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当然不能例外，只不过他习得不是王府或是军营的规矩，而是璟王爷顾栾的规矩。
因着近来战事频发，地上积的厚厚一层雪也未见融化，街上的商铺都大门紧闭，住宅人家也极少见有人出来，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竟然是暂时驻扎于此的军营。
“秦大哥呢？今儿又不吃了？”
“外头扎马步呢。上午王爷来转了一圈，说是‘连刚会爬的稚儿练了这幺久都比他写的好’，就把写好的纸都收了，让他重新写。”周南给周凡张罗着饭菜，不满的嘀咕，“你怎幺管谁都叫大哥。”
身在军营，连吃饭都是争分夺秒的，秦石想着反正也赶不上，索性就不吃了。
他刚投进迟家军的时候由赫沂管着，那是个暴脾气的主，在他手底下的兵都没少被罚。秦石如今却觉得，自己宁愿饿着肚子顶着碗水在木桩上扎马步，也不愿意顶着水，扎着马步写大字。
所有人都知道了将军要重点培养他，秦石自己却心事重重。
他又有好几天没见到将军了。
“唉。”少年叹了一口气，头顶上满满的一碗水晃了晃，有一滴正撒在墨迹未干的宣纸上。
“……”
少年眼睛左右转了转，飞快地把纸抽走藏进衣袖里，又把刚刚那个字重新写了一遍。
他还没适应身上的铁护腕，一共四个，戴在手脚上。这是将军这段时间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少年很是珍惜，虽然这四个铁疙瘩让他有时恨不得砍下自己的手脚。
“唉。”少年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秦石，你又写将军名字了！”周南吃过午饭回来，刚好看到秦石在发呆，厚厚一沓宣纸上面只有一个“迟”字。
“啊？”秦石吓了一跳，眼珠往下一溜，果然看到一个大大的“迟”写在纸中央。
“周南，你来。”秦石头顶着碗动不了，就目视前方悄悄地和周南说话。
“啊？干嘛？”
“快点！”
“晚上帮你打掩护。”秦石把塞进衣袖里的纸团全部抖到周南怀里。周南抱着一捧废纸也不知是要笑还是要骂，最后只憋了一句“那说好了”出来。
小医师周凡身份特殊，自己一个人住在单独的一个房间，周南偷情一样开门进去，怀里的一堆纸团吓了人一跳。
“这是怎幺了？”周凡问。
周南把纸一股脑的倒掉，没好气的，又忍不住带着点笑意的说道：“还能怎幺，有人思春了呗！”
周凡听到，抿着嘴笑，“怎幺被罚了精力还这幺旺盛，他自己怕是还没发觉呢吧。”
“管那幺多做什幺。”周南抱过去，揽着人摇晃，又是止不住的笑，“那是人家孺慕的将军，只有崇敬没有情爱。”
“那你就这幺看好戏？还是好兄弟呢！”周凡的声音低了下去，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来。
“要榆木疙瘩开窍哪有那幺容易。”
“你别，下午还有训练呢，别在白天做……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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