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喝一口茶,打量着二人,“难道你们不知,昨夜他们三人都逃了?”
“这。。。”刘彧惊讶抬头,转而有低下头去,一副为难模样,假作以为元靖不愿放人瞎编了幌子,“大人,我家公子是是祁家一脉单传的独子啊!您这样,让小人如何去向黄泉之下的老爷交待啊?”
苏燮也是一脸逼真的疑惑,听完刘彧的话,有换上恍然大悟和急切的表情,“大人,您知道红芍她自小孤苦,锦瑟是她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妹妹,方才团聚,又要分离.。。求大人高抬贵手啊!”
座上肥腻的中年男子手指捋着下巴胡须,斟酌了好半晌,见刘彧眼中泪光确是真的,苏燮也是一脸为难哀痛的样子,反问道,“尔等当真不知晓他三人在何处?”
刘彧与苏燮困惑地对视一眼,刘彧战兢问道,“我家公子,当真不在大人这处?”
元靖气节,不愿说话,算是默认。
苏燮一拱手,道,“大人,此事蹊跷,我苏祁两家敬重大人,也有都自知之明,不会有此举动,这三位应是被劫走的。苏某倒是有个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元靖思虑片刻,狐疑看着他道,“但讲无妨。”
“苏某听人说,昨夜大人盛宴时,有人在后院看见了。。。”
“看见什么?”元靖见苏燮欲言又止,心下急了。
苏燮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见了。。。唉。。。看见了鬼面卫。。。”
“啪”一声,元靖一掌拍在桌角。“胡言!”
二人不多说,只是噤声默着作一脸焦急态看元靖的反应。
半晌,苏燮又道,“大人,这是调虎离山,那三位怕都是被无辜牵扯的。苏某猜测,祁兄他们也是被那些人带走的,只要找到祁兄,鬼面卫。。。”
“住口!”无疑元靖是十分忌惮鬼面卫的,“来人!我府贵客失踪,全城寻找!”
“是!”
二人一礼,“多谢大人!”
出了元府,坐上马车,两人回到祁府,一进门,苏燮长叹一口气,“这元靖真是贪得无厌,送去的东西竟全数收下!我的黄金。。。我的花间罗。。。我的。。。”
“行了,苏公子!祁府出的可不比苏公子少。”刘彧白他一眼道。
苏燮住口,换了个话题,“哎,我说,那江雪平日看着倒是个温婉稳重的女子,此次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呢?”
刘彧尚未能从江雪背叛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不想搭理他,只道,“苏公子,在下还有事,告辞,公子请自便。”说罢,拂袖而去。
“哎!你这人。。。”苏燮叫着,却无奈人已走远。
城外竹林
天已大明,柳清浅却依旧在祁墨白怀中睡得安稳。大抵是昨夜几经波折,着实是累着了,祁墨白不忍吵醒她,一点一点的抽出身来,却不料,先前还无比矜持的柳清浅,现下却是十根素指紧攥着他的衣襟不愿放开。祁墨白无奈,只得褪下外袍,才脱身出去。轻轻替她理了扰在脸颊的乱发,方要出门。已出了门槛,却又折回,思虑着这丫头若是醒来瞧不见人定要慌张,便走到一旁桌案前,粗磨了墨,提笔落字。可笔尖触纸,却又不知如何写好,最终唇角一勾,落下两行小楷。
待柳清浅醒来已是日晒三竿,睁眼来看,身边竟是无人,手中却攥着祁墨白的外袍,心中有些甜蜜羞愤交杂之感。坐起身来打量四下,是间极简朴的小屋,却不乏书架桌案,文房四宝,显得清雅,像是个隐世大家所居之处。起身预备推门出去,却见桌案上一张小笺,走近一看,不由双颊微热,“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卿共寝到天明。”
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柳清浅吓得手指一抖,字笺滑落案上。
祁墨白见柳清浅站在案边,衣衫皱乱,青丝披散,无奈叹气,“你方才才起身?”
