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厅前,众多媒体得到消息便是早早围截,叶氏当家负责人进进出出。
当记者见到走出厅内身影,急忙一拥而上。
“大叶总,小叶总可是有消息传出了?”
“请问对方真的打算起诉小叶总行为吗?”
“看您这么忧虑,是情况不好吗?如果对方起诉成功,小叶总这样可算是蓄意杀人?”
“请各位注意言辞,小叶总只是一时错手伤人。”公关部部长走上前,将所有记者问话一一回驳,随后,保驾护航送走叶父。
沈天爱坐在车内,看向四周涌动的身影,迟迟不曾现身。
陈怡意得到消息,潜伏进停车场,看见熟悉的车子后,轻轻的叩了叩车窗。
“怎么样了?”沈天爱瞧着副驾驶位上的女人,着急问道。
陈怡意摇摇头,轻叹道:“不是很理想,对方的律师不给任何机会,也对像他们那种家族,稍稍人情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这一次叶宇维打人打的太狠了。”
沈天爱心口一滞,“伤的很重?”
“听说肋骨断了两根,肝脏破裂,最主要的是脊椎受到了猛烈撞击,很有可能会半身不遂。”
沈天爱心口紧紧收缩,越发空间的看向窗外的记者团,“那可如何是好?”
“都说民不与官斗,这次叶家算是栽了大跟头了,如果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还会面临一系列惨烈后续,只怕叶氏也会受到牵连。”
“那我就这么看着他毁了一辈子吗?”沈天爱解开安全带,正欲下车,却被身旁的女抓住了手腕。
陈怡意制止她的行动,道:“你现在出面只会把事态引向另一个矛盾点,先等一等,后半夜那些记者累了过后我们再进去。”
沈天爱不置可否,重新坐回车内。
夜色渐浓,夏风微凉,一片落叶翩跹落下,砸在玻璃上,映射着天边冰冷的月光。
检查厅内,一人匆匆走过长廊,他的身后,紧跟而上一众部下。
“厅长。”办公室前,秘书微微颔首,“事态紧急,不得不请您回来一趟。”
男人点点头,“人还在里面?”
“是,已经来了十分钟左右了。”秘书推开办公室,“需要茶水吗?”
“两杯咖啡。”厅长挥了挥手,径自走入。
顾今唯放下手里的杂志,笑意淡淡的面对进来之人。
“顾先生什么时候回国的?”男人大步阔至,伸手相握。
“回来一段日子了。”顾今唯起身,嘴角微扬,“厅长不会责怪我不请自来吧。”
“不会,不会,您请坐。”
“今天检厅如此热闹啊。”顾今唯单翘一腿,意有所指的望向闹哄的窗外动静。
“出了点事,想必顾先生也听闻了消息。”
“今天的婚礼我也在场。”顾今唯掩嘴轻咳一声,“有些事只能当做意外处理,想必厅长也明白其中道理。”
“顾先生,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上面给了压力,我必须要秉公处理。”男人委婉拒绝。
“原来如此。”顾今唯站起身,迎面走到窗前,俯瞰下面还未散去的人群,“叶氏也算是a市的招牌。”
“当然,所以说这件事相当棘手。”
“如若叶氏就这般倒了,想必会有很多人失业了。”顾今唯抬手虚搭在窗棂上,“我可以给厅长一个建议。”
“顾先生且说来听听。”
“想必这件事您也经过了反复斟酌,在a市岳家算得上名门大户,更是权势之人,心高气傲了数年了,如果我能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不知道厅长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此事就当作从未发生。”
男人迟疑,站起身迎上前,“不知道顾先生此话怎讲。”
“您也知道我在国外两年了,而我们顾氏也不过只是一个商家,可是这两年却悟出了一个道理,人脉这种东西得好好经营,就跟集团一样,得审时度势,悉心培养。”
“顾氏的确没人敢扰,可是这叶氏自从去年s长下台后,就失去了护翼,都说墙倒众人推。树大招风过后总难免招人记恨,这一次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桌上的证据无一不是准备扳倒叶氏的铁证。”
“不知道您有没有看我发给您的邮件。”顾今唯指了指他桌上正开启的电脑。
男人愣怵,急忙走回办公桌,“这……这是……”
“听说去年你失了前蹄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很是遗憾啊。论实力,我绝对相信您有那个资格,只是缺少人脉而已。”顾今唯坐回沙发上,嘴角似笑非笑,让人摸不清真实心思。
男人一瞬间的无法反应,最后拍案而起,“好,顾先生果真是痛快之人,这一次我欠您一个人情,叶氏这件事我会好好办理,绝对无声无息的处理妥当。”
“如此,便多谢您了。”顾今唯站起身,双手斜放在口袋里,笑逐颜开的走向大门处,“还有,这事不需要让任何知道我插了手。”
“您请放心,您的顾虑我明白,请慢走。”
“我能先见一见叶宇维吗?”顾今唯止步。
“当然可以,我派人带您过去。”男人抢先一步推开那扇门,“如果可以的话,明早他就会出去了。”
“麻烦了。”顾今唯站在电梯前,心口的杂音一直萦绕在脑袋里,他适时的闭了闭眼,当电梯敞开之后,不露丝毫虚弱的走进。
检厅后的关押密室里,整间房灯光很暗,几乎看不见里面的身影。
秘书轻轻的打开门,轻声道:“他的酒刚刚醒来。”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给我们一点单独见面时间。”顾今唯缓步走进,看向屋内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身影,走上前。
秘书打开屋内灯光,随后安静退出。
叶宇维察觉到光线的刺眼,在短暂的适应片刻后扭头望向进来的身影,“你来看我笑话的?”
