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泄气地问他。
乔桥走过来，盘腿坐下，面对着我。
“你记不记得开学第一天我和你们三个说我是同性恋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他问我。
我赌气说：“不记得。”
“当时英航愣了，闻道没说话，有点冷长。然后你很大声地说那又怎么样，我还有十个老婆呢。”乔桥漫不经心地说，“然后你还搂了我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说。
“可能你感受不到吧，很少有人会真得不区别对待gay，”乔桥说，“有的人说他可以接受，说他不介意，但其实是会尽量避免肉｀体接触的，至于不能接触的那些人，指着我的脸说我脏也不是没有过。”
“那是他们傻`逼。”我愤愤道。
“婷婷，你是这个学校第一个知道我是gay之后还愿意搂我的……嗯，直男。”乔桥笑着捏了一下我的脸。
我不情愿地躲开了。
“你还知道我是直男。”
“一开始我确实是把你当直男的啊。”乔桥睁大眼无辜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想和我交朋友，所以我也努力地和你做朋友，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也始终在忍耐，从来不对你做过分的事情。”
我想了想，在这个住院之前，确实，乔桥几乎没对我做过越轨的事情，或许是他藏得太好，我才一直都没有察觉。
“那你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问他，“闻道又是怎么回事？”
听见闻道的名字，乔桥一直很柔和的表情变了一下，他皱起眉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我没想到你当时没睡着……”他没有提闻道的事情，“况且你不是说你和英航在一起了吗？你已经主动脱离直男行列了啊。”
我倒是没想到我还自己给自己在这挖了个坑。
“你明明看出来那是骗你的？！”
乔桥垂着眼说：“看出来又怎么样呢？我还是嫉妒啊。明明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但如今和你走在一起的不是一直都是他吗？”
“你嫉妒还一直说我们情侣的身份？”我更不理解了，“看我们努力演戏很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乔桥的笑很苦涩，“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了拒绝我，能做到哪一步。”
我语塞了。
乔桥也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很安静。
第55章
“我不是，我只是……”我不想看到乔桥这么伤心的样子，可是我又很明白，他那样的感情可能没法回复。
并不是因为我是个男人，也不是因为他不是女人，总之和性向没有关系。
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说自己是个直男了，对着乔桥我会硬，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只是……”我努力地试图表达我的意思，“我只是不能确定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懂吗？当你和我表白之后，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室友，而且你还和闻道刚刚分手，我没办法用正常地面对一个追求对象的态度来面对你。你能理解吗？”
乔桥点点头。
“这个事情太复杂了。”我又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你喜欢我，你告诉我了，我喜欢你就可以在一起的事情。我没有试过想要把你放在恋人的角度来衡量我们的关系过……或者说，我没有想过要把任何一个同性别的人放在这个角度来衡量过。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再和你说，我是个直男这之类的话。但我只是……我还没准备好，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也……”
我说不下去了，我低着头，盯着褥子上的纹路看，伸着手指很大力地在上面磨蹭。
“我很混乱，对不起。”
乔桥覆上我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我下意识地身体前倾，抬起头。
“没关系。”他说，“活得明白的永远都是少数人。”
我怔怔地看着他浅棕色的眼睛。
他弯起眼睛对我笑。
“你我都是混乱的大多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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