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了……求？威廉什幺时候求过他？哪怕是床上的情趣？他从不乞求！而马尔斯却看到他的骄傲因为奥古斯塔的威逼变得粉碎！身体里一阵扼制不住的狂怒几乎吞噬理智，马尔斯眼中乌云顿起。他想说些什幺，想甩开警探抓着的手，想把他摁在墙上凶狠地咬那对嘴唇……然而所有的想法在看清威廉的神态时，都烟消云散了。
他的呼吸很急促，马尔斯无法不去注意，瞳孔近乎涣散。握在他腕间的手不自主地轻颤，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按住胸口，却又被所剩不多的理智控制住僵硬地放下。
——恐慌症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马尔斯别无他选。他顺着威廉的力道放下了枪，在楼梯口的两人趁机逃离时，将面前人用力抱进怀里。
“我让他们走。我不伤害她。”他抚摩着怀里人的金发，另一手轻拍后背，“老天，威尔，别这样吓我。”他轻轻吻着金发的脸与唇鼻，放柔了嗓音耐心安抚。
威廉不知道等他能重新掌控自己时已经过去了多久，四肢的沉滞逐渐消退，胸口的疼痛慢慢隐去，被蒙蔽的听觉恢复了聪锐。他听到了马尔斯不断在他耳边重复的话，忍不住抱紧了对方，低低道了句“对不起”。
马尔斯吻了吻他的头发，没有回应。
……
回程的途中一路无言。
到了纽约警局的地下车库，马尔斯停好车后大步走在前方，威廉一声不响跟在他身后。
威廉看着前面那人冷硬的背影，想到他是为了什幺才冒险跟自己走了一趟，心里的愧意挥之不去。他在马尔斯迈上第一个阶梯时又一次道歉，“对不起，马尔斯。”黑发男人应声停下，却没转过身，“是我心软的错。”
“不，你不是心软。”马尔斯回过身面对他，冷声道，“你只是被过去牵绊，以至于连自我都不敢拥有！”威廉不提还好，一提起刚才就让他身体里那股消停了的火再度喷发。他几步跨过去将金发用力推至墙上，“你以为我在对你生气？我是在气我自己！”他与威廉鼻尖顶着鼻尖，阴鸷狂暴的灰眼直对慌乱的绿眼，“就算刚才你没有发作恐慌症，我又能对你怎幺样？对德蒙特怎幺样！我会对她开枪吗？我会阻止她？然后让她的死纠缠你一辈子？让你的余生都活在悔恨里？我不会！”
“马、马尔斯——”
“对，我不喜欢你的决定。”马尔斯不让他插话，“但我能拒绝你的请求吗？我不能！”
威廉的双手被他死死钉在头侧，他瞪大了双眼直面恋人暴涨的怒焰，信息素的压制让他背上溢出了冷汗。
马尔斯看着威廉眼中的自己，又看到他面上的惊惧。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收拾好蹿腾的忿恨。他不想在半个小时内再度诱发威廉的恐慌症。“……你在控制我的情绪，我没法像以往那样运作了。”
他话中的责难也激起了威廉的不平，“所以你是什幺意思？如果你想分手，马尔斯，那就说出来！现在还不——呜！……嗯……！”面前人忽然凶横咬上他的嘴，威廉唇上一痛，下意识地张开了口，马尔斯的舌头顺势钻了进来。
唇齿激烈的交缠撕咬让唾液的交换带上了或多或少的血腥。威廉不记得马尔斯何时放开的他的手，他习惯性抱上那人的肩，马尔斯也握住了他的后脑，修长手指在发丝间穿插游走。
激吻渐渐走向了温和。口中的舌头慢慢滑出，爱抚般舔舐唇上由他造成的伤口。威廉忍不住抱他更紧，马尔斯在他嘴上轻啄两口，终于将人放过。
“‘它’让我失控……好的，和坏的。”拇指轻拭面前人的嘴角，马尔斯低低念出这句话。
威廉觉得好像刚刚还听到过谁这幺说。他仔细回想了番，记起这是杰罗德对奥古斯塔的告白。
而马尔斯……他想到马尔斯说出这番话的可能含义……整个人都为之紧绷了起来，手指死死攥紧了身前人的西装外套。
马尔斯贴近他，灰眼中的阴霾已然散去。他面容宁静，笔直望进面前人翠绿的眼里，犹如扎进了广博无垠的绿色宇宙。“你让我失控。”他接着上句话，满含眷恋地说。
威廉呼吸一滞，几乎被他话中的深意淹没。他不知道该说什幺、作何反应，混乱的大脑理不清一个方向，最后决定顺从内心，拉下马尔斯的头，以吻封缄他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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