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亚觉得自己跟东南会馆很有缘分,这次找的工作地点居然也在这儿。跟我读请牢记
那是一间才开业的小店,主要经营各类外贸原单衣服。除了在东南会馆角落里租赁的小小店面之外,还在网上卖衣服。店主需要一位模特儿来穿衣服拍照上传,她一见夏若亚就非常中意,双方一拍即合马上开始忙活起来。
这种网店模特工作一般工作量都不大,而且工资日结,是挣快钱的好方法。因为只是个刚开业的小店,店主开给夏若亚的价钱是五百块一天。
“因为我们是刚开业的小店,所以再高的价钱就无法承受了。”
说到这个话题,三十出头的店主比夏若亚自己还不好意思,她让夏若亚管她叫琳姐。夏若亚连忙说:“哪里哪里,这个价钱是普遍行程了——哇,这双鞋子是bcbg的吗?”
在商场里卖几千块钱的大牌高跟鞋,在琳姐这里居然几百块钱就有交易,而且做工用料一一样。夏若亚真是淘到宝了。
“这是跟单。这种大牌子,很难拿到原单货出来的。”
琳姐在服装公司打滚了几年,仗着人面广,门路多,在各个工厂里收一些大牌子的瑕疵货或者跟单货出来卖,价比比商场要高得多。夏若亚试试这件,试试那件,然后搭配出造型来,就在店门前的碎石子路上一阵猛拍。
这次合作非常愉快,到傍晚的时候琳姐自掏腰包请夏若亚吃了一顿晚饭,结清工资给她。
“我第一次请模特儿,还以为你们都很难相处。”
琳姐笑着说。
“哪里。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而且你很敬业,这么热的天气穿雪地靴拍照还若无其事。有这份劲头,你做什么也会成功的。”
夏若亚笑笑,她递上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如果你还有工作,请联系我。”
和琳姐约定好了之后,夏若亚从小店里走出来。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东南会馆仿佛睡醒似的,各个角落都蠢蠢欲动起来。现在这个时候才是酒吧餐厅咖啡馆的黄金时段,华灯初上的树丛掩映下,文艺青年们睡眼惺忪地开始新的一天。
路过“暗夜公爵”的时候,夏若亚迟疑了一下。
“既然来了,就进去喝一杯吧?”
她转过身去,石南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今天他的头发全部用发胶打起,一一怒竖起来,夜色中,他眸光如幽暗的潭。
“你这算是邀请我吗?”
“那你来不来?”
“来,当然来。”
有人请客,夏若亚当然不介意,她跟着石南透走下暗夜公爵的阶梯,推门进去。石南透把她带到水吧里,一路上夏若亚收获各种目光无数。虽然她很习惯众人的目光和镜头,可是因为身边有了石南透这么一个男人,众人那异样的注目礼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石南透注意到她的异样,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和你外出真是很大压力啊。”
夏若亚开了个玩笑,石南透听懂了她的意思,也跟着笑了笑,“你都快要和我在众目睽睽下亲热了,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吗?”
想到明天的吻戏,夏若亚脸一红,她咕哝着:“那是工作需要。”
“说的也是。”
“等你出道之后,你身边女孩子一定压力更大!”
石南透不置可否地笑:“再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纪然澈的热情,虽然石南透也在笑,夏若亚却觉得他礼貌得过了分,一直有一种疏离感。
可是,那天他在唱片公司塞纸条给自己的时候,明明不是那样的。
……
“你叫夏若亚?”
身材高大的大男孩,穿着白色棉布t恤和牛仔裤,背上一把硕大的吉他。这让他在明星云集,人人衣衫靓丽的唱片公司里特别引人注目。
“你是?”
