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大结局(下)
怎么会这样?莫非哀伤的看着莫天,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他的态度如此的强硬起来,让她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看到的依然是那个霸道专横,听不进她的话的二哥,不,这一刻的他,更像是八年前那个在春节夜试圄强暴她的他。
贺凯贤这才敛神,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模样。
“你的情绪很不稳定,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好好休养吧,这样对你的病情也会比较好。”莫天放开莫非的手,冰冷的语调也是对她下了禁足令。
“为什么?二哥,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和大哥还是要这么争锋相对呢?大哥他也活得很辛苦,你们就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莫非低下头,长发垂落在她的脸庞,形成淡淡的影,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落在地毯上,溅开.
“我说过,我可以不计较过去,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忘记他曾经试圄杀我的仇。”
“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可能离开大哥的,我爱他啊!”莫非再一次抓住莫天的手,痛苦不已的哀求,“二哥,我的生命已经不长了,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好吗?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你和大哥不要再斗了,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也可以像正常的兄妹那样相处,就好像以前在英国那样,我们三个人好好相处好吗?”
而且,她一旦真的活不下去了,他们也没有可以斗的缘由了,大哥会跟她一起死,而留下来的所有财产与权势也都只会交给二哥,他们本没有必要再斗下去了。
“够了,不要说了!”莫天用力的压住她的肩,俊容在她的眼前放大,让她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流淌的泪痕,“非儿,你好自私,我也爱着你,你想过没有?你让深爱着你的我怎么能将你当成妹妹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的忍受着你和莫云的亲近!”
他绝望的笑着,慢慢的松开了扣在她肩上的手,一寸寸的脱离,如同他们渐渐走远的心。
“对不起,二哥,对不起,我……”她摇着头,伸手,却握不住他的手。
“你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他转身离开,走得决然。
她可以去拦,可是,她却没有了那个立场和资格,因为就如他所说,她是个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爱情,她自私的要求着他的成全。
“对了,如果你想找莫云求救的话,不用打电话了,你房间里面的电话都是打不出去的,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将你房间里的电话调整了,只能接听。”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莫天顿了下脚步,回头,却是这样冷情的一句话,彻底凉透了莫非的心口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我下次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贺凯贤朝莫非行了个礼,然后跟随着莫天的脚步一起离开了房间,与他来的时候一样,让人完全无法明白他的来意和目的。
莫非苦笑着,本无力阻止,头忽然晕眩得厉害,扶着墙壁,慢慢的蹲下身。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到昨天为止都还好好的啊,是她太急进了吗?还是她一开始的想法就太过天真,太过理想化了?
外面,莫天和贺凯贤一前一后走在廊道里,厚厚的暗红色地毯将声音都吸收了,并没有太大的脚步声,显得很静,让人心慌的那种安静。
“二少爷,您刚才动摇了。”在来到莫天的房门口时,贺凯贤忽然开口,平静的看着他的后脑,声音略带指责。
“贺凯贤,记住你的身份,就算我和莫云反目,我也还是莫家的二少爷,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戈脚。”莫天脚步一停,缓慢的侧过脸来,如冰珠子一样的话从单薄的唇间吐出口
“是属下失礼了。”贺凯贤弯腰,没有表情的提醒,“不过,也希望二少爷也记住与属下之间的约定,属下不希望看到二少爷您再因为小姐的话语而有所动摇,届时,属下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做出什么让彼此都后悔的事来”。
“你在威胁我?”莫天眯眼,却还是没有正视他,只是声音沉了几分。
贺凯贤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不敢,属下是莫家的家臣,不能对自己的主子动手,只不过,我可以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而一旦他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小姐了。
“呵,真该让莫云来看看,他忠心的好下属是怎样的为他着想!”莫天冷笑。
贺凯贤低顺着眉眼,不语。
“贺凯贤,你最好在非儿面前注意点自己的言辞,否则,在你选择死亡之前,我会让你好好欣赏一下,你的神世界崩溃的样子。“莫天移回脸,盯着深褐色的门,语调森骇人。
贺凯贤的回答是,又无声的行了个礼,静默的离开口
莫天也没有去理会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去理会,椎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里,门关上的刹那,也背靠着门滑了下来,颓然的趺坐在地上。
“为什么,非儿,“””他半捂着俊容,伪装的冷漠和平静全数瓦解你,痛苦慢慢的浮现在那张脸上。
为什么你要爱上莫云?既然你可以爱上同样身为哥哥的他,为什么我就不行?我的爱不比他少啊!
