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无奈地笑笑,“明明上月刚见过,怎现在就这般想了。还是等我忙完崇修的事再去见娘,放心,半个时辰就能办完,到时就去见娘,我还给娘带了些礼呢。”
“什么礼,可否先告诉娘,娘可想知道,不想猜。”,姜氏面带笑意,却是看都不看郑伯,眼中只有小儿子。
晋仇不便说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那边太叔还在与姜氏说话,“不想猜也猜猜啊,儿子精心准备的,总不想立刻拿出来。”
“那娘便猜猜,倒要看你准备了什么。”,姜氏头上的金钗晃了晃,她显然是极高兴,连带着嘴角边的弧度都越来越大了。
只是郑伯不曾笑,他站在那处,像是被隔绝着。
关于姜氏与自己弟弟的事他是全然插不进去的。
所幸姜氏终究被太叔劝走了,姜氏走时,太叔脸上竟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崇修,让你看笑话了。”,他道,却是向郑伯那边走去。
未等晋仇回答便对郑伯道:“她一直以来还是如此吗?平日不理你?有什么事的时候还都叫你做?”
郑伯点头,他甚至想问问太叔,这不是一向如此吗?娘只对段一个人好,他这郑伯的位置本也是段的,他娘当时总是劝他爹要立段为郑伯,如不是他父恪守长子继位的规矩,他怕是绝无可能成为郑伯。
如果他不是郑伯,他的日子便连现在都不如,很不如。
郑悟段不知会不会对他好,他娘姜氏不会对他好倒是肯定的,姜氏会怎么对他,他不是郑伯没人维护他,他便只能被姜氏嫌弃。只怕活不了几年。
对于他弟弟郑悟段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信心。
“娘只是老样子,崇修的住所已安排好了,在你寝宫附近,幼时我们住过那处,你要是想带崇修去,便先走吧。或许带崇修在郑看看,总是有地方去的,不要委屈了崇修。”
郑伯看晋仇一眼,他其实是与晋仇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但五百年前郑悟段初见晋崇修,也就是那时的晋松时,曾在晚上偷偷推开他的门来他床上,告诉他晋松很像他小时候,他小时候什么样子。
被礼法束缚的样子吗?他可丝毫不喜欢礼法,不像晋松,哪怕被礼法缠得那么紧,还觉得礼法有可取之处。
他幼时之所以坚信礼法,是因为礼法中规定,嫡长子继父位。按晋地的礼法来,他便能成为郑伯,成为郑伯就有活路。
这道理郑悟段永远不懂。
他只知自己爱礼法,晋松爱礼法,便说晋松像幼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不爱礼法了,郑悟段便说想念他爱礼法的样子。
礼法什么样,礼法上规定长幼有序,兄弟相亲吗?
郑伯心里暗想着,他看着晋松,也就是现在的晋仇,对郑悟段再一次产生了怀疑。
不过郑悟段不知道,他见自家兄长不想聊便带着晋仇他们转身离去了。
郑地在他看来没什么可瞧的东西,冬天虽不比凡人所待的地方那样冷,也能开花。但他母亲只喜牡丹,牡丹虽然好看,但太艳了,他不喜欢太艳的花,他娘又太喜欢,弄得他对牡丹越来越不喜。
只是又不能除去,只能这么看着,委实叫人心里不舒服。
“崇修可喜欢牡丹,郑有许多牡丹,你要想看我便带你去看。”,他说道,实际他只是问问,根本不想陪晋仇去看牡丹。
他见那花便觉头疼,只觉都是他娘身上的脂粉香,他虽极孝敬他娘,对那味儿也是无法忍受的。
且崇修这种喜欢松柏的定也不会随他去看牡丹。
其实晋仇不讨厌,他只是想着姜氏与太叔的约,才道:“改日崇修自行去看吧,不劳太叔了。”
郑悟段笑笑,“本身也不劳,要我来说,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要是真想看,估计只能看我家这些乱事。你也见到了,我娘对我兄长,也就是郑伯那态度,宛如是抱来的孩子一般。”,太叔先前还在笑,说到那个“抱”字又突然不笑了。
“要真是抱来的还不至于这样,且她对我与对我兄长极为不同,哪个孩子生长在这种地方只怕都要完,你应也听说过,就是那么回事儿。”,他欲言又止,仿佛觉得自己说多了,将晋仇带到该去的地方,便走了。
留晋仇与殷王在那里。
晋仇没看屋子长什么样,毕竟万变不离其宗,住什么地方他都不是很在意。
只是,“他没为你安排屋子。”
“嗯,应是知道我与你住在一起了。”,殷王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殷王使臣,郑地的兄弟俩十有八九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说,那两人也不好揭穿罢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先前那些话又是讲来做什么的呢?”,晋仇随意地坐下。
他虽与太叔相聊甚欢,但太叔一走,屋中只剩殷王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放松下来了。
聊得再好终也是陌生人,只有殷王在时他就不必紧绷着。
殷王当然知晓他的习性,“从说晋侯献到告诉你殷王喜欢你这种的,他是在劝你离开我,因为在他心中我很危险,对你也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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