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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如果这时候选择推开他的suo，那就不配在钟之曦瞭望台上许下那样的誓言。

不过，他不可以做一个不负责任的荒唐国王。

青年撩开自己橘红色的发辫，露出微红的侧颈，他伸手环住小骑士肩膀在他耳畔郑重道：“我忘记以前从那里看到的啦，最初的时候，Omega应该也要标记他独一无二的Alpha啊。”

那是已经湮没在历史荒洪中的遗产，却随波逐流而逝，彼时人类还会用这样的方式，许下一双人的永恒承诺。

怀中人浑身一震，月永雷欧轻笑道：“嗯，标记我吧朱樱司。”

回应他的，是脖颈处轻微的疼痛。

是时候修正最初的错误啦，王与骑士不约而同地想到。

……

这场雨持续了太久，海陆都未幸免，比拉普塔更早迎来雨季的晶之湖，如今雾霭沉沉，越发冰冷刺骨。

黑发男人就在这潮起潮落间凝望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对岸，这些日子雨季的到来使得水位上涨，他们的桥头基地在一点点向外围后撤，敌方却并非如此，军队明目张胆的驻扎上桥面，虎视眈眈只等一举向前，短短几天，在骑士团的支援就位后，两军似乎都不再大动干戈，但朔间零觉得情况远比三个月前还要糟糕。

雾色之中，云谲波诡。

战争是人性具现化成的怪物，极易反噬，没有人喜欢战争，但它的确是历史拓印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会从某种刁钻的角度推进人类的发展，尤其是科技，可这是有界限的，一旦越过短板，徒留无休止的伤痛。

朔间零承认，这些年两国的战争的确从中诞生了不少科技成果，虽然大部分被用于军事，但这多少证明纵使进化纪元已经到来，人类依旧保持着对自身的超越性，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现在越发觉得，这种超越性即将越界。

自圣诞事变以来，两国之间的仗，打得实在是太久了，这使得军部的力量不断壮大，以难以抑制的势头，被动或主动地走向权力巅峰，这不可避免，但纵使当事人再如何小心应对，也无法打消旧日掌权者在自身蛋糕被碰后的怀疑。

并不担心外患却将心思集中尚且缥缈的内忧中，何其可笑？

血红眼瞳中涌现出无止境的嘲弄，就在这时，朔间零的耳钉闪起一抹紫色的光。

这是一个许久未被启用的频道。

“零……”接通后，光屏中浮现的，是青年翠色的眼眸，蓝绿色的发湿漉漉地贴上面颊，眉宇间满是忧虑。

“……奏汰？好久不见了，吾友。”零的眼中划过一丝纳罕。

“很抱歉，自愿「沉溺」到蓝色里去。”深海奏汰轻声叹息道。

“非也，汝不过是不适应陆上生活而过早选择抽身离开罢了，‘浅水’是汝为自身打造的庇护所，本就该乐享其成才对。”朔间零笑道，言语间并无责备之意。

听到这话的青年摇了摇头，神情很是落寞，“我是胆小鬼，我又丢下「家人」逃走了。”翠色的眼中浮现出无尽的悲伤。

“「你」不必勉强自己，「流星队」本就是「你」在梦之咲的栖身之所，而当其融进愈加复杂的世俗漩涡中，也便不再是安全之处。吾友啊，你才是我们之中最不容易褪下「怪物」外壳的人，正因如此，你也是拥有清明之眸最早看透所有的人，抽身而出没什么不好的，奏汰。”零语重心长地道，“至少不必目睹太多辛酸与身不由己，不必遭受过多伤痛抉择。”说到这里男人眼中尽是心痛。

“不……是我的错，丢下了大家，涉受伤了，你也是。现在「孩子」们有危险，我不应该离开千秋和他们的。”深海奏汰捂住了眼睛，声线颤抖。

“发生了什么？”零蹙眉道。

“仙石用我们「古老」的通讯向我求助，千秋被带走了。瑞文戴尔的指挥权现在在铁虎那里，但是……天上的「怪物」们很快要派新的「野蛮」首领过来。”

……果然，先是涉遇刺、「undead」爆出内鬼，濑名被紧急召回，主意也打到了北方的流星队头上，再这样下去……整个军部就全完了，一切自「Trickstar」被定罪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再不采取行动……

“我要回到地上，我必须去救「家人」。零，我需要你的帮助。”屏幕中的人认真道，坚决果断。

“请等一下吾友，汝应知晓眼下处境？如今吾辈可是在最前线同敌国作战啊。”朔间零沉重道，心中不免唏嘘眼前挚友在深海中怕是沉寂太久，得知重要之人出现意外，尚未了解情况就急冲冲打了过来。

“不是，「鱼儿」可以看见一切，天是被污染的「海」，「岛屿」也存在，月永就要从「宇宙」中来了。”

“……月永君？他是主动请缨？最高议会同意了？”朔间零有些惊讶。

“骑士王「自愿」成为木偶，拿着不属于他的「剑」。”奏汰说着高深莫测的话，零却了然。

“果真如此……难怪最高议会如此兴师动众要将吾等置于死地，原来早有准备啊。月永君这样，又要被迫成为棋子了啊。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了濑名君的处境。”

“不会的，月永这次一定不会。”深海奏汰笃定道。

“又是汝那来自「大海的启示」？”零笑了，却不置可否，沉吟半晌后问道：“既然汝能这样明目张胆地与吾辈通话，是不是有着能避开眼线耳目的方法？能帮我秘密联系到月永么？”

“零你同意啦？！”奏汰看起来情绪好转了不少，蓝绿色的呆毛一跳一跳的。

“少安毋躁，万事俱备前总得让吹来的东风就位才是。什么时候能联系到他？”

“唔……”屏幕那头的人一阵忙活，随即垂下脑袋丧气道：“又找不到月永了，比涉还要难找……噗咔噗咔。”

“那么请尽快找到他，有结果了迅速与吾辈联系，请务必小心。”朔间零叮嘱道。

“噗咔噗咔，乖乖呆在「浅水」的「鱼儿」不会引起怪猫的注意的，要安安静静地游~”总算一改消沉的深海奏汰挥动着手臂，开心地仿佛要吐出几个泡泡来，伴随着对面哗啦的水声，通讯悄然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