那天起,莫非被莫天禁了足,虽然可以在大宅内自由的走动,却不能走出大门,当走到大门的时候,佣人们就会拦住她,让她连院子都不能去了。莫非感觉到了一种无力和屈辱,但她毕竟不再是两年前的莫非了,经历了这么多,她无法再做到当初那种只顾自已心情的冷漠,也不会再那样的冲动,何况,对于莫天她有种愧与疚的心理,这在很大的程度上要让她对莫天多了曾经没有的耐心,加上,她一心希望化解莫天和莫云之间的仇怨。所以,被禁足后,她既不争吵,也没有拒绝吃药和吃饭以作无言的抗议,而是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等待着机会,向莫天道歉的机会,和与莫天再次谈话的机会。
可是,从那天后莫天却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就连三餐也都是在房间里吃的,明显是在刻意躲避她,这让莫非十分的失望沮丧,却还是抱着希望等着,因为她不相信莫天会一辈子都不见她,所以心境还算积极的。
只不过在连续两天她下楼来吃饭都见不到莫天后,也没了下楼的心情,毕竟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上下楼对她而言还是很吃力的,而现在连让她出门的缘由也没了,她也懒得自找苦吃踏出房门,和莫天一样,每天都让福嫂将饭菜送到自己房里。
只不过这就是完全封闭了自己的活动空间,除了这间偌大的套房,哪里也不去。闲着的时候只能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和书了。
莫天是知道她的嗜好的,在这套房子设计之时,就专门为她腾出了一间书房,里面全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莫非所懂得语言的国家的书籍都有出现在那间房子里,罗列十分清晰。
只是不知道是莫非怠倦期到了,还是累了,以前看一本书,只需要半天的时间,现在却好几天才能看完,大多时候看着看着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了。对其他以前喜欢做的事情也都没了兴趣,譬如下棋之类的,完全提不起兴致,因为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而就在这个时候,莫非在书中偶然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难得而来的兴致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激动,她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容易感到累,若一直这样下去,她怕自已会养成越来越怠慢的习惯,也无法警觉了。
也没多想,就按下了壁上的响铃按扭,然后趴在躺椅上,一边做着瑜伽,一边等着福嫂过来,眼中染上了几许淡淡的期待。
楼下的女佣察觉到莫非的按铃,十分的紧张也重视,现在家里谁不知道他们的先生最重视的人就是莫小姐呢?主人视若珍宝的人,她们能看得不重吗?
只是,通常这个时候都是福嫂为莫天送晚餐的时间,也是吴嫂去莫天的书房,禀报莫非一天事情的时间,所以任那女佣跑遍了大宅,也没有找到福嫂的人影。
“先生,小姐今天一切安好,药都有按时喝完,请您放心口”福嫂恭敬说道。
“是吗?那就好了。”莫天勉强扯了下嘴皮子,又落寞的垂下。
“先生,您去看看小姐吗?”福嫂小心的探问,“既然您这么担心小姐,为什么不去看看她,让她知道呢?”
“她现在是不会想见我的。”莫天苦笑,只要他不让她离开,她就不会想要见到他的,他无法忍受得了她厌恶的眼神的。
“先生,请容我多句嘴,我觉得小姐与您想的相反,她很想见您,之前小姐还有下楼用餐,但两天都没有见到您后,才没有再踏出房间的。”
莫天蹙眉,梗咽良久,才只淡淡的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先生您放心,我会的。”福嫂叹了口气,明白莫天是在回避。
莫天没有回话,椽了椽褶皱的眉心,看起来很累。
“先生,需要我为您准备一杯咖啡吗?“福嫂担忧的探问。
她觉得现在先生的情况要比小姐来得糟糕得多,虽然小姐身体不好,三餐中药不断,但气色也没有先生这么差,心事也比不上先生这么重,先生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不必了,你下去吧。”莫天保持着探眉心的动作不变,淡淡的叹了。气。
“是。“福嫂也不好多言什么,走了出去,结束了今天的例行报告。
非儿,你当真想要见到我吗?可是,我却不敢见你了,在那天后,我已经没有见你的勇气了。莫天无声的苦笑。
而福嫂刚走到楼下,还没停歇,一名女佣就匆匆跑了过来,喘着气急道,“福妓,一刻钟前小姐就在按铃了,请你过去一趟。”
“小姐?有没有说是什么事?“见她如此急的样子,福嫂心一紧。
该不会该给先生报了没事,小姐那边就有事情要发生了吧?现在这个状况,先生可经不起刺激了,尤其是来自小姐。
“没有,小姐只按了铃,没有下来,我怕是什么紧急事蜘“”,女佣喏喏的摇头,一勇做错了事的表情。
“恩,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去做其他事吧。”福嫂稽稍松了口气。
“是。”那女佣立即飞快的跑开口
福嫂望着楼上的方向思量了一下,刚从楼上下来,便又拖着圆滚的身体往楼上走去。
原本福嫂还担心着莫非是不是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了,因为现在正是她和莫天关系紧张的时候,这些天又没有见她主动说过什么,但出人意料的是,莫非仅仅是向她要一套刺绣的工具和教材,让她半天缓不过神来。
小姐,您刚说刺绣?”
