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季靠在墙边上,他身上都是血,不过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他自己,沉迷于在地上爬,硬生生使自己遍体鳞伤,他不会说话,只能啊啊地叫上几声。
原本他这辈子都应该不会说话,只能做个残废。
但某日,他得说话了,他用自己的断肢在地上拱着,像是地龙一般,那种柔软会拱地的软身之物活得很是卑微,荀季却要比它们还卑微,他什么都没有了,家庭还是身体,他早已疯去,他什么都吃,啃泥喝尿,他都受过,以他的身体,早该死去,但不知是不是疯子的妄想保住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他竟还活着。
“将他架到施刑架上去,这么多人都来了,倒要看他知道什么。”,四周吵吵嚷嚷,许多人喊着要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荀季完全不知道,他只知自己破烂的身体被人扔到了台上,有东西绑住了他,绑的很紧。
“你们这样是在公然违抗王上!”,有低沉的怒骂声响起。
荀季笑笑,什么违抗王上不违抗王上,在前面吵得最凶的那些人,他有些熟,可能是来自魏地的、赵地的、还是他们晋地的,或许还有郑地的,他们吵得最欢,要他这个叶周唯一的幸存者给个交代,什么狗屁交代,其实就是想让他说出他们早已安排好的话罢了。
那些叫的最凶的带动其他人一起义愤填膺地怒叱着殷王的使臣。
人群叽叽喳喳还不如蚂蚁,却比蚁还要多,可能有十多万人,大多是修士,将叶周的上空挤得满满当当。
叶周的灵气被毁了,这里凡人多,以前的景象是再难回来了。
但荀季不曾离开这里,他没有手脚,怎么离开,再说他也不想离开叶周,叶周是他的家,他们荀氏在叶周待了很久了,严格说来是叶周东北角,他在那里行侠仗义,管东管西,跟着范三韩四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爱拦他们。
但现在,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们那位晋地的少主活了下来。
或许还有他自己,像是活死人一般,明明是疯了,却未疯,他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给荀季解开禁锢,解开他就能说话了,让他说叶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季在叶周之事发生前就疯了,你让他怎么解释!”
“我们就是要解释!你怎么知他疯了,说不定都是你们殷地的阴谋!”
“我们如有阴谋,便不会让荀季活这么久。”
一帮人吵着,荀季知道他们会让他说话,殷地人虽强,但完全没必要跟这么多修士犯难,如杀了他们,事情传出去,便是殷地的错了。
说来殷王就不该让他活着,他从离开晋家的结界就开始装疯,果然是对的,但这样又何必呢,何必让他受这么大的苦。
那个可恶的晋仇,他的爹娘兄弟竟真的愿意为他奉上所有。
哈哈哈!真是可笑。
荀季喉间疼痛异常,他明白了什么,干脆真的笑出了声来。
“看看,他是真疯了,竟然还在笑。”,有人嘀嘀咕咕地讨论他。
荀季未在意,他只是笑着,笑累了便停下来。
底下那些看热闹的人对他道:“说出叶周是如何被灭的。”
他一个疯子他说什么说啊。
“哈哈哈,殷王,殷王的脸,真好看。”
“叫你说叶周是如何是如何被灭的!没叫你说王上的相貌!”,荀季的身上挨了一鞭子。
鞭子从他的胸间抽到了腿上,肌肤翻开,骨上生裂。
“啊啊啊!好疼啊!不要打我!不要,我全说,我全说,就是殷王的脸啊!殷王,殷王!”,他疯狂地大叫着。
殷王使臣果然又怒,紧接着他的腿上也挨了鞭子,那鞭子打得颇狠,要是没人拦着,恐怕十下内他就要死去。
但这群人怎么会让他死,身上的鞭子没有再挥下。
底下更吵了,像是有东西在耳边频频炸开,荀季难受得想哭,但他脸上还在笑。
“是殷王,是殷王,殷王,殷王杀我全家,杀叶周,死了,都死了,全是鬼,呵,鬼!”,荀季叫了出来,底下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他本来就是疯子,其实他可以不疯的,他的日子过得那么好,每日跟着自己的兄弟在一起,还可以欺负晋仇,晋仇真是他每日活下去的希望,但他只喜欢晋仇痛苦的活下去,他不喜欢晋仇笑,这种伪君子凭什么笑。
荀季自己平日笑得很天真,他知道自己不是真天真。
晋仇平日极受规矩,但晋仇一旦要做什么又变得极恶心。
真是太恶心了,而他荀氏竟然要为这么恶心的人抛头颅洒热血,为此耗上家中所有人的命。
所有人,死得凄惨无比,晋仇没离开叶周,他就预想到了那下场,没离开就害得听松堂塌,害得他父被烫,离开后他荀氏更是没好果子吃。
而他现在,不得不按晋仇给的戏来演,不然他全家人都白死了。
他怎么对得起他们,他们全是乐意为晋地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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