这一问,让柳清浅有些尴尬,扯扯袖子问道,“时候不早啦?呵呵。。。我也不太知道时辰。。。”
又是一声叹息,祁墨白又道,“也无需整理了,待会儿还有一出戏要演的,出来用早。。。午膳吧。”
柳清浅从善如流地连乱发都未整跟着出去了。小院中,桃树下一张石桌,上面是几碟小菜,一旁的小炉正咕咕煮着一盅粥。粥香随着腾腾热气绕进柳清浅的鼻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从昨晚到现在,除了那剂软筋散,柳清浅是一丁点东西都未进,着实饿的不行,也不顾什么礼节,一屁股坐在祁墨白对面眼巴巴的看着他用调羹慢条斯理地舀起一碗粥却没有马上放到柳清浅跟前。
对面那厮端着粥碗细尝一口,皱了皱眉,“看你那饿猫样子,这么烫的粥还不敢与你吃。”白瓷调羹在碗里反复舀着,伴随着他长长吹气,时不时还尝一小口,全然不顾这边饿的发晕的柳二小姐。
柳家二小姐作为柳家嫡女,教养嬷嬷教了十几年,这点矜持还是把得住的,硬是端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地看着那厮,咕嘟咽口水的喉咙却是失态了不止一次。
终于,一碗粥放在了柳清浅面前,而她却迟迟没有端起,狐疑地看着正盛着另一碗粥的祁墨白。“怎么不吃?”祁墨白轻调粥汤,优雅地递到唇边咽下。
柳清浅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咳。。。这碗祁公子方才用过。。。”倒不是她嫌弃祁墨白什么,只是共食一双碗筷一碗粥这种亲密之举,实在有些。。。
“浅浅若是嫌弃,便不要吃了。”祁墨白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咽下一口粥,又道,“我不爱听浅浅唤我公子。”
柳清浅刻意忽略掉后半句,却终究是抵不过食物的诱惑,端起碗,舀起粥来喂到嘴里,温度刚刚好,清新的味道瞬间充满唇齿。
第三碗粥下肚,柳清浅满足地放下碗,朝祁墨白尴尬笑笑,“我平日。。。也不是这么。。。这么能吃的,今日是饿了些。”
对面祁墨白并不在意,随手收了碗筷放到一边,站起身来,“食饱饮足,也该走了。”长袖抬起,一只修长的手伸向柳清浅,“浅浅,来。”
那一身月白袍子,那一只修长素手。。。柳清浅有些恍惚,这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呆呆伸出手握了上去。
门前拴着一匹枣红马,祁墨白将缰绳解了,行过来便一把将柳清浅拉了上去,揽在怀前。柳清浅觉得当下是特殊时期,况且这些亲密举止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自己若是还在别扭,着实显得矫情,便假作不在意地端正坐在他身前,心中却始终是酥酥绵绵,心率杂乱的感觉。
一路无话,不久便到了一处破庙,行进去,四处杂乱,殿中央一个烧尽的火堆,柳清浅兴致勃勃,“看来,昨晚这里有人住过。”
祁墨白微微一笑,“这是我今晨来做的假象。”看一眼柳清浅挂不太住的脸,续道,“待会儿有人找来,你便说醒来便已到此处,不知缘由。问你为何去偷东西,你便说是雪姬逼骗,人不问便不语,浅浅可明白?”
柳清浅知道是自己败露才有此事端,不得不从,“只是。。。江姐姐。。。我若将罪推与她。。。”
“她不会有事,秦回会将她藏起来。”
柳清浅这才放心下来,心中却始终有些愧疚,只低着头绞着袖角不语。
一根手指不轻不重弹在她脑门,“这个时候,你应当想想待会儿的戏走哪一路,却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说到此处,祁墨白停顿侧耳,片刻道,“来了。”面上的清冷神色立马掺了些许恐慌失措的样子,伸手将柳清浅拦在身后。
大队人马的声音传进柳清浅的耳朵,不一会儿,一队官兵进了破庙。祁墨白抽出一把匕首,有些颤抖地横在身前。柳清浅这才发觉,这祁大统领分明是在演一出好戏,不由赞叹,这位真是连眼神的戏都是极其到位的。
那带头的一见是他们,忙上前去,行一礼道,“祁公子,锦瑟姑娘,受惊了,我等奉命出城寻找二位,不知二位可还好?”
“这。。。”祁墨白狐疑地道,手里的匕首仍护在身前,“难道不是元靖将我们扔到这荒郊外的?”
领头人环顾四周,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各处查看,方才回到,“祁公子误会了,二位在宴会上突然失踪,直至今晨没有消息,元大人这才派我等出来寻找。二位无事便好。”眼神最后扫至柳清浅处停下。
柳二小姐装痴扮傻撒娇这么些年,自然是机灵的,双眸早已含了泪,瑟瑟躲在祁墨白身后,不敢说话不敢看人,显然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
那领头的见柳清浅也无甚异常,便遵从自家主子的命令客客气气的请了二位上车回城。
及至祁府,祁墨白下马,却被柳清浅牵住袖子,明眸氤雾怯怯看一眼官兵,开口颤颤道,“祁公子。。。带。。。带婢子一起离开可好。。。婢子怕。。。怕。。。”一副生怕那些人又要将她带回关押的模样。祁墨白看向那领头的,那人点头示意无碍,祁墨白有礼颔首,才将柳清浅牵了下来。
祁府外,刘总管已带了一众“小厮”在门口侯着,见自家公子归来,那刘彧竟哭得老泪纵横,“公子啊~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奴下如何跟老爷和家父交代哟~”柳清浅不由赞叹,刘彧这戏真是做得足足的。
进了府门,绕过石屏,众“小厮”便四散退下,各做各的去了。鬼面应当是柳清浅见过最有趣的组织了,这里虽分级划等,却所有人衣食待遇别无二致,就连祁墨白本人都是一同粗茶淡饭的;这里虽纪律严明,却并非是统领如神,是不向祁墨白行跪礼的,顶多便是拱手晗头;最有趣的便是这些个人都是一流的戏子,外人面前一个模样,进了祁府,便又是另一副样子。
元靖确认他二人并未见过所谓鬼面之后,便不再追究,他到底是怕,怕是鬼面,也怕旁人将鬼面找他麻烦的事情说出去。如此,一桩盗窃案简单化作一场女人争风吃醋的小事件,被些金银财宝简单打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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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妒火中烧意外收获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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