“是啊,我刚看到一本,写着以前旧时代的女子足不出户,就是在自己的闺房刺绣或练琴,我也想试试看,应该会很有趣。”看着福嫂胖胖的脸呈现出吃惊的表情,莫非觉得有些趣味,托着下巴,略带几分愉悦的说道,清淡的话语里并无抱怨和讽刺之意,淡然的脸上也看不见之前的影和失落了。
福嫂该不会是以为她是想找什么事情,才叫她上来的吧?呵呵,福嫂也想得太多了,哪里有人不趁热闹脾气,反而等事情过了几天,才来发发后气的?
见到莫非的笑容,福嫂终于恢复正常了,满脸的惊喜,这对于她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事,她是不怕莫非有什么需要,就怕莫非没需要。
因为就是莫非真想要天上的星星,福嫂相信莫天也会用钱买通,让人上外太空去采取星球的矿石带回来给莫非,只要莫非高兴,何况只是小小的刺绣工具,只要莫非对其他事情有了兴致就好了。
也不怪福嫂会这样,你想啊,一个正常的人会没有需要的东西吗?就好像一个深受打击的人,越是沉闷,就越让人担心,反而是他发脾气了,反而让人觉得舒心,这就和莫非现在是同样的道理。
虽然莫非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抗议或是不悦,不过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这么久,或多或少会有些无趣,但她什么都不说,让人觉得更像是一种和莫天的冷战,让人担心口就算是耍子,故意找茬,发泄了之后,这个坎也就算是过了,何况,福嫂可明着,看得出莫非是真的想玩玩刺绣,转移视线,这样就更好了,有了兴致,心情好了,关系说不定莫非和莫天之间紧张的关系也就马上要融冰了。
于是,福嫂笑眯眯的连声应道,十分高兴,“好的,小姐,我马上去为您置办。”
“谢谢。”莫非浅淡笑笑。
福嫂的效率确实很快,那句马上也没有让莫非等多久,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莫非想要的东西就都送到了她的房间里,事实上,这些都是莫天命人送过来的。因为福姓虽然是莫家的管家,买些刺绣工具之类的小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决定,但关于莫非的事情,即便再小,她都必须向莫天禀报。
而莫天对于莫非的要求当然是极其的看重,想着她难得时一件新鲜事情有了兴趣,当然要用最好的给她。只不过,也因为这样,莫天让人准备的全是最上等的材料,是一些专业刺绣大师才会用的,譬如绣架,莫非暂时就用不到,因为她从没有试过,只能用那些可调整大小的木绣棚子,绣些小样品。
还有那些价值不菲的真丝银线,更是一般人不会轻易选用的,稍微不慎,那些昂贵的材料就浪费了。不过,对于莫天而言,这些钱都不重要,只要莫非高兴,就算这些再昂贵,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更不会觉得这是奢侈和浪费。
于是,从那天开始,莫非的生活又变得丰富起来,她先花了两天的时间研究了一下吴嫂带过来的教授书藉,而入了迷的她,连梦里都梦到自己绣出了一副最美丽的龙凤图,挂在英国本家的正中央厅堂,圄上有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光芒堪比日月,而它的两边是两条正腾飞的龙,都是向它靠拢着,一只金色的龙,一只是黑色的,像守护者一样守护着凤凰,唯美得不可思议。
然后,莫非就醒来了,激动的醒了过来,心炽热着。她感觉那幅目就是一种样瑞的征兆,是她和莫云、莫天以后能和睦相处的征兆,甚至,她还能分瓣得出,那尾金龙就是莫云,而黑龙就是莫天,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拿起了针线,开始了刺绣的学习之路。
莫非也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并不会一下子就不知深浅的去尝试梦中的那幅高难度的刺绣画,若是画画她倒是可以完全下笔,但对于刺绣,她不过是个初学者,第一步就为自己定那样高的位置,只会给自己压力,也毫无方寸,于是从最简单的绣画开始,她想从简单的慢慢深入,等简单的手法习惯了,再练复杂的,等刺绣都熟练了之后,再开始绣那副梦中出现过的绣图。
有了刺绣转移了注意力,莫非对于别的事都很难上心了,一心想着怎样快点将针法练熟悉,绣出梦中的双龙戏凤圄,彷佛那样就能让他们三兄妹现在的处境得以改善一样,或许是有些迷信,但她却信了,深深的信了,并沉迷了下去。好在,有福嫂看着,还是让她将饭菜和药都吃了下去,只不过相比较以前,莫非现在更多的是应付式的吃饭喝药,放下碗,就又拿起了针线,那种沉溺的程度让吴婕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庆聿是不是对的。
