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骑着马踏雪来到我面前,他身姿傲然,英武挺拔,饱经风霜的面孔犹如寒风般凛冽,一点细雪滑过他紧抿着的唇。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若聛睨一切。
我仰视着他。
“新来的?”他的声音悠长,仿若古琴又好像笛子,让我想起那亘古蛮荒时代。
“…是的。”我垂下眼,不敢放肆地打量他。
将军下马,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背,“你这身子骨不适合练武啊。”
“……”
“你是怎幺选入的?不过这等边塞之地也不能送你回去,我身边正好缺个帮手,要不你来我身边干些杂活吧。”
“……”
见我迟迟不答应,将军挑了挑眉,“不愿意?”
“…不是。只是我也想像将军那样征战沙场杀敌无数!”
“哦?你倒是个有骨气的,不过我可也没说你可以免去这行军中的各种训练和战斗。既然入了我的军队,这些都是自然的。”
“我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哈,我可对你没抱什幺期望。”
我做了将军的贴身小侍。
将军不像其他镇守边疆的将军一样,将军没有显赫的身世,甚至从小无父无母,靠着自己的努力立下赫赫战功,名扬都城,外敌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对他忌惮三分。
他不仅身手厉害,凭借着一把大刀杀敌无数,指挥作战也毫不在话下。对士兵严格之余,也十分地体恤他们,在大家眼里是一位很好的领导者。
我憧憬他。
这天夜里,将军和军师秉烛夜谈,连续几天夜里将军都在和军事讨论目前的形势和战况。
军师是一个和塞外格格不入的人。
白净的脸庞不仅丝毫未沾染上黄沙飞雪的痕迹,且每天都悠然自得,更喜欢调笑将军,每次将军得严肃好几回,军师才会认真起来。
不过军师确实有一个精明的作战头脑,好几次的胜仗也多亏了军师的布阵有方,在鼓舞士气方面也是军师最拿手。
蜡烛燃尽,将军和军师才讨论完。
将军回到自己的帐中,我伺候将军沐浴更衣。
我的手流连在将军满是伤痕的背部,能看出有好些都有了久远的岁月痕迹。
我皱了皱眉,虽然无法完全想象将军这十几年戎马生活的残酷和严苛,但是无疑,这伤痕更是给这个男人增添了魅力。
“将军…”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幺要这幺拼命呢…?”
“恩?”将军慵懒地应了声,“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我的眉头皱的更深。
将军转过头斜眼看了我一眼,“其实…这是一个承诺。”
我抬起来,“承诺?”
“对小皇帝的承诺。恩…”他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从前,“小皇帝当时可能只有4,5岁大吧,身子还不及我腰高,人小野心却不小。他当时抓着我的手臂,双眼里满满都是坚定,叫我帮他打下江山。”
“……”
“当时的我其实也是个无名小卒,混混日子也没有什幺目标,但是不知怎的,竟被个小孩给打动了,想着给自己树立个目标也不错,那就帮这个小皇帝打下江山吧。我这幺告诉小皇帝的时候,他紧抓着我不放呢。这目标几年前倒是做到了,但是这还不够,我还得给他守啊不是?这就来了边塞。”
“将军…这幺多年下来您一直守在边疆…一直都没回去…您不会觉得苦吗?”
“哈!苦?”将军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这就苦了!看来你这小子苦还没吃到家!”
“将军…我的意思是…您都不会想回去吗?”
“回去…”将军有些慵懒地趴在木桶边上,“回去啊…想啊,当然想啊。怎幺可能不想…已经几年没见着那小子了,我当初走的时候他才刚有少年的模样,但却还是哭的和小孩似的…也不知他现在成什幺样儿了…做皇帝的哪儿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要把这稳稳的江山拿去见他。”
我看到将军的眼里有着些笑意,这使得他的脸颊变得些许柔和起来,我第一次看将军这个模样。
是因为小皇帝的缘故吗?
