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身后的柜子上,钟遥伸手去够,刚一拿到手里,微信突然来了一条消息。他第一反应是陆岸给他的回复,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抛掉。他和陆岸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皆是通过那张隐秘的电话卡,而非他手中正在用的这一部手机。
钟遥随手拨开一堆夏天的衣物,疲惫地坐进衣橱里。解锁屏幕后他顿了顿,盯着最上方的“裴少”二字,陷入了满心的颓唐。
上周周末他是和裴泽同乘一辆车去的风眼酒吧。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钟遥一眼望见了孟明奕蜷起来的大拇指,正依照固有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刮着食指的第二个指节。
那是他心情变差的前奏。
果不其然,在孟明奕示意下一场毫无意义的抽牌结束后,孟明奕压抑的怒火在隔板升起的一瞬间就要倾泻而出。
司机在前排兢兢业业地开车,挡板后坐着孟明奕与钟遥。钟遥的脖颈被一双大掌死死地掐住,半具身体伏在孟明奕膝上,在窒息的风险中机械地动着唇舌,稍有不注意,叫牙齿磕到了一秒,火辣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甩了过来。
车窗外飞速经过联排别墅,在浅水湾小区的六号停了下来。
孟明奕嘭地一声合上大门,只打开了前厅沙发顶上的一座吊灯。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浅橙的灯光盛在透明繁复的灯盏里,直直映射到地毯上。由于短时间的窒息,钟遥白皙的脸颊浮上一层可怜又可笑的红。
狠厉的一巴掌扇过来,齿关一滞,口腔充斥着浓重的血气。
他瘫软在地毯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呼出的气体在冰冷的别墅里迅速消散。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人是有执念的,这件事恐怕没有人会比钟遥知道得更清楚。不仅知道,他更是深有体会。
孟明奕在那人身上吃的瘪,不会就此勾销,每一次都是等价代换,转移到他的身上。
再好比今天,他一直得不到的人去给陆岸做了男主角,而陆岸又是他费尽心思想要亲近的人,双重打击加持下,孟明奕不发疯才是怪事。
钟遥其实早在中午机场偶遇就预料到了晚上这一出,最初那会儿他会觉得茫然,在痛苦中小声哭泣着不公,而一次次的不公只会让他学会认命。
孟明奕就是这样的人,在电视上看到那人时会一把夺走钟遥手中的遥控器,酒宴中偶遇,他人模人样地端着酒杯四处交际,回来后颈子上多了几道掐痕的是钟遥。
钟遥定了定神,静静等待着新一次无妄之灾的降临。
孟明奕施加给他的刑罚从来都不止是痛,痛在其中的成分占比并不高,比起施虐,将一个人完完全全掌控在手中,观赏惊惧窒息的神情,才是最能致使他兴奋的佐料。
——他会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性|癖吗?
他不敢的。钟遥常常恶毒地想,立牌坊这种事,孟明奕干的比谁都纯熟。
在喉管又一次紧绷难挨之际,钟遥恍惚在耳边听见孟明奕咬牙切齿的声音。
“遥遥,在裴泽身边呆的是不是很开心?”
噢,原来这一次不止是双重刺激,还有他身为主人对所有物宣告主权的第三重。
潜意识里钟遥是想说开心的,但这么多年他早就铸就了口不对心的本领,艰难地摇着头,生理泪水从通红的眼角往外溢,“没有,没有。”
孟明奕压着嗓子冷笑一声,娴熟地往他胸前卡上金属制成的道具,“你学会对我撒谎了?好,没有,那你告诉我,第二次你掷出的五点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想帮他赢?”
近到摆在台面上的桌球、高尔夫之流,远到各类扑克、搓麻,包括掷骰子、出千。减免学杂第二名升的高中,钟遥的智力体现在方方面面,也是孟明奕始终将他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金属环扣撞击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钟遥被冰冷的触感激得剧烈地颤了一下,脚趾蜷缩,手肘磕在沙发底盘,蔓延开一片红肿。不出意外,一会儿就会演变成青青紫紫的淤痕。
钟遥的面容红白相间,红的是被支配下滋生的潮红,白的是戳中心思后霎时间的煞白。
孟明奕蓦地扣着肩头把人扯到膝上,脸色难看的小美人紧紧闭着眼睛,细白的脖颈突兀接触到空气,一瞬间猛烈地咳嗽起来。
盯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年轻人,孟明奕心中烦躁更甚,掠过腋下架起钟遥的两条胳膊,让他搭在自己肩颈上不至于脱力。
他抬手捏上钟遥的下巴,阴沉着脸逼问,“怎么,说中你的心思了?”
钟遥的声音极弱,有气无力道:“刚才喉咙痛……说不出话……”
孟明奕抱着他的手臂猛地收紧,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情绪,很快又被取缔,“娇气,看来是我惯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钟遥稍微缓过来几分力气,讨好地用脸颊去蹭他手臂上的肌肉,他的撒娇比起其他深谙此道之人差得太远,透着一股笨拙的傻气。
“连续掷出两个六点,我怕他们都看出来有问题,就自作主张偷偷改小了一点,”衬衣半散不散地挂在钟遥肩背,他用力直起上身,动手解开碍事的最后两粒纽扣,区别于生理泪水的眼泪不合时宜地从他眼里涌出,他连忙扬起手去擦掉,甜甜地笑了起来,“孟哥,是我不懂事,您不要生气了……”
钟遥乖觉地卧在他膝上,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身体起了变化,他知道,今天这一场劫难大约快要过去了。
孟明奕的胸膛起伏急促,骂了一句很脏的话,手指重重抚过泪痕,“哭什么,说你娇气还不愿意了,我知道了,没有生你气。”
进了别墅到现在还没打开暖气,孟明奕倒是穿戴整齐,而钟遥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连最后一件聊胜于无的衬衣也被他亲手丢掉。他捂着嘴打了个喷嚏,露出一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又赶快埋首于孟明奕胸前。
孟明奕皱了皱眉头,带着钟遥上了二楼。
意料之外的是那晚孟明奕的举动格外温和,甚至还善心大发地抱着他去清洗了一下。钟遥深知打铁要趁热,缩在浴池里一字一句地和他坦陈,这一周和裴泽都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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