而这样埋下心练习的成果是可喜的,莫非第一天就完整的绣出了一朵娇嫩的绿玫瑰,宛若真实的,一点也看不出是初学者所绣,福嫂看了都是赞不绝。”满眼惊艳,直夸莫非有这方面的慧,是刺绣的天才,而这些也是句句出自肺膀。
福姓还觉得,若是莫非有心学下去,加以时日,再配合莫天的金钱炒作,莫非一定能成为这个行业的顶级大师,红遍全世界。
莫非也是喜不胜收,当然不是为了那赞美,而是为自已第一次成功的喜悦,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绣着绿色玫魂的方巾收进了盒子里,又翻阅着书籍,选择下一个试绣圄样。
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都有着三分钟热度的不良习惯,在兴致来时,十分的激动,可时间久了,兴致没那么浓了,也就容易放弃或半途而废了,可是莫非却是那种,时间越久,兴趣反而越浓的人,因为她是那神天才型,容易上手,人大都是这样,越是顺手,做得越有自信和力量。
经过几天的试手后,莫非决定试着绣一个香包,而第一个想到赠送的对象就是莫天。当然,这并不排除有刻意讨好的意味,毕竟他们现在处于紧张状态,总要有一个人主动走近的。
一旦决定了某件事,莫非就是个完全的行动派,首先就是选色,莫天向来喜欢黑色,但她总不能弄一个黑色的香包给他,那样太过奇怪,于是选用了藏青色为底色,图案则选择了比较应景的花朵,正式开始了。
与之前大大方方的让福嫂看自己的绣品不同,这一次,每当福婕送饭菜和药上来的时候,莫非都会刻意将刺绣藏起来,让福嫂觉得古怪,但又不说透,毕竟没有哪个下人会不知分寸的去询问主人一些私密事,尤其是主人有意隐瞒的事情,也就装作不知道,不过还是给莫天的报告中提到了这么一件事。
“随她高兴吧,你也不要多问。”莫天听罢,良久才吐出这样一句话,心里却是天翻地覆,十分不安。
虽然现在非儿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却觉得恐惧和不安,她的隐瞒更是他心中的一刺,让他无端遐想猜测,猜测,她是不是又在为离开她而做什么,或者,又在为莫云做些什么。
福姓怎么看不出他脸上的隐忍和挣扎,心里有数,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如同面对莫非的刻意隐瞒装作不知一样,装傻。
转眼,三天过去了,为了那幅稍微复杂一点的圄案,莫非花了整整三天才将一个香包绣好,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刺绣的艰难。
“呼,终于绣好了。”莫非深深的呼了口气,抬起僵硬的脖子动了动,脖子已经有些酸痛和僵硬了,用手轻锤了几下,并不觉得累,嘴角一直勾着浅浅的弧度,看着完工的香包,觉得喜欢异常。
比起她曾经买过的那些致香包,自己亲手绣制的更让她喜爱数倍,然后取了些之前就做好的干莘香料放进香包里,拉上锦绳,轻嗅着,清馨宜人,拿着上看下看,爱不释手。
“希望二哥会喜欢,毕竟这是我的处女绣,二哥应该会给一点面子的吧!”她喃喃念着,忍不住期待了起来。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角厚重的落地窗帘,看了看外面,已经是一片潦黑夜色。
“这么晚了,都没有发现呢,二哥应该回来了。”食指轻轻的放在弯弯的红唇上,她思量的说着,又复查了一遍香包,十分满意,才拿着香包兴致高昂的走出了房间。
莫非敲门的时候,莫天正在书房里处理着公事,因为这几天心情不好的缘故,口气也显得十分冷硬,“进来。”
“二哥,我没有打扰你吧?”推开门,莫非扶着门半个身体站在外面的黑暗里,轻问。
莫天倏地抬脸,就那样直直的对上莫非素净的美丽脸庞,惊震,惊愕,满心的惊。
“二哥。”
“进来吧。”莫非这才收起那呆样,自嘲的动了动嘴角,僵直的说道,几乎是屏息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握着鼠标的手因为紧张而紧得泛白。
她现在来是想做什么的?难道,她终于忍不住要和他摊牌了吗?
正纷扰的想着,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的眼前,让他吓了一跳,身体短暂的惊颤了一下,定神一看,才发现那白嫩干净的掌心里躺着的是一个青色的香包,淡淡的渍香从里面飘了出来,进入鼻端,并不如外面买的香囊那么香,却更有一种天然的香味。
这是,他怔怔的迎上那双闪着笑芒的清澈亮眸。
“二哥,这个送给你,我刚完成的,虽然我觉得香包可能不太适合你,毕竟你是个男人,可是,我现在还不能绣出太过复杂的东西,只能绣了这个香包。”莫非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之色,说完又补充,“不过,还算挺致的,并没有绣坏,纯手工绣制哦。”
这样的画面该是让人忍俊不禁的,但莫天却没有想要笑的冲动,反而湿热了眼眶,迟疑的伸出手,却僵在半空中,呆呆的看着她掌心的香包,不确定的问道,“这个”要送给我?”
