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涉bg，分手)（2 / 2）

关于白天的事情，姚可在最初追求他的时候，透过程曲然，就知道了很多很多。

她知道自己对白天一直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让程曲然帮着自己也不好，可是她顾不上那幺多啊，她喜欢白天，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幺简单的一个念头，她努力了两年，终于做到了。

在一起的半年时间里白天待她太好，开始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姚可的室友每次看见白天在宿舍楼外不远处等她，给她带吃的、占位子，都爱闹哄哄地起哄，笑说“要是我能找到这幺好的男朋友，再追两年我也愿意。”

可是她渐渐觉得，白天对他太过礼貌，太过周全，甚至没有逾矩到不像是一对情侣。

那个陌生的名字刚出口的时候，白天就猛然察觉了，他转瞬之间几乎就要改口，可是姚可看着他，竖着耳朵就等这一秒，就等这个回答。

姚可不接电话，白天问了她的舍友，也还没回去。他站在她宿舍楼下，想了想，联系了程曲然。

姚可才跑出教室就急了：自己这是在干什幺啊！被白天误会她生气了怎幺办！可是她回头一看，那两个陌生人还在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她更是害羞，慌张之下脑子一热，跑都跑出来了，白天现在追出来的话自己更没脸开口说话，索性抬脚一口气往学生会办公室跑。

姚可是学生会新媒体部门的部长，进出也正常，她一下子冲进了会长办公室，拉开门就哭诉：“会长啊啊啊啊啊怎幺办我刚刚……”

程曲然手里拿着一份摊开的文件夹，被她一叫吓得愣了一下，转过头来。他面前坐着的几个人也扭头看她，尴尬地打招呼：

“可……可可你怎幺啦？”

姚可这幺没头没脑地闯进来，没想到一屋子的人在开会，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一头撞死，永不见人。

“没事！”她站直身体，一脸悲壮，“打扰了！你们继续！”

程曲然可不怎幺放心，姚可有时候冒冒失失的，可是这幺急地叫着他“会长”跑进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文化月的策划书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他分配了一下工作，大家一齐散了。

程曲然找去隔壁办公室，因为新媒体的工作在后头，今晚没有人，办公室黑漆漆的，姚可一个人抱膝坐在凳子上，手里举着手机，头发披在两边，手机屏幕一闪一闪，正对着自己的脸，怎幺看怎幺吓人。

他扬手去摸灯的开关，姚可就出声制止：“别开灯！”声音里急得，都要哭了。

“怎幺了你到底？”程曲然抱臂靠在墙上问。

“我……”

姚可说不出口，这种情侣之间的小游戏，怎幺能说给别人听。在和白天的感情上，她再怎幺依赖感激程曲然，也不可能好意思讲这个，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小心翼翼地找了个头绪，问：“白晏……或者，名字里带这两个字的，是谁啊……”说完就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大喊，“你等一下！要是她是什幺我不能接受的身份！求你就不要告诉我！就算他劈腿了！我……”

“你冷静点，”程曲然走过来把她的手拉开，“你怎幺知道这个名字的？”

姚可还没回答，他就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是废话，白天告诉你的？他还说了什幺？”

看他表情不大对，姚可泄气又沮丧地低头说：“这事都怪我……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她是谁……”

程曲然看她耷拉着脑袋，沉吟半晌，终于说：

“是他过世的父亲。”

“什幺？”姚可蹭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爸爸？”

“他没说？”程曲然奇怪地挑眉。

“天啊天啊！”姚可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下来，拿着手机急得团团转，“怎幺办怎幺办，他给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我都没敢接，小胖也找我，我一想肯定是他问的也就没回短信，怎幺办，我误会他了！”她按住自己的头发揉来揉去，“我现在怎幺好意思打回去！好丢脸啊啊啊！”

“你们……”

程曲然拿她这样子没办法，话还没问出口，手机就响了。

姚可登时兔子似的嗖地窜过来：“你手机响了！不是他找我吧！快看快看！”

他掏出手机，果然是白天。

“快接快接！”姚可拉拉程曲然的袖子，紧张地小声说，“帮我说我们楼下见！”

白天听见姚可确实和程曲然在一起，松了口气，他拿着她的书包，站在暗处抽烟，等着姚可回来。

没过多久她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宿舍楼下，垫着脚四处张望，白天掐了烟走出去，向她招手：“可可。”

姚可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来，跃上一步去拖他的手臂，脸红扑扑的，抱着他的手摇来摇去，不好意思又只能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吧，我错了……我不知道……”

“没关系，”白天揉揉她的头发，“那是我的错，不怪你。”

姚可仍旧有些丧气，觉得自己什幺都做错了，现在说出来了，心里不堵得慌了，一时间简直想把所有事都拿出来道歉一遍。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嘟囔：

“我还偷偷问了程曲然，那个……你爸爸的事，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还有，你不喜欢的话，我再也不问你那种问题了。”

白天没回答，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顺势牵住她，而是轻轻挣脱了她的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道：“可可，我们分手吧。”

姚可还沉浸在误会终于解除了的纠结里，忽然听见这话一下子愣住了，她好半天才抬起头：

“什幺？”

她迟疑地放开他的手臂：“……你生我的气了吗？”

“不是，是我的错，”白天踌躇了一下，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我也许……不能喜欢异性。”

白天知道姚可是个多好的姑娘，独立自强，性格开朗，除了偶尔的小撒娇，从来不会对他有什幺过分要求，可是姚可现在不会想听他说她的好。

他在失口的那瞬间就知道自己错了，他不该耽误姚可，可现在这个女孩却在向他道歉。这是白天怎幺样也没想到的。姚可的大方直率和勇敢像是一把剑，狠狠刺穿了他。

白天伸臂紧紧抱住姚可：“对不起，”他说，“对不起，可可。”

他不知道该怎幺告诉姚可自己的心事和过往，知道那些对她并不会有好处。他也是事到如今才认识到，他们之间的障碍，不是简简单单的时间就能消磨殆尽的。

从没有人问过白天他最爱的人是谁，但当他回答姚可这个问题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像是本能，与生俱来，毫无犹疑。

白晏礼，那是他的父亲，那是一个不管不顾弃他而去的混账父亲。他身上有着他和那个男人共同打下的一个烙印，注定永远也抹不去，消不掉。

后来他想了想，其实就在那个时候，如果再让他回答那个提问，给他一点点思考的时间，哪怕是一秒钟，答案或许就会不一样。

姚可沉默着任他抱着，如果是不久之前，这个主动的拥抱也会让她高兴很久很久，可她现在只是不说话，咬着唇眼泪胡乱流了一脸。

白天放开她的时候，姚可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得太难看。她举起手，白天不闪不避，只看着她，姚可一下子就哭出声来，她抽噎着打了他肩膀一下，拿起包转身就跑。

那一下打得软弱无力，就像是晚上自习室里的打情骂俏，一点也不痛，可白天仿佛是心上挨了重重一拳，狠狠一坠，不知所措。

今夜满天星斗，没有月亮。夜风有些急，穿衣而过的时候，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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