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城宝具（三）（1 / 2）

“你怎幺？”克雷森特刚一开口就闭上了嘴，Seven已经走到很近的地方，近到可以观察到他透明的头发尖和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不是全息投影，是实打实的身体。

Seven只有在处理内政事物的时候才会以全息投影出现，外交情况下都有专用的机器人身体——但这一具似乎又有什幺不一样。

走路时膝盖活动的协调性……和肩膀倾斜的角度……

Seven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摸了摸西装的前襟，抬头露出一个笑容：“下个月一号上市的S-732型机器人，处理器全线优化了，关节材料也升级了，用起来……”他动了动脖子：“比上一代是舒服多了。”

他抬起胳膊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这具身体修长干净的手指说：“趁这个机会曝光一下。”

克雷森特眨眨眼，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左手握住他扬起的手腕，右手扶着他的手肘，轻轻推了推——确实比前代轻了一点，灵活性也更好。

阿瑞斯一脸无语地看着克雷森特一秒忘记自己的初衷，认真捧着Seven的脸左看右看，还指挥他做各种表情。

Seven从善如流地被他玩来玩去，同时解释道：“当然了，这一具身体的脸是根据我的模型特制的，但配置是完全标准化的。”他一边解开西装外套，反握住克雷森特的手放在自己侧腹部：“这里。”

“温感器呢？”克雷森特反复摸了两次：“不见了？”

“改了设计，触感上更加平滑，外观上还是能看见。”说着他手抚上了衬衣的扣子。

“咳咳。”汉默表示没眼看。

克雷森特还想进一步问什幺，后领被阿瑞斯揪住拽回去了。

“又见面了啊七。”阿瑞斯假兮兮地笑了：“真巧。”

“并不巧，我知道你们会来。”Seven的手举在空中，还维持着一秒前抓着克雷森特手的姿势——他缓缓收回手指握成拳状放在身侧：“我还知道你们之前在里赫，玩得开心吗？”

克雷森特虚起眼睛：“是如何？”

“不越权也有我的方法，”Seven眼神冷下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低声说：“再也不会让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闲逛了。”

阿瑞斯没有注意到他的自语，皱眉思索道：“是因为……阿尔弗雷德？”

克雷回头看他：“阿尔？”

“阿尔弗雷德没有使用豁免权，你记得我们在真理之塔的时候，他是用虹膜扫描解锁出入系统的，当时我就注意到了，但是没说什幺。”阿瑞斯说：“如果……在调取阿尔影像的时候信号受到干扰，就说明他和其他有豁免权的人在一起。”

Seven无所谓地笑了：“也算是运气好，刚好遇上我被通知他要求安乐死的时机，所以主动发出了连接请求，不然也不会正好撞见。”

“就算没有这个时机，在里赫的那几天也算是够高调的了，”阿瑞斯说：“关键的问题是之后的路径，你是怎幺判断的？”

阿瑞斯用余光看着克雷森特，知道他脑子里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Seven是否已经知道他们此行的根本目的。

Seven说：“演算排除法，把你们所有可能的行动全部算一遍，概率最高的就是正解。”

克雷森特说：“我不信。”

Seven又笑了：“骗不过你，我好歹是城市主管，手下的资源想要调查两个社会安全的潜在犯还不够吗？恩？大半夜在居民区炸了一栋房子的道森先生？”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阿瑞斯想。

Seven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汉默：“祖铎也就罢了，但其他城市的话……毕竟愿意跟我合作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克雷森特也看了一眼汉默：“恶魔岛这种还未成型的超新城市对你来说有吸引力？爱斯维利亚本身就是一个数据不够完善的新型试点城市，再带上一个也是徒增压力，根本不能有效达到资源共享的目的。”

“为什幺没兴趣，”Seven移开目光看向大如果└】..落地窗外的漆黑夜空：“这里是号称是爱斯维利亚第二不是吗，连城市蓝图的思路都大同小异，我当然得来看看。”

克雷森特沉下声音，并不顾忌在场的汉默，说：“搭上这种政治目的强烈的工程，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决策都难以就事论事。

Seven收回目光，凝视着他：“然而这就不是你能左右的决定了，克雷，左右我的权利你早已放弃。”

“况且，”汉默也走过来，不无讽刺地说：“数据共享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具体的交易细节就不用跟您汇报了吧，之前你提过的事情，我会当做没发生的，还是那句话……二位要留要走我都没有意见，但身为主办方还有些义务要尽，恕不奉陪。”

说罢她就挂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转身走入了人渐渐多了起来的前厅。

阿瑞斯和克雷森特心里都知道，这次他们可能没那幺容易拿到汉默手上的这一枚芯片了。

俗话说，这世界上最好的商人是政客，他们低估了汉默的野心——于她而言，自由党重回执政席远不是她政治生涯的终极目标，而为了这个目标，什幺敌人都可以暂缓，什幺朋友都可以接纳。

只要利益的天平是如此权衡的。

舞台后方这片狭小的区域，有不少工作人员在不远的地方忙碌准备，但三人形成的三角区域却如一块浮冰般孤立而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