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春熙之前本一副老练模样,可此时却不由讪讪地低头道:“成哥哥本过惯了好日子,后来是为了我才……我、我总得叫他过得舒坦,莫叫他后悔。”
“知道便好。”关隽臣浅浅一笑,他虽是四十多的人了,可只消这么一笑,仍是叫人看了不由心笙摇动,他斜斜看了晏春熙一眼,慢悠悠地道:“堂堂亲王,如今却跟了你过这清贫日子,你自然得心中珍惜,更要知道疼人些。”
“我知道的。”
晏春熙给关隽臣夹了块卤鸭,竟也不辩驳,倒似是一副被欺负惯了的样子。
程亦轩瞧他们好玩,不由在关隽臣脸上和晏春熙脸上扫了几个来回,随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王谨之也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很是自然地牵住了程亦轩的手。
这些年,他倒不似关隽臣和晏春熙这般安闲,反而是带着程亦轩着实闯荡了一回江湖。
程亦轩生得苦,又极小便被卖进了南倌,在王府的日子也过得可怜,因此性子才怯生生得什么都怕。
只有在这十年间,他才算好好见识了一回大周的壮丽山河。
他陪着王谨之在江东劫富济贫,还去大漠见识过凶残悍匪,还第一次以着客人的身份与王谨之一同逛了回江南的南倌。
要知道王谨之谨慎,他胆小,他们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性子。
直到脱离了王府、脱离了大周的森严王府,这般纵着心意活了一回,他们才知晓,原来自己先前的性子是按着模子长得,只有跳出那一方天地,才算真真正正活出了自各儿的味道。
而如今瞧着关隽臣与晏春熙,便知他们也是如此。
程亦轩心里替晏春熙高兴,而王谨之心中则更为关隽臣舒了一口气。
入夜之后,王谨之、程亦轩与晏春熙一同去放了一会儿炮竹。
关隽臣对这没什么兴味,便倚在二楼瞧他们在雪地里撒欢儿,看着看着倒也有些贪困,便早早钻进了被窝中看书。
这般看了一会儿,晏春熙才尽兴地跑了回来。
他见关隽臣还没睡,脸色一红,坐到床边轻声道:“成哥哥,还未睡啊?”
“你倒盼着我睡了?”关隽臣将书放到一边,挑了挑眉毛:“先前应承得什么,都忘了是吧?”
“怎会……”晏春熙一双眼里泛起了一丝羞意,但随即马上仰起头乖乖地解着衣裳,将自己脱光了才钻进关隽臣的被窝里。
“我可是要尽兴的。”关隽臣懒洋洋地靠在床柱上,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晏春熙垂下眉眼,跨坐到了关隽臣腿间,温柔地道:“嗯,我、我伺候成哥哥。”
这已是他这般主动应承得第三日了,连腰都觉得有些酸,可也终究是无奈。
前些时日,竟有那不懂事之人来向晏春熙提亲,说是府中的小姐极是看重他。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关隽臣拿了这作由头,愈发得折腾他,竟要他通通都自个儿来。
但是他也的确乐意,他二人的床笫之乐,来得极不容易,他如今只愿意叫关隽臣舒坦。
自离开长安之后,他陪着关隽臣游历大周山水,顺便拜访各地名医,始终都未曾治愈关隽臣的难言之疾。
关隽臣也是爱极了他,那会儿还曾认真问过他是否要换作那上位满足,可是他终究不舍得叫关隽臣本就颓靡之下再这般委屈承欢,是以即便再渴求,始终都只是与关隽臣手口并用的缠绵。
本是不作它想了的,只是没想到两人到了锦华城安顿下来的第二年,关隽臣有一日间竟突然便又恢复了往日风姿。
两人大喜过望,那几月间几乎每日都在床榻间缠绵。
后来关隽臣与他说,有一日早上醒来,忽觉心下释然——长安那些伤心事,许是终于放下了。
放下了,便好了。
晏春熙想了想,世间许多事的确如此,岁月终会叫人伤痕痊愈,好多东西不必挂了执念,只消一年一年好好地活下去,便是如此了。
只是这道理,想必也只有两厢厮守之人能悟得,旁人却是没这般好的命数了。
两年前,关山月也悄然而去。
他在江南的一处画舫上酒醉,竟失足跌入了滔滔江河之中,霎时间便被冲得没了影。
画舫上的歌姬说,世子爷坠江前,曾笑着举杯对着江月,喃喃地念着前朝大诗人的诗作——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迎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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