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里的能量不足以维持他杀出一条血路(而且也没办法知道马利克去了哪)。不是绝望,而是鲁莽连同愚蠢让他将伊甸苹果从袋子拿了出来。他紧紧地抓着它,那块金子开始闪闪发光,他感受到了从手臂涌上来的力量。是这股力量让拉希德发狂。有那么一瞬间,阿泰尔觉得他能用这股力量做任何事。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踞,与此同时他正看着那么多人为他们的生存而挥舞着剑、而大声咆哮。他的兄弟们还没有时间从拉希德对他们施加的折磨中恢复过来就不得不冲进这场战斗中。他们就像木块一样移动着,阿泰尔想: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是如此强大的念头,他的整只手臂都像是向上举起,准备要强制执行他一时的冲动。
“罗伯特,”他对握在他手中的未知事物所产生的渗透性力量和杂乱想法说道。他的目的只是要找到那个人,结束这场战争。有一小会儿他的眼睛燃烧起来,然后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灰色。他能看到的唯一的色彩是标记着他的敌人的红色。一点亮光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地面上:一条闪着金光的道路。
阿泰尔紧紧地用手抓着伊甸苹果,跟着那条在他眼前铺开的道路。一个人(一团丑陋、令人炫目、模糊的红色)把他撞离了道路,眼前世界突然变成了全彩的,让他短暂地无法动弹。他花了一秒(或两秒)才对刚刚受到的冲击力做出反应,这足以让那个圣殿骑士举起剑进攻。直觉(而不是理智的思考)引导着他的动作,他恢复了平衡然后在剑砍到他之前躲开了这次攻击。他本可以杀了这个圣殿骑士,但是下一秒他的一个兄弟就了结了他。
阿泰尔再次收紧了握着伊甸苹果的手,闭上眼睛,色彩从眼前的世界褪去。
——
那条道路指引他走下斜坡、走出鹰堡、走到村庄里。阿泰尔早就突破了最后的几场小冲突,爬过屋顶藏起来才是最上策。村庄里有另一股势力在蛰伏,他们穿着印有鲜红色十字的白色制服。当他们对抓起来当做囚犯的市民们口吐粗言时,他们闪闪发光的金属头盔不断地晃动。
阿泰尔将伊甸苹果放回袋子中。世界又恢复了鲜明的色彩:棕色、红色、和绿色。他观察了一下在十几个囚犯外面站了一圈的敌人。还有不少囚犯跪着排成一行。有大约十六七岁的刺客,一两个肯定是做出反抗了的男人,还有玛丽。玛丽的衣服和身上都溅了血,她跪坐着,毫不畏惧地盯着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的敌人。
罗伯特微微皱着眉头,从一间小房子走出来。他下令要将囚犯们带到山上的战场上。戴着闪亮的金属头盔的圣殿骑士朝被抓获的战士们叫嚷推搡起来。
阿泰尔从他蹲伏着的屋顶上跳下。“罗伯特!”他喊道。
有那么一瞬间,罗伯特像是没弄清楚是谁在跟他说话。当他——终于——看到阿泰尔,他要不是没能从整个刺客组织的成员中单独辨认出他,要不是单纯没理由关心这个问题。“就一个人?”罗伯特说,一手指向阿泰尔。他的笑声既刺耳又无礼。“你的兄弟们都败在我的人手之下,你以为你能用这种愚蠢的行动出风头吗?”他示意自己的手下攻击阿泰尔。
“我带着你寻找的宝藏,”在那些人能靠近他之前阿泰尔说。
罗伯特示意手下别动。“兄弟会可真高贵,到处都有叛徒。把它给我,我就会饶你一命。”
阿泰尔拉下了他的兜帽。“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我就把它给你。”
罗伯特像是对这个提议感到无趣。他一边走近,一边抽出了他的剑。当他走进到能清楚地看到阿泰尔时,他认出了阿泰尔。一抹微笑闪过他的脸,他刚好在能被攻击到的范围外停下。“你本应该是献给我的礼物。”他在别人面前放肆地嘲笑起这件事。“我明白了,我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上了你。你来的真是时候。”
“我不是来跟你废话,”阿泰尔说,“我是来杀了你,就像我杀了所有发现这个宝藏的人一样。”
“那就来吧,”罗伯特说。他没有上前,而是示意六个人包围住阿泰尔。他们站好位的同时也拔出了剑。“让我们看看拉希德吹嘘的武器到底怎么样。”
——&——
马利克正待在内部指挥着对圣殿骑士的进攻。藏在这些安全的石墙内并不是他做出的选择,而是他不得不承担的重任,因为他意识到刚刚被夺去自由意识的人们不能主动也没有办法做出抉择。
他派人在罗伯特的势力抢人之前把尽量多的村民召集回来。他们慌张害怕地被召回,不久之前的袭击还依旧历历在目。他派了侦查员去勘察敌人的数目有多少,他自己则站在鹰堡前,望着罗伯特带军队上了山,他的人手都在他身边如扇形般散开,让他们看起来比实际的规模要浩荡。
