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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家族荣耀？”他有些纠结地说出了口。

“……唉。”朱樱慈发出一声叹息，他揉揉眉心苦笑道：“是啊，这都是我的错，在自己的道路上迷失了本心也将这些糟粕带给了你，好在你似乎并没有被它们影响到，这是好事。”说到这里他确乎释怀，微微一笑。

司从这样的父亲身上感到些许不安。

“知道我为何默许你继续和月永雷欧接触么？”朱樱慈问道。

“父亲！如果您要通过我对leader的感情利用他的话，我不会允许的！！”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义正严词地宣誓。

“……看来你母亲说得一点都不错，你真的很喜欢他，这么着急护人，你该不会要嫁到月永家去吧？”朱樱慈面无表情地道。

小骑士一窘，只觉面上燥热难耐。

“你听好了司，我和你母亲都相信你们在一起终是要走向我们这种关系的，如果你要同一个人相依相伴，牵连你们的因素不仅仅是爱情，个人所处的社会环境和牵扯到的利益也终将在其中添上太多你愿意或不愿意的成分，而你和月永雷欧则更是如此，纯粹的爱是难以长久相伴，除非你们二人什么也不在乎。”朱樱慈一字一句地对他道。

“你以为我看中月永是因为他身上带来的利益？好吧，在不知道你们之间会有感情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他坦言承认，“我所成长的环境造就了我对爱情和婚姻的价值观，一切以利益为前提，我和你母亲何其幸运，我们因利益而牵扯，在这之外诞生了爱情。而你和月永不一样，司……如果你们想永远在一起，要共同分担的东西不是预先计量规划好的。”

“我们会共进退。”他无比坚定道，“leader说过的，我可以依靠他，我也会成为他的依靠。”紫晶双瞳中光辉熠熠，那之中是对未来一往无前的勇气。

“可你真的准备好成为他的依靠么？司。在你眼中，是不是你只要在他身边就能成为他的依靠？还是说在战场上立下功劳就行？”朱樱慈一语道破，眼前的父亲毫无胁迫和恐吓的意思，只是原原本本向他道清事理。

司突然怔住，小骑士惊觉，他似乎真的还没有考虑到这些，他只是知道他要和leader在一起了他们会走下去，他们可以并肩前行，可是怎样才能算并肩前行呢？

朱樱慈看着眼前渐生迷惘的儿子，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你为咱们家招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上门姑爷……咳！”他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用词不妥，随即对司缓缓道：“你只认为我看到了月永雷欧身上的好处，就没有想过一个人身上可利用之处越多反之越危险么？”

司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咬着唇有些纠结。

“……D-7战役，你知道的内情有多少？”慈问他。

朱樱司觉得父亲此番在向他交付道标，他不再去强行规划自己的道路，却也在循序渐进赋予指引，他想起了那场战役，那是leader正式回归后「knights」的首个重要任务，而最终他们完成得很好，以一个城市的生命为代价摧毁了敌军的武器，但那一度逼得leader去自裁。

他不认同这种肆虐屠戮，却也明白取舍，他只是很难过那一切都要由月永雷欧独自一人承受，他那么努力地让他回来，不是为了再看到王的剑戟折断的。

“leader启动[voiceofsword]毁掉了D区的七号城，是最高议会成员派给他的专属任务。”他沉重地回忆道。

“那个时候的你真的还很天真烂漫……”慈看着他神情怜爱，“你就没有想过，当时你父亲我也是策划此事的人之一吗？”

对此，小骑士咬了咬牙，心中忿忿却又无可奈何，“我知道，可是那个时候我有什么立场去叱责您和最高议会的成员们？瑞文戴尔要塞瘫痪，北线防守随时有可能悄无声息崩溃，那是必须的牺牲。”

“你看的很清楚，我很高兴。”慈欣慰道。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那对leader造成了二次伤害。”司抬起头正色道。那时候他真的怕极了，他好怕那个人会在自己眼前崩溃，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竭尽全力去拉住他，尽管他已经将团长事务全权交给濑名前辈了。

朱樱司骤然发现，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无所不尽其能地要把月永雷欧留在身边了。

“我们不需要原谅，司。”朱樱慈笑了，很快恢复惯有的沉稳，“如果月永雷欧当初连你的这番见解都没有，那他就不配为「knights」的军团长。你先不要忙着跟我置气，你再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我觉得我有必要私下里和月永雷欧好好谈谈他到底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原本还愤懑不平的朱樱司瞬间泄气，他觉得他父亲今天有些话语举措真的快要颠覆自己对他的认知了。

“他是个难得的天才，年轻有为，成就出众，拥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处事原则，但这也意味着他难以掌控会被更多人忌惮，[VOS]即是最好的例子，他自以为将其牢牢握在手中谁也不给就不会出现意外，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世事难料，独善其身是很难的。”朱樱慈语重心长地对司道。

朱樱司的心情忽然沉重，内疚攀附而上，他早就该明白leader的处境也很艰难，却从没有仔细考虑过如何帮他摆脱困境，在他眼里他的王是无所不能的，如果不能为其分担，算得上什么并肩前行呢？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想要成为王的骑士，他的剑还不够锋利。

慈看着对面沉默下来的孩子，紫晶双瞳明灭，其中闪烁着的光芒是他以前所见过的，每当司开始郑重考虑某件事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因为我知道你的决意，所以接下来我会尽我所能告知你们可能将会遇到的，这不是恐吓，司。”朱樱慈郑重道，眸中渐生慈爱，“我的孩子……就算是Omega也决不做任何Alpha的附庸，你们是平等的，无论他有多喜欢你、要保护你，你都应该做出回应，你也要去保护他，否则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不对等的。”

“是的，我明白了，父亲。”小骑士一时间醍醐灌顶，他紧了紧拳挺直了身体，神情坚定。

“这才是我朱樱家男子。”父亲的眼中尽是赞赏，紧接着肃穆道：“我接下来告诉你的这些属于国家级机密，这是最高议会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计划好的，现在已经进行到收尾部分了……”

朱樱司愕然，集中精神认真聆听。

“[王将计划]，最早的雏形在星之鹰军团被解散后敲定，它的目的很简单，打造一支完全效忠于中央最高议会的军队，直接受首相和议会成员调遣，也就是将军权从中央军部分离全权掌握在最高议会手中。”

“可早在两国对峙开始时，中央军部就已经直属最高议会调遣了。”朱樱司不解。

“那不一样，司，中央军部的将领作为参与光穹议会的成员，至始至终都有权力对最高议会提出质询，而[王将计划]要做的，就是要让这份质询权消失，所以未来会有一支全新的国家军队，他们的军团长……不过是最高议会的傀儡而已，只需要对任何命令言听计从，人选已经秘密敲定，是一开始就培养好的战争孤儿。前段日子的征军决策，就是在为这支军队做最后的筹备。”

司怔愣地听着父亲将这些娓娓道来，宛如天方夜谭。他有些恍惚……这些东西如同凭空冒出，就像是潜藏在地层下的种子，一瞬间如甘霖后肆意疯长。

他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如临深渊，却还是艰难问道：“那么……现在的三大军团呢？”

“是[王将计划]的过渡，因为星之鹰军团解散后，地区联合军如日中天，王将军队在当时现身必定会被打压，中央军部已经出现了人才断层，所以自你入校开始，梦之咲的那三届学生，就成为补足中央军的最好力量，而你们也的确震慑了最高议会，短短几年从作战小队拓展为军团，你们实力强劲战功赫赫，不过，最高议会不会默许第二个星之鹰诞生的。”说到这里慈的声音压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