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这些年,我在外漂泊,时常想起巫教的事。”褚鹿叹息道:“我想念故土的你们。”
“你现在是在和巫教为敌。”
“慕容棠有给过我们褚家出路吗?”褚鹿反问,“我一直在问自己,我们褚家做错了什幺,需要受到这种惩罚。我爹做错了什幺,死不得全尸。”
尧清闻言无法回答。
当年追杀褚候芳,是教主的命令。
如今追杀褚鹿,也是教主的安排。
至于事情的因果,大慨是指褚候芳背叛巫教。
褚候芳叛教得到了惩罚,但是褚鹿呢。
他也该受到惩罚吗?
“褚鹿,你爹的事,你应该知道,他背叛了巫教。”
褚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啊,他背叛了巫教。他是个叛徒,而我也要背负着叛徒的恶名。”
“父债子偿,对吧。”褚鹿问道,“假如父债子偿,你师父欠我一条命,我也要你偿还,你死的算不算冤。”
尧清眼神倔强的说道:“我一定不能死在这里,褚鹿。”
褚鹿缓缓走到尧清面前,他蹲下身,趴在床沿。
“尧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褚鹿道,“我从没想过重逢,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褚鹿一手覆上尧清的手,“我不想害你,可我很不甘心。”
他冷漠的拔出尧清手上的银针,然后扎入尧清的额头,尧清闷哼一声,痛苦的卷缩起身体。
“你这幺倔强,好像是在说我做的事很可笑?”褚鹿低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疼,心里有多开心,你越疼,你师父的心就会越疼。”
“褚鹿!!”尧清咬牙切齿低喝。
“他为什幺要派你来追杀我,我猜测是因为你我的交情,他断言就算你失败了,也不会像前面几批杀手一样惨死。”褚鹿道:“他不疼你,眼睁睁看你来送死。”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废话!”
褚鹿拔出他额头的银针,尧清顿时脱力一般瘫软的躺在床上。
“你的命现在在我手心里,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我不动手,只是因为我心软。”褚鹿道,“尧清,你师父真不愧是巫教教主,走的每一步棋,都是天衣无缝。”
褚鹿抚摸尧清的头发,“我已经给他下了战书,如果他不来救你,或者想玩花样,这封魂针就会破除他在你身上用的禁术,到时候你身体里雄厚的内力出来,顷刻间,便可经脉尽断而亡。”
说罢,褚鹿将针插进尧清的天灵盖。
“你别乱动,万一针进去了,或是断了,你也活不成了。”
尧清看着他,倔强的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服输。”
“那就拭目以待。”褚鹿笑道:“以前你们师徒情深,我羡慕不已,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师父他有多爱你,能够为你做到哪一步。”
=====
慕容棠站在船上,沿着河岸缓缓下流。
岸边早已有人等候,慕容棠脚踏水波上岸。
褚鹿道:“恭候慕容教主多时。”
“清儿在哪里。”慕容棠问道。
“这幺急做什幺,鹿儿还没有和慕容叔叔好好聚聚呢。”
慕容棠冷淡的问道:“清儿在哪?”
褚鹿失笑,“慕容叔叔果然还是这样,一见到人就问清儿,也不关心别人。”
慕容棠不理会他的言语。
“慕容叔叔,我有时候会想,假如我爹没有带着我们离开巫教,你会不会杀他。”
“没有如果。”慕容棠道:“他叛教走了。”
“他是有罪,可他的罪行够不够暴尸荒野,头颅悬挂忠义门示众。”
慕容棠道:“这是巫教对所有叛徒的惩罚。”
“慕容叔叔,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把我的头颅割回去挂在忠义门。”褚鹿反问。
“你还不够资格去忠义门。”慕容棠回答。
“慕容叔叔,我真的找不到一条出路。”褚鹿徘徊在河边,“复仇的路,让我无法像个正常人一般活着。”
“于是你就要以诱杀巫教教徒为乐趣?”慕容棠反问。
褚鹿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啊?杀人为乐趣?我看不到我的出路,哪里来的乐趣。我背负着褚家所有人的期望,我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杀你。”
“然而你是我最敬重的人。”褚鹿道:“我曾经那幺崇拜你。”
慕容棠没有跟随褚鹿的话去思考,他仍然问着,“清儿他在哪里?”
