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左右为难
清晨,天空忽然下起雨,原打算早上离开的东方天烈因为这场雨而暂留了下来。
朵儿似乎很喜欢东方柔,一见他们没有走,便缠着东方柔玩。
望月亭内,坐着两名出色的男人,一个儒雅俊秀,一个冷冽俊伟,虽然两人的外貌迥然不同,但是各有各的特色。
予欢今天身着丝绸罗裙,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清雅如临波仙子,在旁俐落地泡茶,并将泡好的茶倒入他们的杯中。
东方烈用青花白瓷的茶盖轻轻的撇去碗内的茶沫,低头轻轻一嗅,端至唇边仔细的品着。
“好茶!”他赞道。
予欢盈盈一笑,道:“当然,泡茶的水可是珍藏了十年的梅花雪水。”
在她的印象中,东方烈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天下名茶,所以,她将半年前高价买入的梅花雪水从冰窖里取出来,并配上上等的新茶来招待客人。
梅花雪水是在冬季收集汶莱国珍稀品种白蕊梅花上的雪,将它埋在七彩梨花树下,埋藏得越久越珍贵,而且,落在梅花上的雪都吸收了梅花的馨香,所以才成为珍品。
“原来夫人也是一个茶道爱好者。”东方烈身为汶莱国的人,又是附庸风雅之辈,当然知道梅花雪水的珍贵。
对于东方烈对自己妻子的赞赏,司堂傲笑而不语,伸手端起杯子,慢慢地啜饮着,细细品味茶香。
“也不尽然。”予欢举杯浅尝了一口,笑道:“喝共是几千年的传统饮食文化,同时,茶叶中含中多种维生素和氨基酸,有助清油腻,增强神经兴奋以及消食利尿具有一定的作用,它具有可以防老和养生保健功能。”
据她所知,在汶莱国,茗饮是一种重要的礼仪,凡里举行宴会或活动,侍者送上来的首先是茶,再来是酒,而茶在左,酒在右,很明显,茶的地位在酒之上。更甚的是,汶莱国的诸王纳妃,称纳彩礼为“敲门”,其礼品除陈学,酒,彩帛之类外,还有“茗百斤”。
所谓的入乡随俗,对于汶莱国的一些基本礼俗,她都得懂一点点,不然,如何在汶莱国打下这片天地?幸而对茶的认识她虽不是很,却略懂一,二,再加上这些年来接触的人多了,这些人大部分是上等价层的富贵之人。
东方烈喝了一口茶,看着予欢脸上如清莲般迷人笑靥,脸上有着欣赏,毫一讳言的赞道:“没想到夫人的学识如此深博,在下不禁羡慕司堂兄,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这到是真的,她是我的骄傲!”一向内敛淡漠的司堂傲,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为自己娶到个好女人而骄傲。
东方烈看着予欢,羞涩的神情使她越发动人,在女人面前很吃香的他,也不禁闪了一下神。
“东方兄刚才说了,他是在羡慕。”司堂傲大掌爱怜地抚着予欢柔顺的发丝,像在安抚珍贵的宝贝一样。
“你少臭美了,喜欢东方大哥的女人多如过江鲗,他才不羡慕你。”在她的记忆中,东方烈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百花里的女和女杀手们有部分是偷偷暗恋这位俊雅的主人。燕冰雁曾经见他盯着一支玉钗出神,虽然不知道他那个女人是谁,可她知道,在他内心深处,那个女人绝对有影响力。
“也对,他尚未成亲,选择的机会多,而我死会了。”司堂傲唇角悬着笑意,看来心情很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她相处久了,她的世界的方言他都能说得上口。
“死会了?”东方烈挑眉,这句话怎么那么熟识?
予欢解释道:“那是一种方言,是指有对象的人或不会付出的意思。”
闻言,东方烈倏地沉下俊颜,眉头打结,原来死会了是这个意思。
予欢见他蓦然下沉的表情,与司堂傲对看一眼,就在这时,一道童稚响起。
“娘。”
接着,一条小小身影在长廊出现,见到他们坐在亭里,挣脱少女牵着她的小手,往这边飞奔跑来。
“小心啊!”予欢怕她会摔倒,急忙起身接住她扑过来的身躯。“你又怎么啦?”
“雨停了,我可以去找小睿和隽哥吗?”朵儿仰头问母亲。凤隽原本前天要离开沧州城的,因为她去找娘时迷了路,却在路上遇到他,是他将自己带回来,并和小睿一起陪她等爹爹将娘找回来。现在娘回来了,不知隽哥哥离开了沧州没有。
“我是没有问题,不过你爹爹……”
予欢话还未说完,朵儿立即将小小软软,嫩嫩香香的身体转扑入司堂傲怀中,抬起那张和母亲极像的小脸,甜甜道:“爹爹,我可以去找小睿和隽哥哥吗?”
