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能争取的地方。”托尼拍了拍墨菲的肩膀，“你之前一直把未成年超级英雄的资料封存是好事，至少他们现在还不需要面对这件事情。”
“墨菲！”史蒂夫在得知佩吉死讯以后，第一次抬头看向墨菲，有些尖锐地问她，“你会签吗？”
“她现在只是普通人。”山姆不安地看了一下左右，替墨菲发声，“她可以不签的……吧。”
“我……会签的。”墨菲咽了口唾沫。
史蒂夫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失望的神色：“你明知道这不对！”
“因为我在那台该死的机器底下呆了整整半年！每一次醒来都要因为质疑自己的记忆而崩溃，但是却不得不继续，”墨菲用力地眨了眨眼，双拳砸在了玻璃制的会议桌上，“就是因为我生怕那天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被外星人占领了，而那就是我的错！”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有些不忍地看着墨菲长久以来的第一次爆发。
“刚开始我以为，我对自己能力的畏惧之心是因为被教授植入的潜意识，”墨菲脱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开始发抖，“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恐惧来源于自己。”
“我看过那么多份超级英雄的评估，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超能者，能把能力用在正确地方的又有多少人？他们抢劫、他们行凶、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复仇……史蒂夫，我们都不是圣人。”
“拥有能力以后的狂喜冲昏了多少人的头脑？美国队长的实验前期进行了这么久，最后也只找到一个史蒂夫·罗杰斯。”
墨菲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个协议可能会变得很糟，但是我现在不仅仅代表我自己。”
娜塔莎听出了墨菲的弦外之音，抬起头，警觉地发问：“什么意思？你去华盛顿的时候还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这不重要了。”墨菲回避了娜塔莎的关心，垂下了头，“莎伦希望你去做抬棺人，葬礼就在两天以后。”
屋子里再没有什么声响。
051
墨菲坐在教堂的长椅上，葬礼刚刚结束，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哪怕她没有宗教信仰，也不妨碍她此刻对着基督寄托哀思。
“……你知道莎伦就是佩吉的侄女吗？”史蒂夫坐到了她边上，隔着几排座位，和墨菲一起看着佩吉年轻时候留下的照片。
“我那时候还以为她是哪里的间谍呢。”墨菲磨砂了一下手指，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色，“住在你边上的时候我还老是给她下套，现在想起来，佩吉奶奶还真是不放心你。”
长椅之间的距离对长手长脚的史蒂夫来说有点狭窄，他不自觉地把手搭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她还是不放心我，哪怕我已经不是布鲁克林的那个小个子了。”
史蒂夫慢慢低下了头：“……没想到我还是欠了那支舞。”
墨菲偏过头来看史蒂夫，看这个美国精神的象征沉默地垂着头，揣测着对方到底缅怀的是逝去的故人，还是错过的时光，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用自己的能力，因为真相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
“世界上最优秀的文人都认为自己生活的时代就是最美好的时代，”过了很久，墨菲才轻手轻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因为久坐产生的褶皱，轻声道，“史蒂夫，没有什么能成为永远，有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你能吗？”史蒂夫没有看她，反问地很快。
“还不能，”墨菲浅浅地笑了一下，“我还在努力，不过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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