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霍琊正好在……”应该是特意赶来,“就做了。”
何熙:“……”
他想,那自己准备好的镇静剂就不用了啊。养出来的孩子长大了。
“你这次回来,是有事吗?”
“啊……那个,”何熙罕见地在游浩贤面前表现了支支吾吾,他惯常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你快司考了吧。怕你辛苦,想照顾你。”
游浩贤面露诧异。何熙在说什么,照顾?他走这么长时间现在想起照顾来了?“不用了吧。”游浩贤别开眼,“你要是生意忙,就别管我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跟我说话让你拘束吗?”
游浩贤低头抿唇不语。何熙转头看着他,半晌,又转回去。
“抱歉。”何熙顿了顿,“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我根本不算个好师父,也的确——没教过你该怎么活。我原来只想着供你吃喝,教育这事我就没想过,现在,有点后悔。”
句尾两字咬音极轻极快,游浩贤眼神四处游移,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年了,”何熙揉揉脸,“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恨过我?”
游浩贤张张嘴,唇舌嚅动两下,却说不出那个“有”。
恨过吗?恨过,绝对恨过。他何熙什么身份,一定要这样对自己吗?变相囚禁,这是一位父亲能干出来的事?就算其中误会重重,也不代表游浩贤就能原谅他。
“……我不知道。”游浩贤轻声道,“但师父,我真的感激你。没有你,我大概会死吧?”
何熙怔愣半刻,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想我了,”他对游浩贤招招手,游浩贤顺从地走过去,偎在他怀里。“恨不恨的,都无所谓。我早该放手,可你是那么的好,我舍不得啊。”
他指尖抚过游浩贤散乱的发丝,“以前逼你做决定,是我残忍。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我不在,你自己多小心。”
游浩贤突然间就慌了。何熙像在立遗嘱,他听不得这种语气。“师父你要去哪?”
“不去哪……”
“你要走了是不是,你会回来吗?多久回来?”
何熙沉默地半搂着他。游浩贤反手拥住何熙,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何熙几乎默认了他的猜测,这让他还能说什么?
他对何熙的情感,无疑是复杂的。恨有,爱有;是恨他心狠、恨他如饲主,是爱他温柔、爱他如父,有畏惧,有欲念,有曾试图更进一步;盼他接近,亦盼他远离——这样的何熙,这样的人,现在说要走,让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游浩贤不能没有何熙,就像家对远归之人的意义。
“好好的。”何熙将一个轻轻的吻落在游浩贤额头。
游浩贤闭眼不看他。何熙最后拍拍他的肩,像是父亲在成年礼上鼓励自己的儿子:祝贺你,终于独立。
我是不是要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游浩贤心想。这分别太过于草率。
也过于荒谬。游浩贤发现,原来他对何熙真是知之甚少,人一走,怎么联系都找不到了。
何熙最后还是给他上了一堂教育课的。有些路,注定得一个人,慢慢走。
他一步步地后退着,尽管身后已无路可退。
“开枪吧。”他对那人说。
“青厅!”
禁毒队长迈着大步往里闯,陈秘书细胳膊细腿地拦不住他急得额头见汗了:“厅长在会客您不可以进的——”
“我有急事!”禁毒队长甩开她的手一脚踹开青懿办公室的门,“青厅!青厅?人呢!”
“……请保密。”陈秘书反手关上门。“无论您有什么事恐怕都得延后,因为厅长她——‘被’谈话了。”
“怎么非在这个节骨眼上——?!”
十月入秋,南方反季节的暴雨围城,礼节盛大仿若迎接必至的死亡。方冷对着盥洗台上的镜子整理自己的领带,黑色西装压下十分的肃杀。他明该惊惶恐慌,偏看上去镇定之极,使劲揉两下脸颊,逼它透出些鲜活的好气色,盖住原先的惨白。
他转身出去,坐在床边的青舜乖巧地跟上,后者似有风寒,嘴唇泛着乌青。他拍拍青舜的肩想安慰几句,顿了顿,还是说不出什么来。
——要被你害死了啊,小舜。但对这个他从小悉心护着的孩子他是永远不会这么说的,青舜就是他前半生灰暗岁月中一道炽热到滚烫的光,没有青舜,他方冷为人就毫无意义。
“走吧。”最后他这样说,“我们一起,好吗。”
于是他们走进雨里,方冷撑开黑色雨伞,伞骨宽大遮出一方天地,隔绝外来者的窥探。
他们上了车,目的地郊区海岸线。到了之后所有人站在一起,自动分成两队,雨水凝固了沉默,黑与白统一了色调,这是一个送葬的队伍。方冷立在队伍前面,他要艰难调整视线才能看见离他很远的青舜,却不能穿越人群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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