“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隽哥哥?”朵儿生日那天司堂傲并没有出来,接着予欢又被绑架,所以,他不知道这个隽哥哥是何人物。
“隽哥哥就是凤隽啊,他是小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那天我找娘迷路了,是他……”啊!糟糕,她居然把自己迷路和事说出来了,爹爹一定会打她屁股,以后不准她独自出门了。
凤隽?在旁的东方烈听到这个名字,淡然深邃的瞳眸闪过一抹异光。
“迷路?”司堂傲黑眸微眯起,语气隐含危险之意。立即知道他生气了。于是小手勾住他,谄媚地说:“爹爹说过朵儿是爹爹的小福星,福星是带给人们快乐和希望的,人家希望用自己的福气帮助爹爹找回娘嘛,虽然最后没有找到,可我天天有祈祷你找回娘的哦,看看,娘不是给爹爹找回来了吗?”
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小丫头,长大了一岁果然不一样,嘴巴甜得以后你娘做糕点时不用加糖了。”
“那爹爹让我去吗?隽哥哥可能今天离开沧州城,我想去跟他道别。”
“让赵昂送你过去吧。”
“耶!谢谢爹爹!”朵儿兴奋欢叫,然后在爹娘脸颊各自吻了一下,“柔姐姐,你跟我去吗?”
“去哪?”东方烈犹豫地望了一眼东方烈。
“盘龙堡。”
“盘龙保?”司堂傲和东方烈异口同声,然后对望一眼,脸上的神情随即沉下来,不同的心思在各自心中流转着……
“怎么啦?”予欢见他们蓦然严肃的表情,一脸不解,这堡是什么龙潭虎吗?有必要这么震惊?
“没什么。”司堂傲回过神,对守在几丈外的护卫道:“赵昂,你带小姐去吧,不要玩的太晚,早些回来。”
“是。”
东方烈抬头看向天际,刚下过雨的天空格外明净清澈,缓缓流动的云朵有飞鸟穿过的痕迹,而恒心仿佛瞬间拨开云雾。
“小柔,等等。”在东方柔正想跟朵儿的脚步离开时,突然听到东方烈叫住她,并沉声道:“司堂兄,我们也告辞了。”
司堂傲怔了一下,随即出声拘留:“你也要走?怎不多住些日子?”
东方烈站起来,摆出优雅温和的微笑,摇头道:“不了,在下狗屁有些事要办,他日有缘相逢再煮茶言欢吧。”
见此,司堂傲也不再我镰什么,和予欢一起欢送客人。
临上马前,东方烈趁司堂傲转过身时,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塞给予欢,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到京城找我。”然后俐落上马,策鞭而去。
“喂……”予欢想叫住他,可他们的身影却早就远去。
“怎么啦?”司堂傲回身,见到她手上的令牌,随即明白怎么回事。“留下好好保存好,也许以后有机会用到。”
“你知道他的身份?”她的意思是指百花主的身份。百花并不是普通的杀手集团,它是一个很神秘的暗杀组织,杀的对象全都是朝廷官员,无论是好是坏的,只要能出得起价,照单全收,从没有失败纪录。
“想知道也不难,东方这个姓甚少,特别是在汶莱国。”至于他另一个身份还未证实,但不要紧,只要他没有伤害予欢的企图,他可以放像成见与他结交。
顺着他的话,予欢没有多想,直言道:“我在这里有爹地也复姓东方啊,照你这么说,也许他们是同一个祖宗咯?”
司堂傲暼了她一眼,“你没有怀疑过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予欢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流的血可能会是皇家的血统?”
司堂傲面向她,一双深邃的瞳眸紧紧锁着她,沉默不语。
予欢被他无言却又似有千言万语的眼神吸引,一颗心忐忑不安。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如果你有可能是汶莱国的公主,你会取消回京城吗?”
“东方常青都不在了,你不说我不讲,有谁知道?”公主?哈,她想也没想过这个可能,而且,唯一证实她身份的亲人已离开人世了,再也没有人能证明,何必担心呢?况且,就算被发现也未尝不可,她报仇更容易。
“如果,我是说如果……”注意予欢的表情,他试探的开口。
“如果什么?”
“如果我以丈夫的身份,请示你不要上京呢?”这是他第一次拿出丈夫的身份,望着予欢静默久久,神色阳晴不定,一丝冷汗滑下额际,短短时间里竟比他出任务杀人还难熬。
“如果,我是说如果……”予欢咽咽口水,学着他的语气开口道:“我以妻子的身份,请示你回残月楼呢?”
