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雀:“……”
禾雀深吸了一口气,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冷着脸跟着阿鸦进去了。
阿鸦知道季秉烛怕黑,进去了之后就从石壁上抠下来一颗内丹放在掌心照明,他被困在这个魔窟中几千年了,对这里的道路布局极其熟悉,带着两人左拐右拐就到了魔窟的大殿中。
四周都是血腥气。
季秉烛一直挂在阿鸦手臂上,一路上都在好奇地看着那个明亮的内丹,他好奇道:“这是什么呀?”
阿鸦道:“凶兽的内丹,往后遇到发亮的就捡回去照明,不亮的直接随手毁了。”
季秉烛:“嗯!”
禾雀:“……”
禾雀几乎不敢相信季秉烛现在这个天真的模样到底会被阿鸦教成个什么鬼样子,有心将季秉烛抢回来自己教,但是一对上季秉烛忌惮恐惧的眼神他又胆怯了。
阿鸦将内丹给季秉烛拿着玩,抬起头看着面前紧闭的大殿门,道:“季夜行的魔气从这里发出来的?”
禾雀点点头:“对,里面还有两道魔气,大概重烟也在里面。”
大殿外面是十层阶梯,不断的有血从门缝中流出来,顺着阶梯一点点地流下来,水滴声在这个寂静的洞窟中显得极其可怖。
不过如果没有另外一个声音的话……
“啊啊!阿鸦,这里还有好多亮晶晶的珠子,我能都带走吗?哇,这颗好像更大哦!”
阿鸦:“成成成,都带走,你随便拿。”
季秉烛立刻欢呼一声,欢天喜地地坐在地上掰镶嵌在墙上的珠子。
禾雀:“……”
禾雀冷冷瞪了阿鸦一眼,阿鸦已经踩着血踏上了阶梯,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禾雀:“怎么愣着了?这里我感知了一下,没有其他的魔修,让他自己在这里玩儿吧,我和你一起去见见季夜行。”
禾雀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酸涩强行压了下去,也踩着阶梯走了上去,他的裙摆太长拖到了地上,血沿着他的红衣往上爬,蔓延成一片狰狞的血迹。
阿鸦等着他走上来,两人一起伸出手推开了大殿巨大的门,只听到“吱呀”一声,大门缓慢地打开,血腥气更浓了。
整个大殿的上空悬浮着一颗颗明亮的内丹,看着像是从凶兽身上新挖出来的,有的还在缓慢滴着血,将周遭照得有些发红。
禾雀往大殿中央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大殿中满是魔修的尸体,每一具尸身的内府处都破了个洞,涓涓流着鲜血――那上空漂浮着的珠子竟然都是这些魔修的元丹!
而大殿中央的首位上,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姿态懒散地斜躺再雕花的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盯着下面一片炼狱的场景,他俊美的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瞧着下方一个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的魔修,含笑道:“我啊,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这里,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禾雀愣愣地看着那个浑身邪气的人,半天才喃喃道:“夜行……”
季夜行说完之后才懒懒地抬起头,瞥了一眼阿鸦和禾雀,唇间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坐正了些,不过还是没什么坐像,朝着禾雀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禾雀吗?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禾雀一一扫过地上几乎成堆的尸体,道:“这都是你杀的?”
季夜行邪气地笑了一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将他们的内丹掏出来照明罢了,可没杀他们。”
禾雀无言。
将魔修的内丹掏出来必定是要捣毁内府的,内府一旦损坏,哪里还有命活,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两样?
季夜行伸了个懒腰,缓慢地站起来,猩红的魔瞳挂着点似笑非笑的邪气,道:“你来到底做什么?我正忙着呢。”
他说着走到了台阶下面,将地上还残留着一口气的男人抓着头发拎了起来,眸子沉沉,道:“重烟大人啊,我之前一直听说过您的大名,很想来拜访,今日终于瞧到了您,怎么您却是这么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啊?”
禾雀和阿鸦直接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季夜行仿佛小动物一样捏在手中的人,辨认了半天才终于确定,那人竟然真的是统领了一叶蔽连天魔修这么多年的重烟。
重烟浑身的骨头都被季夜行一点点捏碎了,就连经脉中的灵力也被全部击碎,浑身都在往外渗血,看着马上就要活不成了。
就在他的呼吸即将弱下去的时候,季夜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从袖子里翻出来一个元丹,微微捏碎,那元丹中的魔气被他牵引着钻入了重烟的身体中,一点点的帮他修复好断裂的经脉。
片刻之后,重烟终于缓出了一口气,神智也变得清醒了。
季夜行笑吟吟地抓着他,弯着眸子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道:“呐,重烟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重烟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当初我早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季夜行脸上的笑意一顿,不过只是一瞬,便再次明媚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按住了方才修复重烟经脉的脉门,一股魔气直接汹涌地冲了进去,瞬间将重烟刚刚修复好的经脉全部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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