顾今唯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瞥了眼他褴褛的衣衫以及双手上那已然干涸的血迹,拿出手绢送上前。
叶宇维推开,冷冷一笑,“看我落魄这样,你会很得意吗?”
“你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男人。”顾今唯再次将手绢送上前,“何必这样伤害自己?”
“我没有伤害自己。”叶宇维依靠在椅背上,满脸堵满苦涩笑意,“我只是受不了别人那么侮辱她。”
“既然你受不了,你这样糊涂做事过后,可有想过后果?”
“你都不计后果的带走了她,我何苦再计较这样的后果?更何况我不后悔,这世上任何人都不配侮辱她。”叶宇维闭上眼,依旧苦笑,“可惜我用错了方法而已。”
顾今唯沉默。
“她是不是也听到消息了?”叶宇维反问。
顾今唯点点头,“应该在外面,记者太多,她进不来。”
“带她走吧,我不想她看到这样的我。”
“她不会走的。”顾今唯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你也应该想清楚,有些事不能靠蛮力解决,你心里有恨,可以冲着我来,别弄到最后伤了她害了自己。”
“啪。”叶宇维推开椅子,狂妄大笑,“你以为我不敢打你,顾今唯,你以为你是圣人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惺惺作态?”
“我只是来替她看看而已,事情会解决的,你安心等候几天。”
“我不要你施舍。”叶宇维抓紧他的领子将他堵死在墙角,漠然冷笑,“你知道每一次我想象和你再见面时最想对你做什么事吗?”
“你的眼里写满了杀意。”
“既然你知道我恨不得杀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想见我,我可以走,只是别再这里闹事了,你不是那种人,你只是在害怕而已。”
叶宇维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别说的你很明白似的,顾今唯,你那张虚伪的脸就只有她才会上当,你跟我一样,都在找借口逃避。”
“是,我是在逃避,可是我不会这么有勇无谋的逃避。”
“屁。”叶宇维闭上眼,大喘一口气,形象全无的仰头大笑,“我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你好好的想清楚,等一下她应该会找机会进来。”顾今唯整了整衣衫,准备离开。
“你应该还不知道她曾经怀过你的孩子吧。”
话音一落,身前的身影仿佛被人定身般无法再移动一步。
顾今唯无措的注视着前方,闹嗲里重复播放着男人的只言片语,好像堵塞在心口的气瞬间散去,他从未有过的舒坦。
“知道后来为什么会没有了吗?因为她听到你死了,情绪太过激动,孩子也没有保住,你可知道有半年时间她患上了忧郁症,有几次差点自杀离开,如若不是找来几个心理医生一同辅导,想必你现在回来,只能看到她被掩藏在那一柸黄土之下,此生不复相见了吧。”
顾今唯踉跄两步,指间紧紧的撑在墙上,“你……你说……她……她……”
“你回来的如此轻松,好像那两年时间不过就是两天两晚似的,可是你有想过这两年里我是怎么留住她疯狂的自虐报复吗?你或许没有认真的看过她,那你回去看看,看看她的手,她的腿,她的身上有多少伤痕,看看她每晚上所谓的吃安眠药,看看她家里那满满的药盒药瓶,都是拜你所赐。”
顾今唯不忍再倾听下去,推开门,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你以为你回来了就能重新打开她郁结了两年的心结吗?顾今唯,你别做梦了,你现在就算躺在她身边,她会都被噩梦缠身,梦见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孩子躺在她身前痛哭流涕。你现在就是她的梦魇,无法驱散的梦魇。”
“啪。”房门紧闭,任何讽刺被隔断其中。
顾今唯重重的靠在冰冷的墙面上,闭上眼,一滴泪滚落出眼睑,最终流淌进嘴中,满满都是苦涩徘徊。
“顾先生,谈好了吗?”秘书瞧着面色苍白的男人,急忙跑过去。
顾今唯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单手扶额道:“如果等一会儿有个女人想来探望他,麻烦让她进来看一看。”
“好,我会注意的。”
“那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却是忍不住晕眩的晃了晃。
“您没事吧?”秘书扶住他,这才发现他额头上滴落的冷汗。
“没事,多谢。”顾今唯顺着走廊缓慢的走出检厅。
秘书注视他离开的背影,本欲打算送他出去,却被保安叫住。
“厅外有位女士想要来探望叶宇维先生,这事给见还是不见?”保安为难的请示道。
秘书长点头,“让她进来吧。”说完,她再一次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两年前他和沈天爱的婚讯可谓是轰动全城,任何人都清楚的事,如今看来,谁是这场爱情的第三者,越发让人难以捉摸。
沈天爱站在羁押室前,搓了搓手,最后深思熟虑过后推门走进。
叶宇维不以为意冷冷一瞥,却在下一刻蓦然目光一滞,急忙转过身避开她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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