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乃先天五行癸水之精，与天地相合，只有他的手才能补天。你拿去垫菩提树的那块石头是无骨舍利，是能拿来补天的料子，但这凡世里，根本没有能熔了无骨舍利的火……”
神农刻意没有说下去，与面前的伏羲对视一眼，屈膝便要跪，被人伸手拦下，男人笑了笑，“若我不想，你如何求，我都不会去做。若我想，也不在乎你这一谢。”
“我代这天下苍生……”
绷了太久弦终于在那一瞬断了，他扬高了手一挥袖子，“叫天下苍生自己来跪我！”
说罢，几步出了军帐。
外边正是傍晚。
走了没多远，情绪都没稳下来就迎面遇上了戴山鬼面具那位，深吸了一口气缓匀吐出，朝对方勾了勾手，“过来，陪我走走。”
军营里，这是伏羲第一次没对凤里牺视而不见。
面具也没遮住那人往起扬的唇角，与人一前一后走了半天，伏羲缓了脚步，待对方与自己并肩，忽然注意到这人一直背在后面的手，“拿着什幺？”
眼前骤现的一道银光晃的伏羲眯了眯眼。是把银扇，寒铁不染半点纤尘，发出轻微地铮铮泛音，亮的幽寒又桀骜。
这银扇在凤里牺手指间打了个转儿，利刃那一侧握在自己手里，钝柄朝向伏羲，“给你。”
他接过来拎着扇柄末端顺势在手里摇转了一圈儿，唰的展开，扇叶镂的是桃花剪影，看得出工者有心，边角处刻画细腻，灼灼妩媚和这冷铁相融，竟毫无违和。
“你雕的？”伏羲问他。
凤里牺点头。
“难看死了。”伏羲一边说着，一边把玩手里的折扇，目不转睛，分明是爱不释手的模样。
“等会儿。”伏羲在那寒铁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停住脚转头看向对方，“你把昆吾剑熔了？”
“刀枪剑戟在你手里留不过三天，不是钝了就是断。你用这种短兵器才趁手。”
伏羲迟钝了半天，“败家孩子，你怎幺不把极乐弓也熔了。”
“你拿不动。”凤里牺几步跃到人身前，极近的距离他忽然抬手摘了面具随手一扔，这张脸好看到让人措手不及的地步，他盯着伏羲的双眸熠熠生辉，“你拿得动我肯定给。哥哥想要什幺，我都给你。”
夜空已有星罗棋布，凤里牺仰头，举起手臂朝天遥遥一指，“那颗，是长庚星，旁边靠左的文昌星，这儿，连成线是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北斗共七星……”
极乐弓现了形，凤里牺二指便开了弓，弓形如满月，这人手臂上劲瘦的肌肉线条被月光映的凛凛生彩，他侧过头看了伏羲一样，嘴角的笑意倨傲倜傥，“来，任哥哥挑，要哪个给哪个。”
夜风竟吹来了点和煦的味道，一瞬间天地都无限的苍白，只剩下眼前这人浓墨重彩的轮廓。
伏羲动了动唇，嗓子干的发不出声，好半天才应道，“别闹了。”
凤里牺收了弓，跑过来抱住伏羲的肩，“我认真的。”他的手从对方肩头移到头发，手指陷入发丝间顺了顺，忽如果】..然一顿，松开伏羲，横着手掌在人发顶一比划，“我好像……比你高了？”
伏羲面不改色：“你瞎了。”
凤里牺眨了眨眼，歪着头问他，“什幺时候瞎的？”
依稀能想起来他年幼扮女孩那时的故作娇嗔，伏羲被逗得笑出声。
凤里牺的视线有些烫人，“哥哥，我喜欢……”
笑意凝结在唇角，伏羲紧紧捂住了对方的唇阻止了即将出口那后半句。分明是和对方相拥的亲昵姿势，语气却在那一瞬变得冷厉漠然，“我是你哥哥。”
凤里牺看不见，伏羲额间又现出了相称云印，这次不再是隐约的轮廓，清晰的纹路勾挑作收和花瓣形似，许是颜色艳若桃李，倒更像那些贵妃公主们贴上额的落梅花钿，无端使得整张脸都多出了艳冶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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