晗抱膝坐在床上,墨发披散肩头,看上去有些羸弱,是少见的小女儿姿态。她微垂着眸,有些失神的目光定定的望着床脚,似乎停顿了片刻才回道:“去信州的事。咱们该走了。”
林赟这时已经回头看向了夏晗,透过床帐放下后不甚留下的不大不小的缝隙,正好看见了女子抱膝而坐略显脆弱的模样——她们自幼相识,她见过她巧笑倩兮,也见过她机敏狡黠,更见过她气愤狼狈,却独独没见过她如今日失魂落魄般的脆弱。
不知怎的,林赟就觉得有些心疼,心口处更有种说不出的憋闷。不过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以前她都没安慰过夏晗,现在更没有立场说些什么。于是她抱着枕头埋头憋了半天,也只问出句:“你着急去信州到底的为了什么?”
其实问出这话时林赟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夏晗与信州本没什么关系,更没什么一定要去的理由。她与信州唯一的关联,或许便是她这个故人了,所以说夏晗难道是为了自己才要去信州的?可她死了都小半年了,现在才着急忙慌要去,是不是晚了些?
正在林赟胡思乱想的当口,夏晗闭着眼终究给了个答案:“我要去看一位故人。”
林赟听到这回答心头忍不住重重一跳,眼中的情绪也瞬间翻涌起来,只望着床帐内夏晗的目光却有些呆。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这才哑着声音又问了一句:“是谁?”
然而这一回夏晗却不肯再说什么了。她也没注意到林赟的情绪变化,只是微微移动将脸埋入臂弯,便全然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莫可奈何,她从来不示于人前。曾经对着心尖上那人都没出口的话,她就更不会对着旁人去说。
烛火跳动,烛花爆开“噼啪”响了一声,室内却陷入了略显压抑的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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