选择正面迎战罗伯特的军队是因为他不幸地意识到他们没有足够的储备来应付一场围攻战。因为缺失信念,刺客们的精神不是很稳定,但他们仍然强壮能干。比起马利克能统率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手下,罗伯特的势力在数目量处于劣势。因此他派他们出去保卫马斯亚夫,同时他让刺客大师们留在内部,计划找出罗伯特在村庄中驻扎的避难所。
——
亚伦惊恐地快跑进来,侧滑过石墩,双手空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阿泰尔跑去找你了!”他喊道,“我看到他翻过了墙。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马利克质问道。他从桌子的边缘一把抓起他的剑。没时间等待回答了,他已经朝围墙冲去。
“大概一个小时前,”亚伦在他身后说,“他把宝藏拿走了。”
马利克跑起来。
——
尸体的血浸湿了地面。血液让他靴子下的泥土湿滑不堪。自他上一次向外望以后,人流已经变少了,但是想要从快速移动的人群中穿过依旧很费时间。马利克没法轻易地在各种打斗之间穿过人群,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绕圈,选择走一段更长的路来绕开打斗。
“马利克!”拉乌夫在他身后喊道。他胸口的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因这场累人的战斗而疲惫不堪,他脸上明显地残留着昨日的阴霾。
马利克没费时间解释。“去村庄!”他喊道。他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但是在他身后许多脚步声的加入给他的动作增添了一种紧迫感。感觉就好像他跑得再快也无法安抚他内心的恐慌。
——
马利克的心就那样短暂地停了,漏了一两拍。恐惧和震惊混在一起,暂停了他的心跳和呼吸。视野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所有的声音都凝结成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光秃秃的地上被鲜血染红了,遍地都是倒下的尸体,被一场大战搅得一片混乱。地上躺着成堆成堆的尸体,有男人也有女人,一个小孩软绵绵的尸体面朝下地躺在他自己的血泊之中。
圣殿骑士东倒西歪地躺着,身上带着裂开的伤口,被割断了喉咙。几位刺客仍在和一两个不愿屈服于注定失败的圣殿骑士对打。玛丽坐在地上,用一块从她衣服上撕下来的布片按着她的肩膀。
在混乱的中央,阿泰尔正跪着,双手松松地握着剑柄,头向前垂着。他的整个身体像是在往下倒去,被不可阻挡的、可怕的重力往下拽。他将罗伯特钉在地上,而男人依旧在咳血,两只手抓着刺穿他胸膛的剑。
马利克没有放下他自己的剑,但是在往前跑的时候他觉得他听到了什么东西铿锵落地的声响。他的脚在满是血的地上滑了一下,他跌倒了,松开了他握着的武器,不得不挣扎着再次起身。当他站起身时,阿泰尔越过肩膀正看着他。溅在他脸上的鲜血就像一个可憎的面具。马利克以为他已经看过阿泰尔每一种憎恨的凝视,但是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在阿泰尔的脸上看见过这样露骨的敌意。
他脸上的神情是那么具有攻击性,接下来他迅猛突然的动作都似乎与此完全契合。一瞬间,阿泰尔已经站起身,握着他从罗伯特的身体抽出来的剑。
马利克站稳了脚,他感到如此的如释重负,就连战争还没有正式结束这件事都像是不值得一提了。罗伯特的死并不能确保他的手下也会投降。他的兄弟们(他派去送死的的人们)还仍在危险之中的本应是件要事,但是现在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阿泰尔没有放下他的剑,而是将它仍在地上,一两个大跨步走了过来。他满是血的手温热地贴在马利克脸上,将他向前拉。他如此用力地吻了马利克,此时阿泰尔的身体是那么坚实,但是却在颤抖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捧着他的脸,但很快就松开了,阿泰尔的右手环过他的肩膀。马利克也回吻了他,右手穿过他沾满血的黏糊糊的头发。
“我快要倒下了,”阿泰尔在他的双腿无法支撑住他的半秒前说。马利克用手抓着他背后的衣服,防止他倒在地上,阿泰尔环着他肩膀的手也收紧了,避免他们两人都跌倒在地。“把他们全杀了,”阿泰尔看着罗伯特剩余的手下,他们在发现他们的首领已经死亡后投降了,然后他说:“一个都别放过。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少了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而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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