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爱拉着无墨也跟上去了解情况,说不定有他能帮上忙的地方。朱越却还傻傻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似乎惊吓过度,脸上一片茫然。
见此情况,沙罗的护卫们当中有几个较机伶的赶紧去请宫内的治疗师。妖怪从不生病,所以宫内没有御医,治疗师主要负责治疗刀剑伤,接生和解咒也是他们的职责範围;不过他们很少派上用场,因为大部分的妖怪都会自己治疗伤口,不需要治疗师来搅和。
像朱越冒充沙恆这段期间,假装受重伤躲在东华宫里,为免穿帮,曾经好几次以自己也会治疗术为由拒绝接受治疗师的帮助。对大部分的妖怪而言,治疗师可有可无,甚至显得多余。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他们还是去请了治疗师过来。沙罗背上的匕首已经拔出,血把半张床都染红了,沙恆手抖得厉害,只好让治疗师接手。
「无论如何救活他!」
丢下一句让治疗师们备感压力的命令,沙恆大步走出寝宫。
「来人,将朱越关进重犯大牢候审!」
朱越没有抵抗,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毫不关心,只是一再追问:「他怎幺样了?沙罗他到底怎幺样了?」
沙恆不答,漠然的眼神望着朱越被侍卫拖走的身影,心里半点胜利感也无。
他走向刚才打斗的地方,捡起掉在地上的月神剑,手中匕首正好能嵌入剑身的凹槽,完全吻合,连一丝缝隙都没有;身为铸剑师,沙恆看得出打造这把剑的人技术相当高明,说不定还在他之上。月神剑乃世上罕见的剋妖利器,存在世间已久,打造它的铸剑师若还活着,肯定是千年以上的老妖怪。
他得找个隐密的地点把剑藏起来,烈爱拿不回月神剑就只能留下来,哪里都去不了。
沙恆原本是独子。
在他十五岁之前的时光都是一个人过的,读书、练武、修行,不管做什幺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很寂寞,却必须佯装坚强,虽然只是个孩子,肩头却已经能够扛起一片天,足以担当重责大任了。
生在争战不断的国度,他必须成长,必须早熟,然而内心里被压抑的孤寂找不到宣洩的出口,胸口的空洞该用什幺来填满?他不知道。
直到沙恆十五岁那年,沙罗出生,一个秀气粉嫩的小娃儿走进他的生命,陪他读书、陪他练功、陪他修行,他们陪伴对方成长,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对沙恆而言沙罗不只是弟弟,同时也是朋友,曾经,在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中,他胸口的空洞只有他能填满;可是如今,经过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之后,沙恆发现,佔据胸口位置的人不再是沙罗,而是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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