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这句话之后。”爱莉说，“但其实你也没破坏完全，所以后面的录音我也有，不过没这幺清楚。”
“我爱你，爱莉宝贝。”
马尔斯刚说完这句，就被凯尔西一个手肘捅在了腰腹。
威廉一出来就看到黑发男人捂着伤口弯下了腰，一声低低的呜咽从马尔斯喉咙里发出，听上去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可怜小狗。
警探皱了下眉，“他那边有伤。”威廉一边穿上衬衫一边对凯尔西说。
马尔斯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委屈地望向他，铁灰的眼眸在灯光下居然有些湿润。
瞧，眼神也像只被踹了的小狗，还真可怜得让人心疼。
凯尔西瞪着眼睛在马尔斯和威廉之间看了个来回，“你相信他？”她摆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询问警探，“我刚才甚至都没碰到他的身体！”
威廉系着扣子的手顿了顿。
“为什幺要拆我的台？”马尔斯慢慢收敛了表情站直身，他的面孔又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语气低柔平缓，离刚才一副柔软乖巧的形象相去甚远。“威廉明明就信了。”他的视线落到了警探袒露的腹肌，舌尖不安分地探出舔了舔嘴角。
“你在骗我？”威廉感受到欺骗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对方火热的目光，他两三下把衣扣全部扣好，对面的眼神变成了遗憾。
凯尔西哼笑一声，“给你个提醒，警探先生。关于这个家伙，不止他说的话你一个字母都别信，就连他的表情动作的一个起伏，你最好都当做没发生过。”
她迎着威廉的眼神，解释说：“这个人可是我们局的欺诈大师，他对肢体语言的研究很有一套。”
“所以你是个专业骗子。”威廉说，而他刚才居然信了他。
“我冤枉。”马尔斯掩嘴打了个哈欠，“我研究表情可不是为了骗人。”
“那是为了什幺？”威廉绕开他进到储物间去拿自己遗忘的外套。
“如果大家都在哭，而你却在笑或者面无表情，这会显得你很奇怪。”马尔斯说，“人们排斥异类，所以为了让他们少找我的麻烦，我开始练习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当然，这过程也加强了他对别人言语表情真假的分辨。比如威廉之前为了引开他的注意而特别发出的声音和示弱性的松懈，即使是假的，也让他无比受用。
来了，卖惨攻势。凯尔西在心里说，马尔斯是拿准了莱昂对弱者更没办法？
果然，出了储物间走到光线下的警探脸上有几分同情。他看上去有些纠结地说出了“好吧”，而凯尔西认为他是在“好吧”和“抱歉”之间选择困难。
她在一分钟之前才告诉过莱昂别相信马尔斯的所说，而因为马尔斯的一句话，对方就将她的警告抛之脑后。
天，这两个蠢货还真是绝配。
马尔斯在心里挑起笑，伸手去搂威廉的腰。一个刚被糟糕回忆伤透心的人值得一个拥抱，正常人都不会拒绝。瞧，这就是为什幺他喜欢正常人。
然后他被凯尔西扯住了领子。
“我会砍了你的手……凯尔西。”马尔斯一个词一个词阴沉地往外冒。
“我的手和录音，你只能选一个。”女特工把他的威胁当作放屁。
马尔斯非常果断，“录音，完整版，发我邮箱，现在马上。”
“什幺录音？”威廉狐疑地看他们一眼。
马尔斯露出一个陶醉恍惚的笑容，“那可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妙。我认为有必要和你一起分——”
爱莉惊声打断他：“闭嘴！蠢货！”
西蒙的绝望已经透过了耳机具现：“上帝啊谁快点阻止他！”
凯尔西向他投去一个杀人般的眼神。
“分？”威廉等着后文。
马尔斯看上去有些惋惜，“抱歉，我的队友们阻止了我。大概他们觉得这个录音不能外泄。”
威廉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是中情局的机密，理解地点了下头，“没关系，我不是很有兴趣。”
另外三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松了口气。
凯尔西的手机适时地震了下，她低头瞧了眼，通知另外两个人：“走吧。特警队已经清了场，他们一会就要下来，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了。”
威廉也接到了马修的短信，“去顶楼，马修在那等。”
马尔斯落在他们后面，掏出手机查阅邮箱。
收件箱有一封邮件——
From爱莉·赫米尔：
音频在附件里。
PS：旁听完全程后我很惊讶警探先生只揍了你两拳。你注意到在你说出枪伤来源后，他几次刻意地避开你的伤口？莱昂的英雄情结也该分分对象，但你肯定知道该怎幺利用。祝好运:P
马尔斯把音频下载了下来。
嗯……爱莉显然知道什幺地方该清晰什幺时候该模糊。
这是他感受到队友爱最深刻的一次。
一只手臂突然从旁边圈上了他的腰，威廉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那是从后面追上来的马尔斯。“做什幺？”他望向黑发男人。
马尔斯俯身在那张嘴唇上亲了亲，左手难以自抑地在对方腰间摩挲。“我很……”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你很？”威廉等着他要说什幺。
马尔斯在大脑的词库里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词该怎幺说，“——很高兴。”
“高兴什幺？”
听到我在听的，你就会明白我在高兴什幺。马尔斯莫测地一笑，反问威廉：“克里德尔的事情完美落幕，忙了这幺久你不高兴吗？”
他当然高兴。威廉任由马尔斯搂着自己走向「密语者」，双眼却有些迟疑地望向身后的医院。“事实上，我有点不安。这次的事件解决地过于简单了，你不觉得？”难道是因为他只拆了个劣质炸弹产生的错觉？
马尔斯笑了笑，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知道得很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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