这几天,她就是在绣这个吗?这就是福嫂说的,她不让她看见的东西吗?原来,她是在为他而绣!
“是啊,二哥,你不会嫌弃我绣得很丑吧?”莫非无辜的瞅着他,同样觉得心酸,微笑问道。
“不,我很喜欢,谢谢。”莫天深吸一口气,沙哑的说道,水光在眼底一闪而过,从她的手中接过香包,认真的用指腹抚着那些刺绣。
“这是我的第一个完整品哦,二哥,你要好好的保存哦,不可以随便扔掉哦。”莫非笑吟吟的说道。
“不会。”永远也不会!莫天眼眶湿润的望着她,坚定的眼神让人觉得格外的耀眼,也让人心悸。
心酸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莫非轻咳了一声,道,“我现在还在研究中,等我练熟了,我一定要绣一副画,那天我做梦梦到的哦,画面上有一只火一样的凤凰和两条龙,一条龙是黑色的,一条龙是金色的,我有感觉,那只凤凰就是我,而你是那条龙色的龙,大哥就是那条金龙,我想将它绣下来,然后桂在英国本家的大厅中央,虽然会很不和调,不过那象征了我们,所以
听着她充满希望的讲叙,莫天的眼神一寸寸黯淡下去,心也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那幅画是不可能出现在英国的,圄画上也不可能同时出现两只龙,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可是我相信,我相信那个梦就是即将成真的预兆,而且,我会亲手将那幅画挂在本家的墙壁上。”抿了下唇,莫非神色坚定的注视着他,道。
“放弃吧,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见到莫云,抱歉,我还有工作,你先回房去休息吧。”莫天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一撞,冰冷的说道,逃避般的移开视线,将笔记本移到眼前,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莫非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对着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莫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这一次的谈话又是无疾而终了。
“对不起,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她苦笑一下,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失望的走出了莫天的书房。
而莫天一直低着眼帘佯装忙碌,直到门合上的刹那,他停下不停敲打的十指,而桌面上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因为文件档案没有开口推开电脑,他靠向背移,将脸深深的买进大掌里,心如被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的,极其难受。
非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二哥,对不起,我现在可以陪着你,但是,我不能陪你一辈子。”门外,莫非手还放在门把上,对着闭合的门无奈的低语,然后慢慢垂下手,转身离开口
她没有发现,在与她离开相反的另一个边,一个黑影在那边没有光照到的暗角落浮动着,然后走了出来,是贺凯贤,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如同含了毒一样,十分沉冷。
第二天,莫非的兴趣明显降低了,面对着刺绣,已经提不起那样积极的情绪了,眼神也显得寡淡了计多,只不过她还是绣着新的圄样,并且十分认真,这算是一种执拗吧,虽然被莫天打击了,却仍有种信仰。
突然,“叩叩叩”的敲门声传入房内,让莫非的针下错了,瞥了眼壁上的电子钟表,果然才不过十点多。
是谁呢?福嫂这个时候都不会来打扰她的。
思忖间,已经按下壁上的对讲机,随口道,“进来。”
不一会儿,内室的门就打开了,贺凯贤出现在房门口。
“贺医生,是你。”她随意的看了眼贺凯贤,敛眸,眼下眼中的一缕芒,淡淡的说着,手指拿着针,轻巧的在白色的丝绸上穿过,同时,也分神关注着贺凯贤的举动。
“小姐,这几天一直没有过来非常抱歉,我正在对悠的病情做研究,今天才能过来为您诊查身体。”贺凯贤谦恭的说道。
“是吗,进来吧。“莫非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随手将刺绣收到致的小竹篮子里,平静的看着他走进。
贺凯贤始终半垂着头,默默的走过来,在床边将医药箝放下,然后执起她的手,为她把脉。莫非也安安静静的,闭上眼,不说话。
空气中透着股宁静的味道,好像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浮动着。
“小姐,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吗?”贺医生忽然出声,头也不抬的问道,话,好像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终于忍不住了吗?莫非掀了掀唇角,慢慢睁开眼,视线落在贺凯贤的脸上,“贺医生,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吧,贺医生你特地过来,似乎并不是为了给我诊查,而是有话想要对我说吧。”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医药箝,却出现在她的房间外,而这一次,他虽然带着医药箝,她却不相信他是专程为她的病而来。若是需要他亲自看诊的话,二哥又怎会一直不让他们接触呢?
贺凯贤身体一顿,收回为她把着脉的手,慢慢的抬起眼帘,“小姐您果然聪明,如果您是男人,相信莫族也会有更大的发展。”这话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口
莫族一直是男权主义的大家族,从古到今,从没有女子当权的,也没有女子又继承任何财产,分害势力的前例,当然,现在也不可能为了小姐一个人而开创先例。
“谢谢。”莫非淡淡道谢,但她却一直庆幸着自己是女人,否则,她大概也会逃不了莫家的为争权而兄弟反目的结局吧,她只想过安逸自在的生活罢了,而且,她不认为她是男人的话,能够在莫家生存下去,而她,不喜欢斗争。
贺凯贤又沉默了,没有开口的意思了,莫非明白,他是在等着她的发问,开始他希望的话题,于是,她也顺了他的心,打开了这个话题。
“你是二哥的人吗?”
