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点点地收集到了情报。
佩尼娜和黛娜带回来了马吉德?阿丁的葬礼将在几天后举行的消息。她们说得就好像这个城市会哀悼他们的损失并出席一个会随意杀人的疯子的葬礼。(毫无疑问,这个城市和城里无知的人民当然会怀念他们的主人。)
玛丽打听到许多圣殿骑士抵达了城市,他们在街上招摇过市。她在一天内就遇到了三个——比平日远多得多——并听其他人说甚至还会来更多人。
情报员带来了最令人不安的消息:罗伯特会来参加葬礼。身为十字军的一员(同时身为一个圣殿骑士),这是一个明智的举动,欺骗公众相信他会为一位穆斯林[1]首领默哀。这个举动实在太荒唐了,不可能出自于狮心王理查德之手。这简直太接近日志中描述的双重身份了。
罗伯特?德?沙布尔身怀崇高的理想,他会愿意牺牲一切来达成他的目的。
阿泰尔对他们带来的情报表示感谢。他派他们出去采购食物并且休息一会,自己则坐在柜台后面盯着地图,上面用鹅卵石标记着圣殿骑士的方位。他将手肘放在日志上,一手托着腮帮子,一遍又一遍地分析这些情报。
——
在他们安全的房间内,马利克微笑着查看起他当之无愧的伤痕。他走过来和阿泰尔一起坐在他们的床上,脸上满是欢快的神情,在刚经历过今早的风暴后能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人安心不少。
“你有什么烦恼吗?”马利克问他。他们面对面地坐着,膝盖挨得很近,但是保持在没有碰到的范围内。他注意到那本日志被放到了一旁,而且阿泰尔将剑移到了靠墙的一边。
“有没有可能圣殿骑士实际上并不是十字军的一部分?有没有可能他们像拉希德隐藏在我们之中一样隐藏在十字军中?或者像阿巴斯隐藏在我们的兄弟之中?罗伯特?德?沙布尔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假装成他并不支持的组织的一员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捡起了日志。“他提到了和平,但是他表现得却不像一个渴望和平的人。”
“他确实不是,”马利克同意道。
“联合拉希德和罗伯特去寻找宝藏的人就是在这场纠纷中涉足双方利益的人。他们因为对教义的信仰和忠诚而被分开,但是却因为对和平的渴求而团结在一起。”花过长时间来思考追求和平这种事情的话确实很有可能会让人疯掉。
“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改变我们任务的性质吗?”马利克问。他的用词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阿泰尔叹了口气:“我们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的角色并不重要。我不过是为了促成一次合作的工具,而你的死亡也不过是忠诚的证明。这里面还能有什么更深层的意义吗?这些人对他们手下的人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他们怎么可能声称渴望和平?”
“人会撒谎,”马利克说,“人性中注定会有与生俱来的缺陷。我们都是不完美的,都能犯下可怕的罪行。这些人可能相信他们是在追寻自由、是在为了保证自由而努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真相。是这个在让你烦恼吗?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这样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不。并不是这么简单。罗伯特?德?沙布尔会因他犯下的罪行而死。他会因他犯下的暴行而死。这是肯定的,但是还有什么未知的变数,阿泰尔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说不清楚。他不再追究了,把日志放到一旁。“我必须在葬礼前找到罗伯特。这次葬礼很适合成为他的忌日,但是有些问题必须由他来回答。明天我们会派我们的人去市区里,看看能不能跟踪到他。或许我能劝他的手下说出他的位置。”
“劝说可从来都不是你的强项,”马利克说。
“哈,”阿泰尔回应道。
马利克朝他笑了起来,笑容中的骄傲就和他对自己新增的伤口的骄傲一样。他淤青的伤痕一块块地分布在他的皮肤上,在他们卧室里微弱的灯光下模糊不清。他的脸因为疏于打理而邋邋遢遢的,而且看起来疲惫不堪。然而,他脸上溺爱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十分帅气。他粉色的舌头舔过唇瓣,看起来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或许是要求什么),但是阿泰尔打断了他的念想。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应该睡下了,”阿泰尔说。
