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晏未岚被圣上委以重任去位于京郊的禁军营地视察,接下来几日都不在京城,虞麓又宅在家里无所事事,虞笙便让虞麓陪自己练习。
虞麓得知虞笙的手受伤后大为惊讶,“二哥,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不想你们担心嘛。”特别是虞策,如果他知道自己为他挡的那一花瓶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他还不得愧疚死。“反正现在我的手也有救了,更加不用告诉我娘他们了。”
虞笙说的轻描淡写,可虞麓根本无法想象那段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平时对着别人还是活泼乱跳的模样,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独自缩在角落里,默默地舔舐伤口。
虞笙见虞麓一副心疼得要命的表情,忙转移话题,道:“你同我一起去秋水一堂,还可以向莫问归多打听打听那个药的事情。秋念马上要来热潮了,如果能让他用上药就再好不过。”
虞麓柔柔一笑,“我尽力。”
第二日,虞笙带着虞麓一道去了秋水一堂。莫问归丢给他们两把刀,指着一箩筐的药材,道:“你们把这些椿皮的外壳给去了,虞笙手酸了就停下休息,别勉强。”
虞笙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借着给我治病诓我们替你干活吧?”
“是又如何?”莫问归不怀好意地笑着,“你干不干?”
“……干。”
虞麓站出来为哥哥说话,“活我们干了,那神医你呢?”
莫问归懒洋洋道:“神医从来不自己干活。”
话虽如此,虞笙和虞麓在干活时,还是看到莫问归在院子里鼓捣着什么。虞笙朝虞麓挤挤眼,“麓麓,你去问问他那个药的事情。”
虞麓扭头看了一眼莫问归。大概觉得有些热,莫问归挽起了衣袖,露出张弛有度,线条诱人的小麦色胳膊。莫问归的长相非常有男人味,甚至带着几分侵略般的意味,这让虞麓莫名地有些害怕,“二哥为什么不去?”
“他又不知道我是哥儿,”虞笙理所当然道,“我去问很奇怪吧。”
虞笙说的很有道理,虞麓无法拒绝,只要硬着头皮朝莫问归走去。
走近一看,虞麓才发现摆在莫问归面前的不是药材,而是各种各样的花瓣。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搭话,“莫神医,你在做什么?”
莫问归头也不抬道:“调香。”
许婉儿爱调香,虞麓也跟着学了一点,对调香之道略懂一二。“莫神医想调出什么味道?”
莫问归抬起头,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你的味道。”
虞麓茫茫然地睁大眼睛,“什么?”
“你发情时的香味啊。”莫问归坏笑着,“我觉得挺好闻的,想天天都能闻到。”
“……”
虞麓回来的时候步伐僵硬,满脸震惊,好像是被什么事刷新了三观。虞笙问他:“怎么了?”
虞麓脸上冒着热气,“没、没事。”
“那药呢?”
“……忘了。”
虞笙看看虞麓,又看看不远处的莫问归,心里明白了大半。“麓麓,莫问归脾气挺暴躁的,嘴又毒,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中,直接骂回去就是。”
虞麓讪讪道:“嗯……”
虞笙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厉,哥哥相信你。”
虞麓酝酿了许久,想再去找莫问归打听,可对方已经出门了,他只好作罢。
两人回到虞府,正巧碰见姜画梅和虞歌外出归来。虞笙迎了上去,笑着问:“娘今日去哪了?”
“去了归德将军府的定簋宴,他们家也出了个哥儿。”姜画梅看上去颇为沮丧,“怎么别人家都能定出哥儿,就咱们家不能。”
虞笙和虞麓对视一眼,均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虞笙道:“什么叫‘别人家都能’?纵观全京城,世家中未婚配的哥儿加上将军府今天新鲜出炉的,也不过五个吧。”
虞歌插嘴道:“二哥,你是没瞧见徐夫人的脸色,她本来以为自己儿子能当秦王妃呢,现在好啦,又多了一个人和她抢。”
姜画梅佯怒道:“你一个姑娘家瞎说什么。”
实际上,虞歌还真不是瞎说。近来圣上有意为秦王指婚,归德将军在南方替朝廷卖命,家里又正好出了个哥儿,圣上为了笼络军心,说不定真的会将归德将军的儿子指给秦王。
想到这里,虞笙忍不住为虞策担忧起来。李湛是未来的太子这一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他娶亲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算了,这些事他想管也管不了,还是先好好治他的手吧。
归德将军府定出哥儿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宫中。皇帝也觉得李湛的婚事不宜再拖,便屈尊降贵地去了一趟长生殿,找皇后商量儿子的婚事。
他去的时候,林后正在用膳。林后自小在川蜀之地长大,之后才随父母来到京城。他在京中多年,口味却没什么京化,爱吃麻吃辣。皇帝到的时候,看见他穿着一贯的白衣,端坐在桌前,气质清冷,宛若凛凛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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