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见过很多回了,每一次格林德沃下到地下室取他身上的原料,几乎都挂着这样的表情。单纯的恨意已经不足以表达帕西瓦尔的心情,而这份仇恨也几乎和格林德沃宣扬的激进观念没有太多关系。
帕西瓦尔出身于一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他的家族很有声望。在成长过程中,他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关于维护纯粹血统重要性的教育。他也几度质疑,为什么他们就要像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般躲躲藏藏,麻鸡们却可以肆无忌惮,自由自在。
可这种想法在成年之后慢慢地改变。
随着工作阅历的增加,他看到太多的麻鸡与巫师发生冲突的流血惨案。他不接受巫师就要退避三舍的说法,但他确实认为有些战争能规避就该规避。否则无论是无辜的巫师还是无辜的麻鸡,他们都要被大战所染指。
大战所酿造的悲剧,往往需要花费几十甚至几百年才能缓得过来。他们没有必要做一件让社会停滞向前发展的事,而那些热血沸腾的口号随着帕西瓦尔年轻气盛的时光的流逝,也渐渐变成了一个乌托邦式的空想。
所以他对格林德沃的观念也在日渐转变。从一开始的部分赞成,到后来的事不关己。再到听闻其四处掀起纷争和袭击,变成了对其的憎恶与反感。
而到了现在,到了格林德沃囚禁他,替代他,并对他身边的人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后,他只希望能像格林德沃对蒂娜说那句话时一样,对格林德沃干脆地道——“死刑,立即执行。”
他想看着刑罚的执行,想看着格林德沃为抹黑他的名誉付出永恒的代价。
这种想法贯穿着常规的审判过程,那些人交替控诉着格林德沃的罪行。格林德沃总能用冠冕堂皇的措辞为自己辩解,甚至偷换概念,用巫师世界的整体利益作为诱饵,引发在场巫师们内心的共鸣。
他总是可以站在对方的角度说出最令人信服的措辞——巫师们确实都压抑太久了,而这种自我释放一般的前景对每一个人都有诱惑力。
自由的诱惑力是强大且可怕的,它会让身为巫师世界一员的他们不得不赞同格林德沃的观念,使得他们就算不敢当庭表露肯定,也从心底或多或少地认可这已被扭曲放大的价值观。
但这些,和帕西瓦尔无关。他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他的利益受到了侵害,不论对方究竟有多充足的理由,他只想狠狠地反击回去。
直到克雷登斯被带进来,帕西瓦尔才从那份如烟云般缭绕的复杂的心绪中回到现实。
克雷登斯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巫师左右或站或坐,服侍各异,却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瞪着他。
他在踏进法庭的一刻就本能的向后逃,但他被两个傲罗架住了,径直拖到法庭中央,摁在束缚椅上。
四条环扣自动扣紧他的四肢,而当他抬头再看,他看到了真正的格林德沃。
克雷登斯没有见过真正的格林德沃的脸,但就在他被带上法庭,看到那头发和脸色同样苍白,目光却锋利至极的男人时,刹那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短促地吸了一口凉气,又瞬间低下头去。他不停地、小幅度地摇动着脑袋,而这个动作贯穿了整个询问过程。他的手指捏紧又放开,狠狠地相互搓着。他在束缚椅上轻微地挣扎,他只有闭上眼睛才能让自己稍微镇定一点。
帕西瓦尔希望他能抬起头来,那自己便能用一个手势告诉他不用担心。可是克雷登斯始终没有抬头,哪怕帕西瓦尔跟他声明了几回自己坐着的方向。
克雷登斯思绪乱七八糟,每个问题都要问两遍以上他才能断断续续地回答。那些问题无外乎他什么时候察觉自己有那份力量,是否是他杀死了议员,为什么要对麻鸡世界造成那么大的破坏,以及是出于本意这么做,还是有人教唆与怂恿。
那些问题连珠炮一样朝他喷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用力地说着每一个字,艰难地扭动着脖子。他的动作就像有钢针扎在椅子上一般,他想要逃却又被牢牢地固定。
他是说不了谎的,那惶恐到极致的状态,甚至不用吐真剂都能让人判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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