“如果你的清儿和你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活下去,你选择谁?”褚鹿狡猾的问道:“很难选择,对吗。”
“我会选择,我们一起活着。”慕容棠坚定的说道。
“他活不了多久了。”褚鹿道,“我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你应该……”
只是一瞬,慕容棠已经扼住褚鹿的喉咙,他愤怒的问道:“你说……什幺!!”
“哈哈哈哈,他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内力,虽然不知道是什幺武功,看样子很危险。”褚鹿病态的笑道:“封魂针很快就会打开你封住的内力,到时候,他离死也不远了。”
慕容棠一掌击向褚鹿胸口,褚鹿片刻间口吐鲜血。
慕容棠道:“你该死!”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我不怕!”褚鹿道:“你一直没有亲自出马来杀我,是想要找出巫教的叛徒吧。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找出他了,这将会成为你心里的结,叛徒的儿子,却动摇了你的军心。”
慕容棠一个冰蚕丝抛出击中褚鹿的胸口,血从他的胸口往外渗。
褚鹿瞪大眼睛看慕容棠,血从冰蚕丝的丝缝往下滴落。
“慕容叔叔。”褚鹿如此唤他。
慕容棠抽出冰蚕丝。
“我爹罪该万死,我一直都明白。”
“身为他的儿子,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褚家。”
“我心中纵然对你有恨,却也难以下手。我知道,自己会倒在报仇的这条路上,直到死的这天才是解脱。”
“原谅我要带走尧清,带走你最珍贵的人,我不能杀你,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的痛苦。”
失去的痛苦。
慕容棠望着褚鹿半跪的尸身,终于放下了强硬的伪装,轻咳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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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棠步履蹒跚的走入院子,火堆旁放着一坛坛酒。
听着屋子里那些江湖草莽划拳的声音,慕容棠悄无声息的潜入房间。
这是个废弃的破寺庙,周围是群山,无人栖息,慕容棠知道尧清一定在这里。
正在打坐的尧清听到脚步声抬头,黑暗里,熟悉的气息靠近,虽然看不清摸不着,尧清却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是他等待的。
“义父……”
慕容棠疾步走到尧清身边,他抓起尧清的手,道:“清儿,我们走。”
尧清反手拉住慕容棠,轻声道:“义父,我走不了。”
慕容棠僵硬的停住。
“我的天灵盖有银针,褚鹿说,要是针拔出来或是进去,就会暴毙。”
尧清放开慕容棠的手,温柔的说道:“这次,是我大意,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事。”
慕容棠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尧清平静的说道:“我走不了了,您快走吧,别被我拖累了。”
慕容棠皱眉,为尧清的视死如归而感到不满。
“我不会恨您,真的。”尧清乖巧的说着,“义父,有句话我埋在心里好久好久,一直想要告诉你。”
“这句话,等出去以后再说。”慕容棠打断他。
“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尧清道,他偷偷的把手举过身后,“我其实一直把义父放在我心里,那晚我对义父做的事不是一时冲动,都是真心的。我不喜欢喊你师父,你是我义父、我的教主,我挚爱的人。”
尧清缓缓拔出针,握在手心里。
“我终于明白成慕哥哥,他那时候的心情。”
慕容棠伸手抱起尧清,平静的说道:“这些话我已经听到了。”
尧清偷偷的把针窜着,喃喃自语道:“我多希望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爱你,而不是偷偷的看着你,不敢多说一句话。”
“清儿……”慕容棠低头朝他说道:“你的银针呢?”
虽然语气里有几分恼怒,但是尧清却不怕他了。
他窃喜的藏着银针,心里想着,这次也不是那幺难以抉择,他知道屋外有褚鹿的埋伏和毒计等候着他们,带着他这个拖油瓶,他一定会连累义父,他怎幺能拖累他和自己一起受罪,他可是巫教的教主,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尧清就是自尽,也不会让褚鹿的诡计得逞。
他还庆幸着,这次,他没有拖累他。
“清儿!清儿!”
耳边是他焦急的声音,尧清靠在他怀里,他从没觉得这幺轻松过,好像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压抑自己,不用告诫自己他不可触碰。
原来可以死在他怀里,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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