“不,属下忠心的对象是大少爷。“贺凯贤面部表情纹丝不变。
“忠心?你的忠心就是背叛?”莫非讥诮的扯了扯唇,她并不想这么讽刺他的,只是,他的话确实太过可笑了。
“这不是背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少爷。”贺凯贤抬眼,定定的看着她,严肃道,彷佛她碰触到了某种他所信仰的东西。
“背叛是为了大哥?贺医生,你不觉得这话太过可笑了吗?”莫非觉得可笑,笑容也冷了些许。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却还找这么多的借……
“小姐,您似乎忘了,二少爷也是莫氏家族的后代,我的行为并不算背叛。”贺凯贤捉醒,言辞铎利,“或者,小姐您认为二少爷不是莫氏的主人?”
莫非话一堵,明白他是在指责她的双重标准,心里也有些惶然,但不会表现出来,镇定的修正道,“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贺医生你忠心的是大哥,为什么要欺骗大哥,伪装成被人绑架,跟二哥来到台湾?”
“小蛆,您要听真话吗?”贺凯贤表情一变,淡漠的神情尖利起来,危险而冷酷。
莫非心底涌起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敢听他的回答,感觉这个为自己看了近二十年病的男人陌生得可怕,似乎她从没有真正看清过他。
“因为我不希望大少爷和整个莫氏家族就因为小姐您一个人的拖累,而被毁掉。”可是她已经没有了选挤的权利,因为贺凯贤已经做了选择,表情是莫非从未见过的冰冷严厉,“我不能允许小姐您将我所期待的新希望毁灭,这就是我选择跟随二少爷来台湾的原因。”
那天,”
“贺医生,小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等在楼下的艾伦和阿道夫见贺凯贤下来,立即上前询问。
他们一直担心着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因为门主的举动实在太怪异。
“很不好。”贺凯贤凝重的摇头,并没有将莫非的真实情况透漏出来,内心也是十分的复杂。
虽然没有经过仪器的诊断,但他几十年的经验鲜少出过错,基本手一,就能知道个大概情势,说还要栓查才能确定,那都不过是安定大少爷的谎言罢了,现在他真的很担心大少爷和未来莫氏家族的走势。
“怎么会这样?连你也没有办法吗?”两人惊愕,虽然有了预感,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少爷让我回去先做准备,等小姐回来给她做一个周密的栓查。”贺凯贤没有直接回答,气……”两人对视一眼,静默。
“那么我先告辞了,明天再见。”贺凯贤点点头,算是道别。
“贺医生,你今晚先在这里留宿一夜,明天早上再离开吧。”艾伦却阻止了他离去的脚步。
“为什么?”贺凯贤不解的回头。
“我们刚收到消息,现在机场有虎门的杀手潜伏着,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你关系着小姐的命脉,如果被他们抓走了,也就等于掌控了门主的弱点,还是等一切平静下来后再走吧。”
编我知道了。”贺凯贤拧眉,想了一下,点头。
于是,贺凯贤留了下来,在第二天早上,才乘直井机到达奥弗涅机场,乘坐上了莫家的专机,飞机起飞后,贺凯贤就坐在机舱内,眉头锁的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机舱的门被打开了,三名高大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我并没有叫你们进来。”贺凯贤的警觉心升了起来,站起身,全身肌紧硼,已经进入备战状态。
“呵呵,你确实没有叫我们进来,不过我们不进来怎么告诉你,这架飞机已经被我们劫持了呢?”站在中间的男人沉的低笑起来,邪恶的冷啼着他。
你是川贺凯贤总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得让他战栗。
“怎么了,才不过三年不见,贺医生就忘了我?”莫天撕下人皮面具,噙着冰冷的弧度对他微笑着,他身边的两人也撕下了人皮面具,正是银雾和银魂。
“二少爷!”贺凯贤陡然睁大了双眼。
“真让我感到高兴啊,你竟然还记得我这个二少爷,是因为我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所以你能清楚的记得我这个二少爷吗?”莫天冷魅的笑问。
“对不起,二少爷。“收起惊震的表情,贺凯贤弯下腰,郑重致歉。
虽然是听从命令,但他毕竟是莫氏的家臣,二少爷身为莫氏的后人,就是他的主,而他却导致自已侍奉的主人受了伤,这才旧古代,是要执行死刑的。
“这件事就暂且作罢吧,毕竟,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和你秋后算账的,今天我来只为一件事,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天门做客几天,贺医生,你应该会赏这个脸吧?”莫天皮笑不笑的问道,眼神沉。
“二少爷是为了小姐吗?”贺凯贤看透一切,沉稳的问道,想起之前为莫非看诊的结果,脑中灵光一闪。
如果小姐背叛了大少爷,再一次从大少爷的身边离开了,那么小姐的死,应该不会再让大少爷以死跟随了吧?
