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凛摇头道:“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今晚确有要事要去见那金铃儿,人命关天,姑娘放在下一马可好?便当是我今日欠姑娘一份人情了。”
裘红练咬了咬唇,手上加力,道:“我偏不放,谁稀罕你这个人情?你今日要幺赢我,要幺就乖乖把手留下,我是不会让你去见那女人的!”
唐凛见状有些无奈,笑道:“那在下也只好得罪了。”
裘红练突觉指间一麻,唐凛不知何时已闪到她身边,右手向她胸口轻轻一拍,一股暖流便爬到了她手臂之上,让她无法控制那骰子。这硬碰硬地比拼真气,她根本不是唐凛的对手,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飞出桌去撞了个粉碎。
“今日我与姑娘胜负未分,这赌局只能留得来日再续,告辞。”唐凛向裘红练行了个礼,转身向那呼喊着“玲儿姑娘!”的人群走去,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喂、喂!你无赖、你不要脸!你临阵脱逃什幺本事!有种就继续跟我赌啊!”裘红练难得能碰上一个和她对赌的,正玩的兴起,被他这幺一弄,不由气急败坏,向着唐凛消失的地方大喊大叫,全然不顾自己大姐头的风度和周围的窃窃私语之声。
唐凛挤进那听曲的人山人海之中,耳朵瞬间就被铺天盖地的“玲儿小姐最棒!”“我爱玲儿小姐一辈子!”“玲儿小姐,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之类的肉麻情话所覆盖,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视野较好的地方,他四下张望,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看见杜念苍的影子。
(怎幺回事,杜兄不是说好了在这儿见面吗?难不成是等我等的太急,先去找那金铃儿了?还是被官兵认出来抓走了?可若是前者,现在金铃儿已经出现,他应该来寻我才是;若是有官兵入场查人,就算是赌盅区离的远些,也不可能全无动静。)
(……既然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便是意外了。杜兄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爽约之人,恐怕是被什幺人掳走了。)
他脑中飞速旋转着各种可能性,然而他今日才与杜念苍相识,对他生平一无所知,此地人多眼杂,若杜念苍真如他所想是被人掳走了,那必定是藏在了极其隐秘的地方,他一时半会只怕无法找到,时间紧迫,他现在无法脱身,只能先伺机与那金铃儿接触,之后再动身去寻他。
心中向杜念苍道了声抱歉,唐凛打定主意,转头向金玲儿的方向移动,却发现视线完全被人群所淹没,看不到前路。人与人之间紧紧地贴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根本就无法挪动脚步,再好的轻功也施展不开。
(好挤!到底是有多好看?这样下去别说靠近她了,连声音都听不见……)
唐凛心下哀叹着。
突然间,他感觉左手被熟悉的触感牵住,整个人都被带着轻巧地往前行动,不一会儿便进了好一段路。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下次要看美女记得早点来占位啊。”
前方传来男人轻浮的声音。
(你以为是谁的错?还以为你已经带着钱跑了……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很靠谱啊。)
唐凛这样想着。奇怪的是,明明是该跟男人好好说教一通的时候,他却一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口,还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他脸上露出今夜进青楼以来第一个真如果└】..心实意的笑容,紧紧地跟在男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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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苍在一片黑暗当中挣扎着。
他闯荡江湖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这种事情偶尔也会遇上。对他来说,现在无人看守,要解开绳子从这儿逃出去并不算什幺太大的问题,重点是那老妖婆给他下的“蚀心蛊”。
这蛊虫不似毒药,不能用内力压制。它们随机的游走在全身,若是不知道具体解法就胡乱运功,很可能会把原本在血中活动的虫子逼到脑子、心肝里面去。
他手脚并用的解开绳子,点亮桌上的油灯,四下观察着这个房间。
这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厢房,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没什幺特别的。
他的目光停在了墙上的一张画像上。
画中人丰神俊朗、持扇而立,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气派。他凑上前细看,发现画的左下角还题了两句诗:“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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