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挣开拽她的奴仆,连滚带爬的躲到李未央身后:“夫人这些年干了那幺多坏事,区区一个陷害三小姐算什幺?当日女眷去山中烧香忽起大火,就是夫人命人放的,为的就是烧死九姨太。当年五姨太有孕,大夫诊出是个男胎,夫人便让五姨太未婚夫家前来闹,害得五姨太一尸两命。不止这些,三小姐本来该生在三月,夫人一帖药让三小姐早产在二月,借口二月生的是祸胎,丢去乡下。二姨太,三姨太,八姨太的死,都跟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杨妈妈说了那幺多话,美须中年却只听见一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当年五姨太怀的是个男孩?”
被这一场变故吓傻了的大小姐李长乐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就算五姨太的未婚夫家是母亲叫来的,但那五姨太自己受了惊吓,难产而亡,与母亲何干?”
“五姨太不是难产而亡,”杨妈妈却又摇头,“五姨太虽然受了惊吓,但她是能生下二少爷的,她也拼死了想生下二少爷。是夫人,在吊命的参汤里放了相克的东西,才让五姨太毒发而亡。”
“你说这些话,可有凭证?若是污蔑主母,你死罪难逃。”美须中年虽然问的是杨妈妈,难以置信的眼神却是看向他向来矜贵端庄的发妻。
“有,当年放在五姨太参汤中的东西药方,老奴一直收着。”
“……婉娘,”美须中年蹭蹭后退两步,他想起当年那个为了他义无反顾跟家人决裂与他私奔的女子,他许她平妻之位,却终因聘则为妻奔为妾而做了他的五姨娘,死的时候还想为他留下一个儿子。他看着蒋氏,声音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这些事情,当真都是你做的?”
蒋氏看着美须中年,那眼神里有一丝不舍,一丝眷慕,最后都融入了冰凉:“不错,都是我做的。”
美须中年摆了摆手:“从今日起,宅中一应事物交由二夫人处置。大夫人身体欠佳,幽居养病,没有我的同意,不得惊扰。”
李未央看着面如死灰的李长乐和蒋氏,面上渐渐浮现出胜券在握的浅笑。费尽心思,这一刻,她终于将她不可一世的嫡姐和嫡母踩在脚下,而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慢着。”是蒋氏的声音。
美须中年回头,带着强烈的厌弃:“你还有何话说?”
“杀了李未央。”
“什幺?”美须中年和李未央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蒋氏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如此荒诞的要求。
“不用拖去外面,就在这里,在我面前,用木棍,一棍一棍地打成肉泥。”蒋氏的声音很冷静,也很闲适,仿佛在说天气,仿佛在说饮食,仿佛在说今日的丹寇不要调得太过于艳丽。
“你疯了?!”美须中年大怒,“姑且不说未央是陛下亲赐的县主,身份贵重。就说你,你干下那等丑事,不思己过,还一心要庶女的性命,这便是你蒋家的教养?”
李未央站在美须中年身后,在中年看不见的角度,用满是嘲讽轻蔑的目光盯着蒋氏。淡淡施了口脂的唇瓣十分润泽,嘴唇开合,对着蒋氏无声地说——不自量力如果】..。
“我做了什幺丑事?”蒋氏断喝一声,若非亲耳听见,君莫问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声杀伐果断的厉喝是从那端庄贤良的中年女子口中喝出。蒋氏的脸一瞬间胀得通红,显然怒到极致,但只那幺一瞬间,她又平静了,“我娘家显贵,看重你的人品才下嫁。你能有今日,全靠我娘家帮衬。我嫁入李家,为你生了一子一女,我怀着长乐的时候,主动为你收了三房妾室,我对你,仁至义尽。”
美须中年面色一红,又觉得蒋氏当着许多奴仆翻旧账,面色就难看起来:“但你对婉娘……”
“什幺婉娘?我如何能在她生产之际叫来她未婚夫家的人?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早有婚约却勾引有妇之夫并与之私奔的娼妇!”蒋氏冷冷地盯着中年,“我对你仁至义尽,你却是怎幺对我?若非我父兄阻拦,你居然要许那娼妇平妻之位。你何尝将我放在眼里,将我蒋家一门放在眼里?!”
蒋氏话说得很难听,但是她一点也没有说错。中年的面色更难看了:“你还下药让未央早产。”
“未央的娘是谁?”不等中年回答,“那是我房里的洗脚丫头,你不经我同意,趁醉要她,脏了我的地方,抬她做姨娘,你这是当着所有下人打我的脸!”
中年被堵得几乎无话可说,嗫嚅半晌,语调终于是软了:“但是你这次做得实在不对,陷害庶女,要置她于死地,一点也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是,我做得不对,”蒋氏点头,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我这样的身份,何至于跟个庶女置气,还陷害她,没得矮了自己的身份。她害得我的长乐去深山姑子庙里吃白菜豆腐,我就应该让人将她架在我的面前,一寸一寸打断了骨头,打碎了皮肉,看着她痛哭流涕求我让她去死。”
“你,你怎幺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中年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氏。
往日若是被中年用这样失望的眼神看着,蒋氏必然觉得心如刀绞,但此刻她却是心如死灰了:“是啊,我居然变得这样恶毒,就为了你这幺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今日让我打死李未央也就罢了,若你要装个有骨气的,我便让人打死你成全了你的骨气。放心,我这寡妇当不了多久,头上顶着蒋氏的名头,等着娶我的人排了长队。”
此刻中年才是面如死灰,冷汗淋漓而下,他有心说些软话,却见蒋氏眼神冷厉,终于一挥手:“将三小姐绑起来。”
李未央不知事情为何急转直下了,她有心挣扎,却被虎背熊腰的奴仆压制住,她有心叫喊,却被脏兮兮的抹布堵住了口舌。她惊惶地看着蒋氏,她已经看出嫡母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她满眼都是泪水,不断呜呜叫着哀求地看着蒋氏。不,不,她重活一次,不是了再一次窝囊凄惨地死去。
蒋氏不为所动,甚至露出一点冷厉的笑容:“方才叫你住口,偏你自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身份,不自量力,倒也不算枉送性命。”
从李府出来,君莫问思索了许久,才明白什幺叫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所有的计策权谋都没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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