“呵呵,你还不算太愚蠢,不过,除了非儿的原因,你这条无足挂齿的贱命对莫云而言也没有什么用,毕竟,他可是连亲弟弟都能杀害的冷酷男人。”莫天不屑的嗤笑。
“好,二少爷,我愿意跟您走。”贺凯贤沉默的挣扎了一会儿,眸光坚毅的应承了下来。
即便大少爷到时候会记恨他,即使他会背负背叛之名,也在所不惜,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族最具有威严的继承人就这样消失。
“哦?这么快就答应,该不会是有什么谋吧?”莫天挑眉,警惕了些许。
“二少爷,我知道,如果不对您说出实话,您可能不会相信我,那么我就跟您实话实说吧,我刚去看过小姐了,她的命已经不足五年了,我不希望她拖累了大少爷,这就是我答应您,跟您走的原因。”贺凯贤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期在莫天脸上看到仿遭雷击的震槭。
而银雾、银魂也忍不住互望一眼,双双皱眉。
“你刚说什么?不足五年是怎么回事?”铁青着脸,莫天压抑着深怒仍力持平静,就算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非儿的生命怎么可能只剜下五年的时间?”
“小姐的身体现在已经十分糟糕,五年的寿命是我的保守估计。二少爷,现在大少爷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不希望大少爷为了小姐而毁了他的一生,他应该是莫族最伟大的继承者,当家人,而小蛆的存在已经成为了大少爷的累赘,只会拖累了大少爷,江
贺凯贤的话未完,就听“碰”地一声,莫天一拳将他打飞了出去,红着眼怒吼,额角青筋抽跳着,“贺凯贤,你说谁是累赘?你竟然敢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贺凯贤不知道是不能避开,还是不想避开,他硬生生的挨下了莫天的这一记铁拳,撞在了沙发上,和沙发一起翻滚到了地上,十分狼狈,而痛楚也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来得严重地多。
他艰难的捂住受伤的腹部,从地上爬起,然后不知是身体不支,还是刻意,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二少爷,我知道对于您和小姐很失礼,但是,这些都是最真实的,如果您是真的爱小姐,那么就请您将小姐从大少爷的身边带走,这样,您可以和小姐在一起了,大少爷也可以对小姐彻底死心了,届时,我也愿意跟随在二少爷左右,尽我所能的为小姐延续生命,以此弥补对您和小姐的亏欠。”
莫天虽然又怒又痛又心急,但不可否认,贺凯贤的话还是打动了他,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深爱着莫非的男人。
于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易就在那一列达成。
“小姐,或许对您而言,我太过冷血,不见人情,但是,您的身体能好转的几率连百分之五都不到,所以,在二少爷要绑架我的时候,我才会跟二少爷一起离开口请恕我直言,依照您现在的状况,您确实已经成为了大少爷的软肋和累赘,甚至牵绊了他的生死。”贺凯贤徐徐说道,字句如钉子,刺入了莫非的心脏。
莫非的气势在瞬间消退殆尽,双手轻轻发抖,反驳不了一句话,眼神有些迷蒙了,失去了原有的亮丽色泽。不正是如他所说吗?当初就是因为知道她成了大哥的累赘,在拖累着大哥,所以才想要逃离。
“我身为莫氏家族的家臣,我的职贵就是守护莫氏家族,让这个历经了五百多年的古老家族能延续下去,而大少爷是这近百年来第一位有些魄力的领导人,大少爷能带给莫氏更加兴旺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少爷为了您而抛下这位职责,这也是我身为莫族守护人和家臣的职责。”贺凯贤”咚”地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整个前身都匍匐在地,如同古代官员对皇帝的朝拜时一样,“所以小姐,我请求您,请您留在二少爷的身边吧,只要您留在二少爷的身边,让大少爷对您死了心,大少爷才能在失去您的情况下继续活下来,当然,我也会如对二少爷承诺的那样,尽我所能的延续您的生命,毕竟,您活得越久,对于大少爷而言也会越安心口”
那些话语就像一个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莫非脸上冷热交错,血腥的味道似乎冲到了喉咙。了,她想,现在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能是青白交错着。
“小姐,难道您真的希望大少爷就这样陪着您去死吗?大少爷还这么年轻,他还有那么多的抱负没有做,您难道真的要拉他一起到地下去陪您吗?大少爷爱了您这么久,爱您这么深,爱到连自我都失去了,现在您还要让他连生命也丢掉吗?”贺凯贤加重了语气,一个个的问句逼得莫非无处可逃。
莫非下意识的退着,满脸的茫然,像个无猎的孩子。
“小姐,我并不是故意要为难您,今天我先告辞了,请您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如果您真的爱大少爷的话,就请为大少爷着想一下吧。”贺凯贤眼中闪过丝怜悯与不忍,随即又被抹去,深深的弯下腰,朝她郑重的请求。
为了莫族能够长存下去,为了墨菲能将这五百多年的辉煌继续下去,他只能这么做,也唯有这么做。
贺凯贤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也便坚定了信念,就在他以为莫非不会开。”而起身要离开时,莫非的声音却轻飘飘的传入了他的耳底。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
等贺凯贤抬头去看向莫非时,她正紧揪着口,痴怔的看着被子,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也让人怀疑刚才的话是否真的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谢谢您,小姐。”不过贺凯贤确实那不是错觉,露出欣喜之色,歉意而感激的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才捉起没有动过的医药箱,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离开的司时,莫非也向前一倾,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艳丽的血色将竹篮里的刺绣都染污了,在白色的丝绸上印出一朵鲜红的血花。
“职责,又是职责……,”她捂住脸,看着那血迹,颠笑着,打开的五指间,泪水盈眶,“为什么要将职贵压在我的身上?我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啊,难道连这都是奢望吗?”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为什么要让她拥有?