“潘神乐队,石南透。”
夏若亚听过这个名字,她礼貌地伸出手去和他握手。
“她就是你们这首mv的女主角,大家都是新人,合作愉快。”
制片人慈祥地微笑,石南透也伸出大手来,和夏若亚握手。
就在那一秒,夏若亚感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张小纸条。
“7月17日晚上8:30,东南会馆暗夜公爵酒吧。”
都说摇滚歌手把男女关系看得跟吃饭喝水一样随便,可是大胆到在这种场合下还顾着搭讪女孩子的摇滚歌手,当时夏若亚就给石南透打下了某种不太礼貌的标签。
等到从制片人办公室出来,夏若亚迅速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
“石南透!”
石南透回过身来:“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约会吗?”
“当然不是。”石南透淡淡地说,“我暂时还不想和任何人约会。如果你想要和我约会,那么最好等我们的合作结束后再说。”
这话说得!好像是她夏若亚有意觊觎他一样!夏若亚气极,冲他扬起那张纸条:“那这是什么意思?”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石南透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夏若亚冲他的背影比起一个中指。
……
没想到,石南透居然说的是真话。他不是想和她约会,只是想让她看看自己的乐队和听听自己的音乐而已。
夏若亚承认,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回去之后,她的心里无可避免地泛起了淡淡的失落……
只是,这种失落,能不能在今晚弥补呢?
“你要喝什么?”
“柠檬味伏特加,谢谢。”
石南透讶异地抬眸:“你不是不喝酒的吗?还喝这么烈的酒!”
“你不知道吗?烈酒才不那么容易酒劲长。醉过之后反而舒服。”
“随便你。”石南透帮她点好了酒,弯腰拿起自己的吉他来,“慢慢享受,我要准备上台了。”
“他们还没有到,你急什么。”
“他们各自有事。今晚只有我自己来驻唱。”
“你来唱什么?”
石南透没有吭声,只是拉开了琴包的拉链。木质的民谣吉他在水吧幽幽的灯光下闪着质感的光芒。夏若亚失声大笑:“你在摇滚酒吧里,唱民谣?”
“不可以?”
“你就不怕被人扔**蛋?”
摇滚乐迷们疯狂起来,可是不逊足球流氓的!石南透这种砸场子的举动,别说扔**蛋,扔酒瓶也不是没人干得出来。.hunhun.n//
“不会有人扔**蛋的。”
石南透的淡定惹得夏若亚又不淡定起来,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夏若亚在他面前很没底气。她挺起小小的膛:“信不信咱们赌一把?”
“赌什么?”
夏若亚亮出刚才琳姐付给她的大钞,那是她今天一整天的劳动报酬。女孩的笑容狡猾如狐狸,灵动的眼波闪着挑衅的光芒。不料石南透摇摇头:“不,我不赌钱。”
他看夏若亚的脸色拉了下来,连忙说:“要不这样吧,我们赌一件事。谁赢了,谁就叫另一个做一件事,对方不能拒绝。”
“好。你在台上唱民谣,”夏若亚想想,补充了一句,“还是抒情那种民谣。如果没有人起哄喝倒彩扔酒瓶,那么我就为你做一件事。相反就你为我做一件事。当然必须得保证不是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得合法。”
石南透有点无奈地点头:“好。”
夏若亚才不理他,她伸出自己的小指:“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只小指头勾在一起,这是夏若亚第二次和石南透肌肤相触,他的手指修长、糙、冰冷,小指肚上有着长年按吉他弦所留下的厚茧。
一心等着看好戏的夏若亚,总算觉得这个夜晚有了点儿乐子。
石南透进休息室准备去了,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期待。
晚上八点钟,夜场演出准时开始。今天到场的是另外一支摇滚乐队“深秋懒虫”,这一群人玩的是哥特金属摇滚,一色的惨白脸皮红唇黑发,女主唱在舞台上用无力的呻吟歌唱他们心目中的爱情与死亡。
作为一个**型果儿,夏若亚只对男歌手感兴趣。不过当她打量了一番“深秋懒虫”各个乐手之后,得出了这种姿色估计只有琪琪这种饥不择食的人才收得下的结论,然后她就只顾着喝酒了。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他点了和她一样的柠檬味伏特加。
当注满透明体的利口杯放在夏若亚和男人中间的时候,夏若亚瞟了他一眼,男人举起杯子来,向她微笑致意。
夏若亚还没来得及表示,场内突然安静下来。
铮。
铮铮铮铮铮铮。
石南透说得没错,进口吉他弦的音色果然不一样,声音清澈透亮,在玫瑰木共鸣箱里荡气回肠。
“雨点打在我窗,像把挽歌来唱;
我的思念无法说出口,情路上几多悲伤。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
我还有没有这种幸运,能够再度与你邂逅?