司堂傲沉默了,如墨的黑瞳紧紧的瞅着她,幽深而戚然。
“不可能。”半晌,他冷冷吐出三个字。
“我亦然。”她变冷冷的回答。
闻言,司堂傲危险的眯起眼,“残月楼是我义父多年的心血,义父对我恩重如山,若不是因为想保护你的安全,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弃它吗?你又知道,我放弃它是为了什么?”咄咄逼人的质问像是无形的利刃般恶狠狠的进予欢的心底,让她惊慌了,隐隐感觉似乎有些事情改变了,不太对劲了,她下意识的想逃避,但他那烯着熊熊怒火与充满复杂情感的凌厉黑眸紧紧的盯着她不放。
“看着我!”司堂傲不让他如愿,大掌迅速而坚决的将偏开的脸转了回来,直勾勾的看进那双美丽的水眸,不给她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听着,因为我不只担心你才想保护你,因为……”
“别说啦!”予想护着双耳,可双手被他钳制住,本不能动。
“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逃避的喊叫与不容质疑的表白同时响起,然后又同时归于沉寂,守在大门的侍卫从惊讶的看着这幕,谁也没出声,空气瞬间凝滞,学生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两人一个脸色铁青,一个花白如纸,谁也没有言语,只是怔怔的凝视彼此。
他只不过来迟了一步,难道这三年的陪伴比不起她在王府的一年吗?他又没有叫她停止报仇,只是不想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对付欧阳克,凭她一个弱质嫂子行吗?他不想因此失去她,一股隐隐的不安悄悄袭上心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冒险的。
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不由分说将她拉进怀里狠狠抱住,用力之猛,仿佛想将她融入骨血般。
“欢……欢……”将脸深深埋在那馥郁馨香的颈项里,醇酒般醉人的低柔嗓音,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答应我,不要回京城好吗?”
唉!她觉得自己好自私,明知道他爱自己,可她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如果接受了他的爱,感觉就像背叛了墨澈似的,所以,她一边依赖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爱上他。
如果……如果他一直对自己好,不要对她表白,那她可以当什么也不知道,现今,他将自己浓烈的感情全砸向她,这叫她如何是好?
对于他的表白,她不卫生间没有丝毫的感动与开心,反倒是满心苦涩,视线在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他如此冲动,‘我爱你’这三个字粉在她复仇后再说?
因为,此时此刻,她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每当他对自己好时,便会告诉自己,这么好的男人不应辜负的,可是,每当想踏出一步,她又怯步了。
总之,接受与不接受都会让她痛苦!
第011章心乱了点
因为司堂傲的一句告白,予欢心中有一道堤防陡然崩溃,排山倒海的痛楚汹涌而来,将她从头到踵地淹没,令她喘息艰难。
曾有人说过:男人多情和长情的。而女人则是专情与绝情。
她很明显是这种女人。当她跟墨澈在一起时,心里所思所想的全都是他,对于别的男人她不屑一顾。因为她的专情,而当面对司堂傲,她明明对他依赖,却不肯对他放真心。因为她绝情。
像她这样的女人,司堂傲为什么还要爱她?明明被她伤得很深,明明知道她无法给他与墨澈同等的感情,为什么还要对她付出那么多?
那天司堂傲表白后,她不知如何回答,就在她左右为难时,鬼影出现了,在他耳朵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神色变了变,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之后,神情平静的叫她在这里等她回来,如果一定要去京城的话,等他回来再商量,并把赵昂和赵同兄弟留下来保护她的安全,自己则带着鬼影当即离开沧州城。
然而,司堂傲的离开并没有让她喘口气,反而变得非常忙碌。她并不介意劳累,因为,繁忙可以使她暂时忘掉很多烦恼。
司堂傲离开十天,皇室订制的饰物已做好了,当然掌柜送来正品,予欢审核过没有问题后,便将珠宝旋转保险柜锁好。
予欢立在窗前,看着院里荷池边随风轻摆的柳枝,蹙眉心思忖:离皇后生辰的日子不远,如果现在回京刚好,而且还有几天时间为宴会作事前的准备,但傲……
想到司堂傲临走前的叮嘱,她不禁犹豫了。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等他?
她是琉璃阁的负责人,又是这次珠宝设计者,若她不亲自送珠宝上京的话,皇后一定会怪罪她不够重视她的生辰,再者,参加皇宴会,是接近欧阳克最好的机会。
这些年,为墨澈报仇已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的生命,若然要他放弃,这是不可能的。可跟了司堂傲,她从没有逆过他的意,对他的依赖甚至比当年跟墨澈在一起还强。倘若她现在离开了,当他回来后没见到自己,会不会生气呢?