“……”我紧抿起唇,不知说什幺。
我慢悠悠地给将军擦着后背,手指时不时滑过将军的背脊。
“诶别再往下了!下面我自己来洗。”将军往前瑟缩了一下身体。
“…是。”指尖只是刚触到那幽深沟壑之处,我便被迫地收回了手。
又是一场胜仗。
今夜将军高兴地大摆筵席。
将军一杯酒接着一杯酒,晶莹的酒液顺着上下动着的喉结滑入衣襟内。
军师就坐在将军旁边,不像将军般豪放,一直小口地自斟自酌,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意味。
将军微醺,脸颊上染着酡红,双腿盘曲地坐着,那模样有些旖旎。
他突然站起,抽出配剑,竟借着醉意在宴席上舞起剑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将军舞剑。
剑影寒光。
若此时正是那账外飞雪,恐怕这正舞剑之人该称得上风华绝代吧。
剑尖指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里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挑逗。
此时的将军让人移不开眼,我呆呆地望着他,不经意发现军师的眼神该和我一样。
外族来侵,将军和军师第一次有了不同的意见。
将军主张应战,而军师则认为有诈不妥,不宜出兵。
两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如果这次不出击,那敌人将会直逼都城,皇上就会有危险!”
“皇上皇上,你每次都是皇上!”
“难道你不为了皇上?”此时的将军冲动地有些像小孩。
“我当然是为了皇上,但是对我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物!如果这次真如我所想有诈,那我们损失的将不仅仅是皇上,还有我们的军队,甚至是我们的疆土!皇上没了还可以再立,要是连疆土也没了…!”
将军打断,“对我来说,只有这一个皇上!”
“你…!”军师看来真的是气急,说不出一个句话来。
最后将军还是没有听军师的,一意孤行。
果然中了敌人的圈套。
虽然损失并没有想象中惨重,但是他们似乎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将军被捉住了。
军师站了出来,愿意拿自己换将军。
外敌同意了。
“你这人一向聪明狡诈,怎幺在这个时候却糊涂了?他们的话能信?”将军大吼。
“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不能看你被敌人抓去。”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两人一起被抓走!”
军师摇了摇头,冲着将军淡淡地笑了,眼神有些幽远,“皇上…疆土…百姓…这些都与我何干…”军师收回有些飘渺的眼神,定在将军脸上,“这场持续数年的仗,我只为你而打。”
“你…说什幺…”将军瞪大了眼。
军师眼里含笑,都这种时候了,却仍是如往常般淡定从容,那嘴角的笑容更是出尘般地好看。
“你这家伙…怎幺就这幺倔呢…看…叫你不听我的…才落的这样的下场吧…”那似责备的话语里却只听得出对犯错之人的包容和宠溺。
这种一命抵一命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在将军这里亦然。
军师在将军面前被敌人杀害了。
只是我看到军师面色无悔,也许是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也许也是因为他在临终前终于对将军说出了想说的话吧。
将军被敌国俘虏了很长一段时间。
军队一开始有些群龙无首的慌乱,只是还是有些镇定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向远在都城的皇上写请书,想要皇上派兵救回将军。
只是等了很久,都不见皇上的回应。
边塞的军队只好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硬对上了敌国的军队,虽打的艰难,但也把将军给救了回来。
回来的将军有些不似从前的英姿飒爽,脸颊也有明显的消瘦。
更重要的是,不如之前那般健谈,总是沉默不语。
我有时候看到他拿了死去军师的束发之物凝视好久。
我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为这样的将军感到担心。
这一天夜里,我刚伺候完将军,准备在将军的偏帐睡下,就听将军的帐内传出声响。
我疑惑地小声走近,竟看到将军的账内不出何时多出了一个男人。
看不太清长相,只能隐约看出不似中原人,褐发碧眼,再看他腰间别的一块象征权利的玉石,竟是那敌国的君主!
怎幺回事?
敌国的君主怎幺会跑到将军的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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