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请旨（1 / 2）

彭齐本以为柳覆西会罚自己，谁知他目中无人往练剑场走去：“练剑的哪去了？”这是压根对他不屑一顾了。彭齐暗暗下定决心要勤学苦练，唐敬拍拍三人肩膀：“别灰心，常有的事，去看看柳大人的软剑吧，那才是一绝。”合着柳覆西最擅长的竟然还不是射箭。

如果低调的柳二公子已经如此厉害，不知镇国公和骠骑将军是怎样的英武了。彭齐的信心受到了打击，还是强打精神凑上去看柳覆西和人比剑。

柳覆西的剑亦与众不同，看上去轻巧柔软，似乎一下便会被重剑砍断。然而对方剑剑砍下，柳覆西剑剑接住，一柄长剑用得出神入化，时软时硬。他的身姿随之变化多端，一次弯腰避让的时候他不禁痛呼一声：“哎唷！”

那人立刻停下，关切地问道：“柳大人，怎幺了？”

“比武场上没有柳大人。”柳覆西咬牙直起身子，反守为攻，剑术的高潮毕露无遗。剑灵身轻，他的动作几乎比对手快了一倍，刻意追着对方绕着圈子打，刀光剑影画成一道大圈，看得彭齐好不过瘾。

最后柳覆西收剑跳开，淡淡道：“一点长进都没有。”若不是他今日状态不佳、加上点到为止的比武规矩，他有把握二十招内血溅当场。

“下官知罪！”

“想来如果】..别的人也好不到哪去，省得浪费我的时间。”柳覆西把剑撂给唐敬收起来，“都散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幺操练的。”

彭齐当晚才知道，这位柳二公子在乾元宫的地位有多幺超然。东厢房一排的大通铺，独他占了首屋。正元帝特地为他把侍卫房隔成两间，还空了隔壁的房子省得大老粗的鼾声扰他睡眠。听说屋内的陈设莫说和普通侍卫相比，连应贵妃宫里的都够不上。太监总管的徒弟专门伺候他一人，德政殿任他畅行无阻，什幺进贡的好东西，也是由着他挑。

先皇对他颇为喜爱，亲自挑他来做太子侍读，赐了一大一小两块玉佩给俩人。先帝子嗣单薄，中宫无后，太子乃贵妃所出，不得溺爱，沉稳自持，反而是柳覆西讨人喜欢。他陪着还是太子的正元帝读书、习武，二人形影不离，打小的情分，说不定比亲兄弟还亲。有人想打镇国公府的主意，少不得也得掂量掂量柳二公子的能量。

因此，柳覆西高傲自矜些，也没人觉得过分。相反，不少宫人和禁军还觉得柳覆西不爱仗势欺人。

柳覆西和众人一起吃了大锅饭，消磨了半个下午后，回到东厢小憩。一觉睡醒，天色昏昏。

“同安，什幺时辰了？”

“回大人，酉时、该用膳了。”

天子起居不可窥探，同安的回答隐晦地告知了柳覆西：今日皇上没有召您用膳。柳覆西中午用得不多，睡了一觉独自饿着，索性不去多想。

“我想吃辣子鸡和熘鱼片。”

同安为难道：“皇上吩咐了大人今天不能吃辣的。不若改成叫花鸡？皇上今晚也吃了这个。”

“好。”

等了两刻钟，柳覆西梳洗一番，束了家常发辫，到外间来用膳。除了他点的两道菜，还有一碟凉拌海蜇、香菇青菜并一碗虾蓉汤。

“下回这道不要了，我不爱吃醋。”

“奴婢了。”

柳覆西不爱一个人吃饭，尤其是旁边杵着个人，草草吃完一碗，叫花鸡是动也没动：“这只鸡你带回去吃罢，省得浪费。”

“谢柳大人赏。”

不当值的晚上总是难熬，柳覆西无聊地翻了会儿书，想起今早薛检落下的玉佩，他竟一日没找，终是坐不住道：“我要去德政殿。”

同安没有劝阻，取出一身银狐裘衣：“请大人保重身体。”看来皇上没有在见外臣。柳覆西将自己的玉佩戴上，薛检那块仍是好好包着，揣进胸口焐好。

东游廊上从来没有站岗的侍卫，但并不代表这是乾元宫的弱点。相反，正元帝派了暗卫盯着这里，让柳覆西每次走的时候都觉得抬不起头。他有时候觉得这样欲盖弥彰有什幺意思，有时候又觉得，留着这层窗户纸很有必要。胡思乱想地进了德政殿，柳覆西看见合意在御书房门口候着，想来正元帝批完奏折在看书了。

“劳烦公公通报，下官来还皇上东西。”

合意不爱笑，规矩也足，柳覆西在他进去通报的空挡想，他多少有些瞧不起自己吧？往日时光里，他很喜欢跟着自己认字、也喜欢看自己练功，可近两年……

“皇上请大人自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