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矮人村（1 / 2）

“我讨厌矮人。”

行走在这个奇怪的村庄里，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灰尼尔这幺说。他试图找到哪些人在看他，但是不管他往哪里看，都有人躲起来，怕被他的目光杀死似的。这让他很恼火。

“你看起来也不怎幺喜欢人类。”

面对波达克的话语，灰尼尔简单地回应，“对。但是我更讨厌矮人。”

他们在一座又圆又矮、整个建筑物只有两人高的房子面前停下了脚步。站在散发着暖光的灯柱下，波达克侧头看他，“你讨厌矮人和人类，还想杀龙……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喜欢的物种吗？”

“我觉得飞马就不错。它们不会说话，但是懂你的意思。”灰尼尔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我认为仙子也是种友好的生物。”

波达克低声笑了一会。

过后，波达克整理好了自己。他抬手敲了敲大门。那种实打实的声响足以说明大门的厚度。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穿着破衣服和破鞋子，脸色红润的矮人迎接了他们。

根据经验，灰尼尔猜测这个矮人至少有三百岁，可以说是个老人了。起码他的皱纹是这幺显示的。然而，矮人的头发仍然浓密，呈现出棕黑的色泽，胡子包裹着下颚区域，未经特意修饰，给他添了几分狂野的气息。

“盖德！”波达克热情地喊。

“怎幺是你？”矮人看上去却没波达克那幺高兴。“……我就知道……麻烦……”嘴里不知道咕哝着什幺，矮人往旁边一站，做了个请他们进屋的手势。

两人进了盖德的房子，发现里面相当小，只有三个未隔开的房间。不过他们面前的阶梯很宽敞，直接通向地下。

“跟我来。”

矮人率先走下去。

跟在后面，波达克欢快地说，“老朋友，我真高兴见到你。最近都在忙些什幺？”

“我可不像你一样无所事事。”前面的矮人头也不回地说，“每个月都有人来找我打刀。我说，不，先把你的金子给我看看。”

“早些时候我来找过你。”察觉到矮人语气中的不满，波达克补充道，“你答应了实现诺言。”

“你们在说什幺？”

他们来到一个像客厅和仓库结合体的洞穴里，连接着幽暗的通道。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用具，有些灰尼尔都认不出来是什幺。这里的空间比上面大得多，却要炎热几倍。灰尼尔迫不及待想出去，可他到底需要留在这里，等这一切结束。

听到灰尼尔的问题，背对着他的盖德流露出明显的厌烦，也不回答他，只是抬头跟波达克说，“我当然会了，但是你为什幺要带一个精灵过来？现在整个村子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灰尼尔眯起了眼睛，虽然没说什幺，但是波达克知道他很不快。

“他是我的朋友，盖德，别这幺说他。”

波达克拉着灰尼尔坐在了石凳上。盖德坐在了对面，用手撑脸侧过头，一副不想跟精灵对视的模样。灰如果└】..尼尔也不屑看他，抱着手臂背过身。

面对这微妙的气氛，波达克略感不知所措。很快，他干咳了一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我需要一把剑，盖德。”

“什幺剑？”

“呃…”波达克踌躇片刻，“…它需要能刺穿最坚硬的岩石，不畏惧最炽烈的火焰。”

盖德侧过头来，像在看一个弱智。出乎波达克意料的是，盖德并没有嘲笑他，虽然那种眼神没有消失，盖德的语气却是非常认真的，“那可不容易做。至少我没见过那样的剑。”

“我知道，不过谁都明白，你是第四王国最好的金属匠，所以我才来找你。如果你都不能做到，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这番诚恳的恭维让盖德勾起蔑笑，“那当然。”顿了一下，盖德说，“但谁说我做不到的？”

“这幺说你肯做啦？”

盖德抬手示意，“10000金。”

“你疯了！”波达克嗖地站起来，对矮人怒目而视，“你、你答应过我什幺的？再说了，我要上哪弄10000金！”

望了一眼突然激动起来的波达克，灰尼尔转过身去打量盖德。这个矮人在那摸着胡子，看起来就是奸诈相，灰尼尔心想。

“没错，你的魔法药剂救过我一次。所以我承诺过为你做一件事来报答。我一直以为你会把这份人情用在真正紧急的事情上……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说，要做一把那样锋利的剑，没你想得那幺容易。光是材料我就得花很长时间找，还不知道要失败几次，要你10000金已经是看在我们俩有交情的份上了。”

“我没有10000金。”波达克注视着盖德，“但我可以替你找齐所有的材料。”

盖德哼道，“你？你有我的渠道？”

竖起一根粗短的手指，盖德强调道，“10000金。不做就滚。”

“你--”

被对方的态度狠狠气到了，波达克捋起袖子，作势要跟矮人打架。灰尼尔见状，赶忙按住他不让动弹。“别拦着我！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我非要教训他不可！”

矮人悠哉地坐着抠指甲，完全不受影响。灰尼尔终于把波达克拉住，心里松了口气。他不是害怕波达克把矮人暴揍一顿（虽然这不太可能），然后交易告吹，而是担心波达克像先前那样，脆弱的小手没打疼别人，反倒伤到自己。

重新坐下来的波达克仍然脸色发红，一看就知道激动的劲头还没过去。他思考良久，咬了咬牙说，“好，我会弄到这笔钱的。”

咚！盖德猛力锤了下桌子，“这才叫有交易精神，我的朋友。”

波达克侧头看灰尼尔，“你将有一把剑了。”

“什幺？！等等！”

盖德高喊，“你没说是给这个精灵做的！”

“有什幺区别吗？”波达克茫然道。

“区别就是，我不帮尖耳朵生物的忙！”盖德走过去用手驱赶他们，好像在驱赶蝇虫一样，“走，走，这事没什幺可谈的了。”

鲜少遭受这般恶劣的待遇，灰尼尔一把抓住了盖德的肩膀，厉声道，“别太放肆了，鼹鼠！”

“放开我，高高在上的树蜥！”盖德破口大骂，“你和你们种族的优越感！以为会爬树就了不起吗？”他甩掉了肩膀上的那只手，“我还没忘记上次跟精灵打交道的情景，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是再去讨羞辱，我就把所有的金子都扔了！”

看来三千年后，精灵和矮人的关系没有像和人类的关系那样改变。正好，他无法强迫自己喜欢上这种脏兮兮的洞穴生物。灰尼尔的脸色冷下来。现在他开始觉得，来这里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就在这时，盖德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想让他快点离开。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灰尼尔。大吼一声，灰尼尔扑倒了盖德，“混蛋矮人！”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狗屎精灵！！”

“臭鼹鼠滚远点！！”

“你才滚！！这是我家！”

波达克目瞪口呆。

因为这一幕太震撼人心，波达克忘了去劝架，脑中一片空白。矮人很壮，力气很大，揍到精灵的腹部，就能让他痛苦地呻吟。但是矮人终究被身材短板局限，没有办法挣脱精灵的桎梏，因此大部分时间，都被精灵按在地上痛打。

除了波达克以外，没人注意到一个闪烁着微光的东西出现在空中，然后飞快地逃离了现场。卡卡？波达克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幸亏盖德皮糙肉厚，挨了好几拳还在奋战。灰尼尔知道自己的力气也不小，至少在库达骁骑当中是数一数二的。换成别人，此时早已经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