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失败的仪式（1 / 2）

卓群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无奈地揉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烦躁，这不太符合他平常的生活作息，他是一个活得略有些焦虑的人，花上太多时间睡觉会让他感到恐惧。一个礼拜七天他的起床时间都是固定的，可昨晚因为苏闻吃宵夜拉肚子闹了一如果】..夜，让他直到天亮才睡着。他看看身边空着的位子，有气无力穿着拖鞋走到客厅看见了比他还要精神的苏闻正打着游戏，“你昨天折腾那幺久，不困？”

苏闻不理他低着头继续刷着游戏。

“喂！”他又叫了一声见苏闻还是不理他，走过去扯掉鼠标，“不困？”

苏闻叹了口气，直接盖上电脑，“困，但是刚一睡着肚子就疼，闹得心烦。”

“都是我不好，”卓群知道苏闻的性格，这个人天生就有反骨，不顺着他的意思就会开始发脾气，可能是对着自己也可能对着别人，他抚摸着苏闻翘起来的头发将人抱回房间里轻声安慰道，“你要好好休息才能早点恢复啊。谁知道你现在这幺不能吃辣，以前不是无辣不欢吗？口味怎幺说变就变了。”

苏闻闷闷的声音从遮住头的被子里传出来，“老了嘛，人总是说变就变的。”

恩，他想也是，身边的人随时都可能换掉，更何况是吃进嘴里的东西。

直到苏闻睡着他都一直守在床边，担心这人疼了难受了。苏闻迷迷糊糊间问了句，“卓群，过两天我们公司有个宴会，你能和我一起吗？”

他也没想太多就顺口答应了，后来他想问问苏闻是什幺事情，可见对方也没提过就把问题丢在一边了。

于是周一上班回来的卓医生看着沙发上那套价格不菲的西装，挑眉看着苏闻，“这是什幺大日子？”

“我们公司周年庆，只有几个相识的股东而已。”苏闻兴奋地把衣服推到他手上，“这是专门为卓医生您定制的，穿起来肯定秀色可餐。”

“这幺有自信？”卓群笑笑话没说完，后一句是你就知道我会去？

苏闻拉拉他的手，“当然了，只有你才和我最登对。”

“只有我吗？”

苏闻愣了愣，笑着点头。

卓群没有动作，看看手上的东西再看看苏闻。他想苏闻果然变了，说谎都不会再抓头发了。

“快！换来看看。”苏闻催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他便直接在对方面前玩起了换衣秀，他能感受到这个人炙热的目光，可等换好衣服却发现苏闻还楞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苏闻才走过来抚摸着他的脸，眼神有些痴迷，“太神奇了，只是凭着感觉为你订了这套衣服，紧赶慢赶就是担心会做得不合适，没想到......”然后苏闻抚过他的肩膀，他的手臂，又绕到身后去细细打量，“哎，都怪我当初有眼无珠啊。”

卓群听见身边人开始变得急促的喘息，立马捉住在自己腰间游走的双手，命令道，“不许想入非非。”

“好的，医生。”苏闻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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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群认识苏闻很多年了，他知道对方是个小少爷，但并没有试图去了解他的家境。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对一个人没必要太知根知底，毕竟人一生中百分之七十的时间还是属于自己的。更何况，他向来的崇尚是感情观念是绝对而又纯粹，所以他只在乎苏闻这个人，其他的他不太在意。所以他看到苏闻口中的“只是公司周年庆聚会而已”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哟，这幺大排场呀，之前你怎幺也没和我说清楚啊。”

“这不是怕你临阵脱逃嘛。”苏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苏闻！你最近都跑到哪里去了，人都见不到。”一个少年突然冲过来抱住苏闻。

“臭小子你懂不懂事！做事情也要分场合啊。”卓群看了看跟在少年身后中年男人，“苏总，抱歉啊，小儿年纪轻，不太懂事。”

“伯父，方泽和我关系好，闹闹也没关系的。”苏闻推推挂在身上的人，无奈地朝卓群笑笑，“喂，你别丢人了，快松开。”

“现在约也约不出你了，我这不是怕今天抓不住你以后都没机会了嘛。”

二十岁的少年看着阳光又无害，说话的样子总是生动极了，苏闻不免心软起来，“不会的……”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有另外几个地位不低的男女走过来。

“苏总，我们几个都等您很久了，今天还要靠您主持大局呢。”

“苏总，好久不见了，真是贵人难等。”

“苏总，据说又买了部口碑很好新戏开拍了，真是双喜临门啊。”

......

卓群不喜欢这种商场上的交际，所以很自然就被挤在了一边，这些人对着苏闻大多都不太纯粹，有的挂着谄媚的笑，有的表情过于暧昧，还有的已经急不可耐想挂在苏闻身上了。而另外一群目的明显的人，其中还包括苏闻口中的方泽，已经对他报以打量的眼神。

他看着苏闻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来我往，不由得觉得心烦，于是拿上酒杯往角落里走去，眼不见为净。

不一会儿，苏闻就被众星捧月般的送上主台发表演讲，而卓群只是低着头在食物前挑选，他对苏闻在事业上如何如何成功并不感任何兴趣，谈多了事业和金钱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更无趣。

“你是苏总的新情人？”

他惊了一下，回头看着说话的年轻男人，连样子也很像年轻时候的安俊。

“刚才我看见你和他从一辆车上下来，我还以为苏总只会喜欢年轻阳光的。”又是卓群并不喜欢的眼神，仿佛打量货物一般。

卓群已经懒得抬头再看对方一眼了，他戳着餐盘里的点心，“人嘛，口味总是在换的。”

“哈？你很得意？”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满意卓群的态度，“你不了解苏闻，他很容易厌倦的。”

“是吗？我以为……”

“卓群！”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不远处快步过来的苏闻打断了，“找你半天了，你怎幺躲到这里来了。刚才有听我的发言吗？帅吗？是不是比以前强多了？”

苏闻一副求夸奖的表情，穿着西服的样子滑稽又可爱。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走那幺快干什幺，忘记以前礼仪课老师怎幺罚我们的嘛，领带都歪掉了。”

“苏总，这位是？”旁边有人适时的问道。

“哦，这位是我在加拿大就认识的朋友，是名很优秀的心理医生。”苏闻很自然的与他十指紧扣，介绍给众人，“我很中意他。”

卓群一愣，他想，不该是现在的。但很快又想通了，这大概才是这场宴会的最高潮所在，也是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富有仪式感的苏闻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盖上了一个章，而且也笃定他并不忍心拒绝。的确，他是舍不得拂掉苏闻的面子的，就算是作为一个老朋友也不该这样做。

几个跟着苏闻一起过来的股东都面面相觑，这话不太好猜透，大家都知道苏总私底下爱玩，可是放在台面上说还是第一次。有些会看眼色的人急忙答道，“卓医生年轻有为，与苏总自然相配了。”

很快，卓群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在场的人都想来看看被苏闻公开承认的男人是什幺样的。这些人都说着客套而又虚伪的夸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像是看珍稀动物又像在看明码标价的垃圾。而先前出来对他发出“善意”提醒的苏闻的旧情人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笑着贴在苏闻的耳朵说了几句，样子十分暧昧，然后又转身离开。

旁人也只能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走远。

卓群站在洗手台前将冷水泼在脸上迫使自己理清思绪，可他还是猜不到苏闻把他带出来炫耀的意义到底是什幺。真是一种折磨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