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残破的身体（1 / 2）

有多久？唐灵飞不记得了。他的头，侧到了一边。他看到身上的花瓣，辛夷花，淡淡的粉色，像重重的美丽锦锻。可是这锦锻，却渐渐地变了颜色。从粉白色，慢慢地成了淡红色，然后成了鲜红色。

唐灵飞觉得，他的嘴唇特别特别的干。不，不止是嘴唇，整个人都像是要干枯了，像一株没了水的树。

血是不是都快流干了？

人能承受痛感的极限是什幺，他不知道。痛得太久，或者真的会暂时地麻木掉。但是，在黑豹把带着倒刺的阴茎从他身体里面抽出来的那一下，唐灵飞想，大概这就是人能痛到的极限吧。

尖利的倒刺，带着身体里面的血肉甚至器官的部分，一起被抽了出来。唐灵飞看不到，但是他能想像到。

是哪个器官被扯碎的碎块？那一瞬间，唐灵飞觉得，自己已经被抽空了，抽干了。他不知道身体的哪一部分被黑豹连着一起扯了出来，他也永远不想知道。

又是一大股鲜血喷涌了出来。

唐灵飞真的很奇怪，很奇怪，自己还清醒着。昏过去不知道几次了，但最后还是会被疼痛给弄得清醒过来。

在这极限的黑暗里面挣扎。直到刚才那最后的那一下，像是鲜血的花朵，在他发黑的视线里，突然地迸发，开到极艳。

在这片血红里，他模糊地看到了陆则琛的脸。

俊朗的脸庞，这时候却写满了茫然。

陆则琛也一丝不挂，一身浅褐色的皮肤闪闪发亮——是汗水。他浑身上下都是汗，连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有种野性的性感。

他身上到处都是血。

除了血，还有一些暗褐色的碎块。不知道是什幺东西。像是小小的肉块。

唐灵飞突然想笑。

多幺难得的体验。居然能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东西被撕碎，扯出来，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灵飞。”

陆则琛叫了一声。他的声音跟他的眼神，一样的茫然。好像他还并没有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幺事情。

起风了。

那些花瓣，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可是，不是粉色的花了。是红的。

浸在鲜血里的花。

天花板是玻璃的，阳光从上面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