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做了标记祛除手术,”在闻予登机去往美国的当天,闻格终于向他透露关于池疏的消息,“池家请了很好的医生给他做的手术,会将手术后遗症的痛苦降到最低。”
说这些话时,闻格嘴唇发抖,她曾经在医院里见过因手术后遗症崩溃失控的Omega,疯魔得可怜。
闻予拿着登机牌的手止不住发颤,他憔悴许多,脸颊凹陷,眼下一片青黑,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痛声道:“是我对不起他。”
他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彻底失去关于池疏的所有消息。
闻予翻过一页,心情沉重一如往昔,他想知道自己离开后池疏去美国做了什么,可资料上只有寥寥数笔。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桌边的手机震动着,屏幕接着亮了,是个未知号码。
闻予接通后,信号那头的人沉默着,迟迟没有出声,只有风轻轻掠过的响动。
他的心脏呼之欲出一个名字,呼吸微乱,声音干涩犹如摩擦的砂纸。
“池疏。”
空气几乎要凝结,闻予屏息,试图捕捉电流那端的些微动静。
“嗝。”对方打了个响亮的嗝,不好意思地笑出声,“原来这真是你的号码啊,我还以为闻格骗我。”
他们都已而立,池疏却仍旧是二十岁时的模样。
听着声,闻予想到白天池疏来采访,坐在最靠窗的沙发上。他说话提问时的声音低低柔柔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录音笔,垂下时腕骨凸起一个性感的弧度,池疏的头发在透入的阳光下微微泛黄,柔软地翘着,让他想伸手去摸一摸。
如果不是冯徵和那个实习生在场,他或许真的会把池疏留下来,问问他这些年有没有想过自己。
通话里的风声越来越大,池疏不知是不是被冻着了,声音有些紧。
“闻予,我们还是朋友,对么?”池疏开始小声咳嗽,嗓子发哑,“我好几年没见着你了。可是他们说每年我生日池家都会收到一只兔子,我就想是不是你送的。可是我现在不在池家了,那些兔子一只也拿不出来。”
闻予心中酸涩,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窗边,说:“是我给你买的。”
“那可惜了。”池疏喃喃,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丢掉了。”
他不知道池疏离开池家的原因,更没有立场去问,只能安慰道:“以后我还会送你。”
不知道为什么,闻予觉得池疏比以前更像个孩子。可池疏同他说话,那份小心翼翼疏离感又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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