思及此,予欢脸上不禁微僵,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开始在乎司堂傲的感受,而且,她之所以对司堂傲这么依赖,全因为在他身上有时会看到墨澈的影子。
他们外形虽然不一样,可偶尔对他流露的温柔和做事的果断是那么相似;不同之处,司堂傲不会跟她斗嘴,不会说一些恶毒的话损她,他会尊重她的想法,会倾听她的心事或静静的陪她发呆。而墨澈则相反,他总弄得自己又气又恨,大男人主义,做事一味要求她去配合,却从不顾及她的感受……想到这,她不禁怀疑,当时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他?是因为前世的执念?还是因为在她有危险时,他总是及时出现并救了她?
她真的可以做到一生一世只爱一个男人吗?她真的可以忍受无限的孤寂日子,待百年归老后,再投胎做人,然后寻找前世恋人,再续未了缘?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予欢内心莫名的升起一阵烦躁,她闭目深吸了口气,再慢慢的呼气,心,已有了决定。
第二天清晨,云雾散去,万道银光冲出云层,照大地。
一国人装饰付现的马车停在一座华宅前,一个身前绛紫罗裙清丽女子从屋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两名提着行囊的家仆。
丫鬟紫雪已将车厢整理好,掀起布幔,对家仆道:“将这些行囊放上车厢就行了。”
予欢刚走到马车前,正想跨进去,一道带着微微哽咽的哭泣声从身后传来。
“娘,娘……”朵儿从屋内奔跑而来,扯住予欢的裙摆,仰头恳求道:“娘,朵儿也要去京城,别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娘真坏!竟然真着她未醒时,偷偷提着行囊离开,幸好小梅儿不小心说露嘴(钱嬷嬷的孙女,比朵儿大二岁。)说夫人提着行囊,似乎要远行的样子。
听到远行,她立即从床上弹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奔出来求她带上自己。
“不行。”予欢蹲下身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娘不是去玩,是去工作,待工作完毕后,娘会回来的。”
“朵儿不要跟娘分开。”她抬起那双已经泪水滋润过的亮晶晶黑瞳,保证道:“朵儿不会吵到你,真的,朵儿会做个乘孩子。”
朵儿挣脱赵昂的手,扯着母亲的衣袖,“我不要礼物,我要跟着娘。”说着,她骨碌碌转运的眼珠子,像无尾熊与尤加利树一样,突然抱着母亲大腿不放。
“不如这样,你在这里等爹爹回来,到时跟他一起来找娘,好不好?”没办法了,她只好这样哄她说:“而且,你跟我去京城,就不能跟小睿玩啦,你不是说跟他一起学武功吗?”
“这……”朵儿犹豫了。如果跟娘回京城,她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小睿,若留下来,又不得不跟娘分开,“鱼和熊掌”让朵儿难以取舍。
“夫人,真的不等楼主再回京城吗?”赵昂拧紧眉头,这下子怎么办?楼主叫他们保护夫人,却没有说要禁止夫人一切行动,现在夫人要回京城,路途虽然不算遥远,可她一个弱女子带着珠宝上路却十分危险。
予欢看出他的忧心,笑道:“放心啦,有柯达和柯真兄妹护送,不会有事的。”他们跟了她将近三年了,是司堂傲为她请的押货保镖,专门远送珠宝首饰的。
“可是,楼主他……”
“他回来就告诉他,我先行回京城了,若他不放心,来京城找我吧。”予欢打断他的话,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板开朵儿的小手,“听娘的话,等爹爹回来,嗯?”
朵儿扁扁嘴,不情愿地点点头,算为答应了。
赵昂见她心意已决,只要退而求次,提议道:“夫人,让赵同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路上就多一份安全。”
“好吧。”予欢想想,便点头答应了。
她刚想跨上车厢,似乎想到什么,转头对朵儿道:“娘不在时要听赵叔叔和钱嬷嬷的话,若去找小睿玩,一定要让赵叔叔陪着,别一个人去,知道吗?”
