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梁玉大喇喇靠在芷月身上，“芷月，回屋，一宿没睡困死我了。”
待进屋关了门，梁玉抓着芷月衣服的手一下重了，眉头紧皱，手指拽得发白，背渐弓，断续的喘息越来越急。
“梁姑娘！”芷月惊呼出声扶着梁玉到床边，“我去找人！”转身要走时被梁玉一把拉住手。
“找……谁？”梁玉扯出个苦笑，空着的手一指床柜，“包袱那瓶，黑色，小的，一粒……”
芷月赶忙翻找出来，倒了一粒喂给了梁玉。
梁玉皱眉干咽了，右手抓着自己的衣领忍着，冷汗直流，过了一盏茶，才渐渐缓了过来。
“梁姑娘……”芷月心慌慌的，死死盯着梁玉，看她抽着气，呼吸慢慢平静，“梁姑娘，还是找个大夫……”
“这里没有哪个大夫能比得上我。”梁玉难得的露出傲然的神色，“我师父，也就是安兰……前谷主，也看不好。”梁玉说得平淡，似认命又仿佛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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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天明，墨亦才将将醒来，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周身懒怠。他扭头，看到倚在床尾的赵临。
“主上。”墨亦声音绵软。
赵临一下惊醒，睁着带血丝的眼看他。看他此刻贴合了十六岁年纪的脆弱，惶恐小心地将他搂进怀里。
墨亦微微动了动脖子，短短的鬓发搔在赵临脸侧仿佛轻蹭一般，软软的声音问着：“那锏，是真的幺？”
赵临这才想起了那罪魁祸首，抬头看了一眼床头小柜，“嗯。”
墨亦浅笑了起来，“那就好。”
赵临咬上墨亦的唇，极轻地舔|吻着，却看不见往日的薄红。
不好，一点都不好。
喂完了食水、汤药，墨亦又渐睡了过去，赵临踏出房门去寻梁玉。
屋子里，梁玉仍穿着男装，气血极佳的模样同往昔一般生动。
“那毒，或许也不能算毒。是下在锏上的，先服了空山再碰才会发作。”梁玉吃着芷月做的鸡蛋饼配清粥，吸溜吸溜的。
“师姐，我送你回去。”赵临笃定地说着，一朝轻敌跌了大跤，不会再有第二次，“随便让谷里再派个大夫。”
梁玉舀粥的手一顿，抬头看他，“那毒只有师父和我能解。”
赵临一愣。
梁玉继续，“那是谷里的破绽。师父老早就同我讲过服用‘空山’的忌讳，只是那忌讳太难达成，知道的人不多，那套针法和药浴药方只有师父和我会。”梁玉一抹嘴，“我不能回去。”
“可你发病了！”赵临没忍住。尚未交锋，就是捅心插眼，除了不可遏的怒火斗志，还有潜藏的后怕。
梁玉惊讶看向芷月，芷月坦荡地看了回去。
小声磨牙，梁玉换了副滚刀肉的模样，“那是我没准备，等我谋划谋划，救人撑个十几二十个时辰绝没有问题。小临子”梁玉起身，开始撒泼打滚，“解毒是困难，还不能防患幺？不会中毒，不就用不上我了幺？总不能有我这个得意门生在，你还要把师父叫过来吧！那我多没面子啊……”
赵临向来磨不过梁玉，沉默了一阵，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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