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季殃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禾雀就是感觉他有些说不出的违和,就像是……拥有了季殃的所有记忆,神智却像是稚子一般,满满得不对劲。
“没有呀,”季殃笑了起来,眸子弯起来,好看得令人心动。
禾雀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他哑声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少岁吗?”
季殃愣了愣,低低重复了一遍禾雀的问题,才很苦恼地伸出手掰了掰:“一二……三、三四……七八……”
他掰了半天,脸上的苦恼之色更重,又不服输地从头数了一遍,来回三遍后,他才不甚确定的伸出两只手,小声道:“八岁……了呢。”
禾雀:“你……”
季殃歪了歪头:“我、我也记不清了,怎么了?”
禾雀眼眶突然红了,他伸出手握住了季殃冰凉的手,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克制地吸了几口气,才开口道:“你……你只是……你只是生病了,没事儿,我去叫哥哥过来,他……他会治好你的……”
禾雀说完不敢在看季殃那毫无阴霾的眼睛,转身飞快地离开了,只留下季殃一个人不明所以地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禾雀的背影。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只好自顾自地坐在床上,胡乱看了看四周,视线在床上几块炎玉上落了下,想了想才绽放出一个笑容,拿着那炎玉胡乱玩了起来。
当禾雀带着符紫苏过来的时候,季殃正在将那几块炎玉一字排开,像是猫玩球一样用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那半圆的炎玉,眸子里全是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全然不加掩饰。
禾雀满脸担忧,扯了扯符紫苏的袖子:“你看看,他自从醒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方才我问他的年龄,他竟然说自己八岁……”
符紫苏皱着眉看着季殃像是孩子一样拨弄那几块炎玉,听到禾雀这样说,缓慢走上前,一把拉住了季殃的手腕,将灵力探了进去。
季殃乍一被拉住了手,身体一僵,看着符紫苏冷漠的表情有些害怕地想要挣脱,禾雀一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季殃的后背,柔声道:“别怕别怕,不会伤害你的。”
看到禾雀季殃顿时放下心来,没再看符紫苏,小声地对禾雀说:“我……我想喝甜汤。”
禾雀勉强露出一抹笑:“好,我们治好了病就去喝甜汤。”
季殃小声“哦”了一下,他此时脑子根本不太清晰,似乎想要反驳自己没有病,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眼巴巴看着禾雀。
禾雀又笑了一下,此时符紫苏已经将灵力收了回来,也不在意季殃能听到,直言道:“许是遭受巨大重创,脑子有点傻了。”
禾雀一听,立刻道:“那……还能治好吗?他……他对其他事情完全没有任何障碍,就是……”
他说着看了一眼季殃,季殃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禾雀视线落到他身上,他立刻扬起了一个笑容。
符紫苏:“我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这个事情我会和父亲商议一下,看看需不需要请神医过来帮他诊治,毕竟……”
符紫苏说完看了季殃一样:“毕竟他是季家主母亲自开口要我们照料的,不容有失。”
禾雀立刻点点头:“好,谢谢哥哥。”
符紫苏瞥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们说这几句话的时间,季殃已经在旁边玩起了炎玉,嘴里还在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禾雀试探性地坐在他身边,柔声道:“阿殃……夜行的信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季殃点点头:“好,听殚儿的信!”
他说着很乖巧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禾雀,眼中全是期待。
禾雀拿起来那封信,轻轻地念给季殃听。
“兄长亲启,见信如晤。
兄长看到这封信时,夜行许是已经……”
禾雀念到这里,突然一顿,片刻之后才将那句话给跳了过去,在季殃好奇的眼神注视下继续念。
“我曾经对兄长说过,夜行自来不做会让自己悔恨之事,所以此番这次选择,和兄长无关,望兄自珍,伤愈后让禾雀给你寻个住处,安安稳稳度过余生,莫要来寻我。
夜行一直以为,兄长这样的人,合该被人好好的养在一处琉璃塔中养尊处优不受世俗烦扰,可惜夜行今世怕是不能再护住你了。
若是有缘,下次再见到我时,夜行大概已经是一只不受本心控制的傀儡了,我自小到大被豢养在季家,和兄长一样,本来便是不得自由,所以用余生来换兄长平安无事,也算很划算。
望兄长珍重无疾。”
季夜行大概也知晓自己这个兄长是个没读过多少书的,所以所写的信很是通俗易懂,通篇兄长兄长的叫着,禾雀读完都觉得有些牙疼。
他翻了翻,看到了在落款处看到了一行小字。
――那句话,是我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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