在时间尽头,
我还有没有这种奢侈,能够再度牵你的手?
多情总败给无情,
而我只愿、能够伤心到最后……”
清澈的声音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扫弦,如汨汨清泉,洗涤着幽暗的酒吧空气。
在凄厉冷冽的哥特摇滚折磨过耳朵和情绪之后,忽然之间听到这么一首带了淡淡的爱与哀愁的清新小调,宛如从暗无天日的黑夜突然来到山洞尽头,而豁然开朗之处,长风飞花,初恋的少年少女在樱花树下相视微笑。
夏若亚听着石南透唱歌,他坐在高脚凳上,目光悠远绵长而没有焦点。他面对着她,但是很显然,他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的身子随着旋律摇摆,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你很喜欢这首歌?”
“嗯。”
看到周围听众的表情,夏若亚知道自己打赌输定了,她嘴角微微翘起,拿起柠檬味的伏特加,喝下最后一口。
“很的音乐,对吧?”身边的男人低声说,“来这个酒吧经常会有惊喜。”
“没错。”夏若亚笑起来,甜甜蜜蜜地,“不过我要走了。”
夏若亚拿起自己的包包,用力分开拥挤的人群向暗黑公爵的橡木大门挤过去。男人跟了上来:“你要走?正好我也要回去了,真巧啊。”
这时,石南透的歌已经唱完了,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夏若亚不再理睬那个搭讪的家伙。她高高地昂起脑袋,径直来到橡木门前,男人的大手搭上她的柔荑:“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了,谢谢。”
夏若亚正想拨开男人的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花身子一软,向后倒入那男人的怀中。意识模糊之间,夏若亚听到男人对门童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真是的,喝多了就小心些嘛。”
男人好像很熟络地在马路上大声说话,他把夏若亚半拖半曳地拉到地面上来,夜晚清爽的风徐徐吹到夏若亚的脸上,她的神智清醒了少许,可是四肢却木木的,完全不听使唤。她的酒里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我才没有喝多……”
她低声地、无力地反抗。
“一般来说说自己没有喝多的人,都是喝多了。”男人笑了笑,在夏若亚耳边呵气,“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好不好。”
“不用了,我要回家去。”
夏若亚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要走开去,男人也不勉强她,放开了手。可是她才刚离开男人手臂的支撑,就啪嗒一下子摔倒在大路中间,顿时眼冒金星,痛得入心入肺。男人这才重新走到她身边把她搀扶起来:“你看,我说了你不要勉强的了吧。”
这么一来,就连马路边上过路的人也不会怀疑他们本就素不相识。夏若亚迷迷糊糊地被男人拉到了一个门前,她抬眼看到“旅馆”两个字,大叫起来:“不,我不要!让我回去!”
“丫头,你需要休息!”
男人不由分说地开好了房间,把她拖了上去。
时钟酒店的人对这种烂醉如泥之后再来开房的男女早就见惯不怪,眼看着夏若亚软绵绵地赖在男人身上,毫无反抗的意思。纵然嘴巴上说说不要,也全当她说了胡话而已,所以也都只是看了两眼就过去了。
就这样,男人把她一路搀进了房间里,丢在酒店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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