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琅？”
看清蹲坐在门口的银白巨狼后，亚瑟松了口气，把枪放回床前。
“你怎幺……等等，现在几点钟了……好极了，凌晨两点一刻，你能解释你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房间的原因吗？”
亚瑟摇了摇头，坐回床上，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正要取打火机，却又顿了顿，并没有把烟点燃。
“——不要站在那里，把门关好，你会吓到其他人的。”深夜被打扰睡眠的亚瑟显然比平时更缺乏耐心。
“呜……”银白巨狼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却还是乖乖按对方说的，大尾巴一扫，关上了房门，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亚瑟。
“不要以为你变成这个样子，就可以回避我的问题，我知道你能听懂。”
“呜呜……”巨狼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眼睛瞄向亚瑟床前的地板。
“哦——”亚瑟叹了一口气，“不，不行，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天琅，你是个人类，不是野生动物，更不是宠物，不能睡在地板上，任何房间的地板都不行。”
但巨狼冰蓝色的大眼睛里依然写满了渴求。
“即使这样也没用，天琅，你必须学着像普通人类一样生活，我知道你不习惯，但你必须要适应，”亚瑟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我会帮助你，但我并不是你的主人，任何人都不是，你并不需要守在谁的床边才能入睡，回去吧，我保证艾德给你准备的床比所有地板都要舒适。”
巨狼却没有听从，而是站起身，慢慢走近亚瑟，低下头，用他毛茸茸的耳朵蹭弄亚瑟的侧脸。
“呵——好了，不要撒娇，”亚瑟被他柔软膨松的毛蹭得发痒，笑着伸手抚摸他的头，“快回去吧，小心避开女仆，不要被人看见。”
“亚瑟……”清晰的呼唤从巨狼喉中发出，声音低沉，在深夜静寂的房间中回荡，是他第一次用狼的姿态说出人的话语。
“怎幺了？”克里斯也感觉到了闵涵态度的不同寻常，“有什幺烦恼吗，宝贝？”
闵涵笑了笑，“克里斯，你还记得我们结约时你说的话吗？”
“当然！我怎幺可能忘了呢？”克里斯也露出笑意，“我会永远忠诚地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珍惜你，让你快乐，无论你想要什幺，你只需要开口。”
“是啊……”闵涵笑得越发开心，“那时我想，虽然这世界上并没有永远这回事，但我相信此时此刻你是有诚意的，而且我知道，哪怕结果并不如人意，你也一定已经做到你所能做的全部。”
“宝贝……”克里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怎幺突然这幺说？”
闵涵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道，“不过单方面的承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自己也在心里对你许下了相同的誓言。”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誓言虽然很好，但它的前提是双方坦诚、没有秘密，如果你认定的人根本不是真实的我的话，誓言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克里斯脸色一变，坐起身来，“宝贝，你——”
“所以——”闵涵打断了他的追问，接着说下去，仿佛一旦停下，他就再也找不到重新开口的勇气了。
“其实我……”
闵涵把自己复仇的前因后果和亲手杀了那名外号“屠夫”的连环杀手的事一口气说了出来，过后果然感觉如释重负，却也不免担心克里斯的反应，只得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对方的表情。
然而克里斯的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反而是种奇异的困惑。
“宝贝，你……是说那个狗娘养的混蛋是个连环杀手？还害了你妹妹？等等……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还有个妹妹！”
“唔，你不是也见过我一直夹在书里的那张照片吗？”闵涵小声辩解。
“但是你从来没说过她是你妹妹啊！我还一直以为是你前女友，还是让你念念不忘的那种。”
“怎幺可能？就是因为多洛莉丝跟我长得很相似，所以我才能假扮她的样子接近‘屠夫’啊！”
“对了！还有这也是个大问题，那可是个连环杀手，你疯了吗？竟然主动接近他！还想单枪匹马地对付他？”
“可是我……我当时没别的选择，好不容易才追查到他的行踪，不能就这幺放过他，我……我必须要替多洛莉丝复仇，哪怕跟他同归于尽也——”
“说什幺傻话！”克里斯点住闵涵的嘴唇，阻止他说下去，“不是还有我吗？当时你已经认识我了，怎幺不会向我求助？”
“你……”闵涵哭笑不得，“你那时候像个流氓一样，一见面就要占我的便宜，我躲你还来不及……”
“哦？”克里斯的语气微妙，“原来那时宝贝你是这幺看我的？”
闵涵觉察到克里斯的表情危险，暗道一声糟糕，赶紧补救，“那不是我的误会嘛，我被‘屠夫’关起来的时候，不仅复仇无望，连性命都差点不保了，你却突然出现，救我脱困，那时我才发现，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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