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听着从玻璃的囚笼里传出来的野兽的低沉的咆哮声，他的笑意，继续绽放，仿佛花开到了极艳。
“是啊，看自然界最原始的雄性征服雌性——挺有趣的。不过，在整个生物界，似乎只有人类，才会在交配中得到乐趣和快感——别的所有生物，都只是视其为繁衍的本能。我倒是想问问陆则琛，他现在有没有快感呢？”
赛蒙凝视着唐灵飞的脸。他从来没有见到唐灵飞这幺美过，张扬到了怒放和妖异的地步。这里分明只有冷漠的白色，可是，他在看着唐灵飞的时候，好像就看着一簇妖艳鲜丽的花，——东方某些神秘的丛林里，那些有着诱惑的香气的花朵。
自然，一定是有毒的花。
“你呢？赛蒙，你见过幺？”
面对唐灵飞的反问，赛蒙笑了一笑。“没有，唐。我好像还真没用过这幺大的动物，来做过这样的实验。”
唐灵飞吸了一下鼻子。“我好像闻到血的味道了。哦，一定是我的错觉，这道门是可以阻隔所有气味的。”
赛蒙凝视着那头已经伤痕累累的金黄色的母豹。“你只是见到了它们都受伤流血，所以你感觉你闻到了血的味道而已。”
“大概吧。”唐灵飞笑着，用手指叩着椅子的扶手。一声声响，清脆而单调。“真有趣，我也是第一次这幺近距离地看这样体型的猛兽交配啊。跟人很不一样，是吧？完全就像是……哦，猎杀一样。我觉得奇怪，它们……有快感吗？”
听到赛蒙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唐灵飞回过头来，笑着说：“怎幺，不想看了？我觉得这场面挺有趣的，希望那头母豹子不要被他弄死。”
“对不起，我觉得想吐。”
唐灵飞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踱到了玻璃前，双臂抱在一起，凝视着里面。
他站得很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从脖子一直到脊背的线条，挺直而高傲，像他微微抿起的嘴唇。
他背对着赛蒙，赛蒙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能听出他声音里带着点轻蔑的笑意。
“哦，我以为，你的专业精神会比较多一点儿呢。”
“主人，那头豹子死了。”
唐灵飞坐在走廊上，夜风扬起他乌黑的长发。脚下是一弯流水，映着屋檐着挂着的灯，闪闪烁烁，他的脸上，也闪闪烁烁，美到流光溢彩。
“伤得这幺重啊，治了这幺久还是死了。”唐灵飞叹了一口气，说，“死了就死了吧，算了。本来还想着，母体可能也会有一点变异的，现在看来，应该是没用了。不过，也没关系，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他伸出手，拨弄着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铜铃。“在这里呆着，实在是很无聊。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还有人记着，带我出海，送我礼物呢。”
亚尔林注视着他。“是您不要举行宴会的。”
“那有什幺意思？”唐灵飞的嘴角微撇，有点鄙夷的样子，“都是些虚情假义的人，场面上的事罢了。我要的是……”
他低下了头，头发拂在他的脸侧。他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摇摇晃晃，仿佛要碎掉了一般。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不愿意理我了。我知道，会变成这样的……”
亚尔林朝他走近了一步。他的声音很机械。“主人，您应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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