一丝淡淡的失望划过马利克的脸,但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
早晨,马利克扭曲着脸,带着时常困扰他的晨勃引起的日常尴尬醒来了。他动身想要自己解决(就像在阿泰尔告诉那么做之后他经常做的那样),但是阿泰尔拉住了他的手。
“我们可能要隔好一段时间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阿泰尔说。他没有动身爬到马利克身上,而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大腿之间,让他摆出半跪着的姿势。“但是安静点,”阿泰尔说道,同时马利克也缓缓地将自己的硬挺插入了他的体内。马利克点了点头,用手肘平衡地支撑好自己的重量,然后将手滑到阿泰尔的背后。
马利克一边在他体内抽插,一边亲吻着他的脖子,将前额靠在阿泰尔的肩膀上。他呼出的满是情欲的呻吟喷在阿泰尔的皮肤上。他们之间没有空隙,他自己的双手抓着马利克,双腿环着他的身子,因此他还可以勉强容忍这种令人窒息的亲近感。他将牙齿按在马利克咸咸的皮肤上,差点就错过了他丈夫微弱的抽气声。
“做你想做的吧,”马利克在他的脸颊旁说。阿泰尔没有质疑这个草率的准许,而是收紧了手,同时将牙齿刺进了马利克的肌肤,微微尝到了缓慢渗出的鲜血的味道。天啊,马利克发出的呻吟脆弱得可怕。
——
城市在混乱的边缘摇摇欲坠。在街上行走的人们对罗伯特要参加马吉德?阿丁的意图争论不休。即使他们对圣殿骑士的目的是什么各执一词,他们却不谋而合地哀悼起他们逝去的领袖。阿泰尔偷听着他们对凶手稀奇古怪的描述,强忍住了朝无知的他们啐一口的冲动。
凶手逃走了。
凶手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阿泰尔把杀死马吉德?阿丁的凶手的尸体留在了一栋摇摇欲坠的空房子里,任由流浪动物们啃咬他的尸体,等待被任何路过的行人发现。如果守卫无法找到并正确地推测出阿巴斯的身份(或是只是他的罪行)的话,那他们真是一群最白痴无能的家伙。
他走过街巷,朝曾经看到圣殿骑士出现过的角落走去,寻找着任何值得压榨情报的人。他在前两个地点并没碰上什么好运气,花了一段时间在长椅上懒散地看着行人来来往往,然后才打起劲儿来继续搜查。
——
这个圣殿骑士身材不是很庞大,但他在制服里显得格外娇小。阿泰尔是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他,他对迎面而来的迅猛进攻感到惊讶,但仍然制服了这个小混蛋。阿泰尔把他钉在了屋顶上,正好在一堵半倒塌的木墙前,木梁已经被风雨冲刷得光裸了。阿泰尔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一手握着匕首横在他的喉咙旁,男人愤恨地用法语谩骂他。
“不要动,”他说。
“杀了我,刺客,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阿泰尔以前也听过这种大胆之词。他对此毫不理会,思考起他有什么选项。他的双手还没有从殴打前一个人的创伤中完全恢复过来(因此殴打这个人直到他松口更像是在虐待他自己)。这天太热了,阿泰尔正被不适的疼痛和疲惫而折磨。他的耐心已经在之前那场打斗中消耗殆净了。“很好,”他附和着男人的要求,“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
阿泰尔横着切开他的肚子时,那个法国人既欣喜又惊讶得脸色苍白。他被划开的衣物和皮肉被漏出来的粉中带灰的脏器弄得湿漉漉的。阿泰尔欺身向前,而男人小小的手正抓着他湿滑的肠子。
“你会在两天内死去,如果你身体素质不错的话估计要三天。”阿泰尔转过身从他身边走开,听着男人发出的惨叫。他蹲在建筑物的边上,听着男人尝试起身却数次失败地重新倒在原地。只有一次,他朝背后望去,发现那个法国人盯着缠绕在他手指上的肠子。
“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应该很在行的吗!要用这样的方式杀我,你肯定不是一个刺客好手,”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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