“知道。”朵儿乖巧的回应。
最后,予欢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命装扮成马夫的柯达策马朝城门的方向前进。
马车行驶了三天,一路上平静安稳,走到进入安州城边境,天空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大雨遮住了车夫的视线,看不清前面的路。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停在路边,等这雨过后再走。
“夫人,这场雨都下了两个时辰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天就要黑了,若再不走,只怕今晚要露宿郊野了?”赵同的声音隔着窗幔传进来。
予欢掀开窗幔,仰头看看天空,云层没有先前那么厚,雨也小一些了,但一时半刻仍未这么快停下来,沉思片刻,徐徐道:“那继续走吧。”
过了一会,车子颠簸得厉害,从在车厢内,一上一下的,弄得她头晕闷。
“夫人,你没事吧?”丫鬟紫雪见她一副想作呕的模样,关心的问。
“我……”她想吐又吐不出来。
“怎么回事?”柯真掀起窗幔问。
“因为下雨,路面泥泞得很,马车难行。”柯达回答。
“夫人身体不舒服,能不能走慢一点?”
“这条泥泞路有点长,必须要抢在天黑之前走完,否则会难走。”
“我没事,继续走吧。”予欢不想耽误了行程,更怕在野外露宿,只要走过这条路,很快就可以进城了。
“夫人,擦点药油吧。”紫雪从包袱里拿出一瓶药油递给她。
予欢接过来,在太阳,两鼻孔下,后颈处擦,柯真则为她轻轻按摩太阳道。
“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舒服。”柯真的按摩手势也是她教的,力度适中,很舒服。
又走了一会,赵同探头询问道:“夫人雨停了,既然坐马车颠簸,不如出来骑马行走,如何?”
“也好。”坐在马车里闷死了,下过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的。
马车停下来,予欢想下车时,赵同突然举手阻止,神色凝重:“夫人,先别出来。”
见此,予欢不由紧张地问:“怎么啦?”话落,身后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猛烈的马蹄声。“莫非是劫匪?”她大吃一惊。
众人顿时紧张。赵同冷静道:“夫人别慌,柯真保护夫人和珠宝,柯达继续前行。”
“是。”柯氏兄弟应声。
马车哒哒的前进,马蹄声越来越近,听着这马蹄声,予欢不由忆起多年前,到栖灵山路遇到墨澈和祁煜的情境。
她悄悄地掀起一角窗幔,这时天空渐暗下来,但仍看得清窗外的景物,这条道路很宽,可以容下三辆马车并排而过,只是路面凹凸不平,积水严重。
忽然,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团黑影飞掠而过,他们的马也因此受到惊吓,长嘶一声,接着,咔嚓的响起,他们的马车往右侧倾去,而刚好风一吹,窗幔被掀高,不经意地,她看到空外一顶红幔小娇飞驰而过,四个抬轿的大汉健步如飞,与这些马匹并齐行走。
哇噻!这些画面与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有点似东方不败的出场,可惜,那画面太快了,她看不清楚轿上坐着什么人,而且,马车居然陷入了泥沼,不管怎么鞭打马儿,马车依然陷在泥地中,一动也不动,真是祸不单行。
最后,马车上三位女士下车,让两倍男士将马车拖出来,这时,天完全暗下来,又冷又饿的,即使吃了干粮,仍感觉不舒服。
予欢双手腰,看着他们,道:“离城应该不远了吧,如果现在赶路,能赶在关城门前到吗?”她刚才被溅得全身都是泥巴,现在只想冲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去去风寒。
“可能不行,因为马车的轮坏了,必须修理好才能走。”柯达指指歪曲的车轮,无奈的摇摇头。
“不是有三区马吗?二人共骑一匹,另一匹放行囊,马车我们不要了,直接骑马比较快些。”予欢提议,有舍才有得,如果因为马车而让自己挨饿受冷,她可不行哦。
众人望了一下,点头同意。
幸好予欢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几叠图纸和一些衣物外,就是一箱珠宝。
在跨上马背时,予欢与自己共骑的赵同说:“对了,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他们的轻功好厉害哦。”
赵同沉默了一下,如实以告,“他们是联帮会的人,是江湖中人又敬又怕的组织,一般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有冲突。”像刚才的情境,只有联帮会的人才会如此嚣张,而且他可以肯定,那顶小娇上坐着的人肯定有来头,甚至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会主。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也想瞧瞧这个会主是何模样。
“联帮会?”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对了,鬼影说最近这个帮会处处找残月楼的麻烦,呵,好危险啊!若然刚才他们知道跟残月楼有关系,不知如何对待他们。
“他们是我们的死对头,因此,以后见到他们,千万别泄露身份,否则,以他们做事的心狠手辣,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啦,我是做珠宝生意的,跟他们搭不上边,不会有交集的。”予欢微微一笑,伸出手借助他的力,俐落地跨上马背。
第012章劫财,劫色?
进城后,他们找了一间客栈投宿,并要了三间上房,两名男士各一间,她们三位女士则共用一间。一到房间,予欢便吩咐小二将热水送来,迫不及待的把身上泥土味清洗干净。
“什么?没有酒了?连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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