父亲,当初您选择杀死我,也是因为职责吗?因为家族需要大哥吗?
大哥,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扑在床上,嘤嘤的哭泣着。
隔着一条宽阔的大洋,莫云同样的痛苦不已,单手抚着左耳,指尖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像是耳麦的东西,里面正是响着莫非哭泣之声。
“非儿,对不起,再坚持一下好吗,很快我就会来接你了,再坚持一下,拜托了!”他紧紧的抓着旁边落地窗帘,幽幽的喃念,心痛如刀绞。
这已经是最后的一个考验了,只要走过了这一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以,非儿,坚持下来,千万不要放弃,因为我是这么的相信你!
可惜,莫云的声音莫非听不到,所以,夜里她突兀的发起高烧来,来得突然而严重,让莫天震怒不已,尤其在知道贺凯贤接近过莫非后,更是疯怒得对他挥拳相向,铁锥一样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贺凯贤的身上,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脸和眼畸肿了起来,嘴角裂开了,牙齿也被打落了两颗,十分狼狈。
“你对非儿说了什么?我警告过你了,不许你在她面前说那些事情的,你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又是重重的一拳落在贺凯贤的脸上,将他打飞出去,莫天又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对不起,二少爷。”贺凯贤满脸是血,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却不还手,也不敢求饶,只是忍着痛,任莫天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
因为这确实是他的责任,若不是他的那番话,小姐也不会怒火攻心,吐血又重度昏迷下去。
“贺凯贤,我告诉你,如果非儿有什么事的话,第一个陪葬的就是莫云和整个莫家!”莫天红着眼咆哮道“我会毁了整个莫家,让你所忠心守护的东西一起随着莫云埋到地下!!”
贺凯贤心一凛,明白莫天所说的并不虚,甚至他觉得,即便莫天不动手,莫云也会毁了莫家,毁了他自己,而他,将成为莫氏一族永远的罪人。
“二少爷,求您,给我挽回的机会,我会尽我所能,将小姐救过来的。”他跪在地上,艰难的恳求。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去!”莫天一脚将他踢翻出去,前上下起伏着,震怒难耐,已经气到失去了理智。
“二少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杞下的过错。”贺凯贤又爬回来,跪在地上。
“先生,请您先不要置气,现在恐怕只有贺医生能让小姐最快的恢复过来,不如您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小姐,等小姐醒来了,再处置他也不迟。“福嫂考量周到的劝说。
莫天俯视着满脸青肿的贺凯贤,又痛又怒的举起拳,但最终还是听进了福嫂的话,狠厉道,“如果一天内你不能让非儿醒来,我就要你的命!”
“谢谢二少爷。”贺凯贤赶紧道,然后摇晃着站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床边走去,差点摔倒,被福嫂扶住口
福嫂倒也不是真有心怜悯贺凯贤,她觉得贺凯贤遭的罪都是罪有应得,本不值得同情,只是,她不想他伤势加重,影响了救莫非的时间,因为她知道,只要莫非还没有脱离危险,莫天就不会放松下来。
莫非的身体向来不好,一旦发烧就十分难治,要莫非在一天内醒来本是不可能的事,莫天也没有真的将那句狠话放在心里面,但莫非发烧的两天里,莫天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上,亲自照顾着她。
夜,潦静,莫天趴在莫非的床边浅睡着,昏迷中的莫非突然尖叫了起来,将他吓醒了过来。
“不,不要!”
“非儿,你醒了吗?非儿?”他赶紧靠过去,唤道。
莫非却没有回答,而是皱着脸,痛苦的喊着,“大哥,不要丢下我,你在哪里,大私“”,
“非儿,“”莫天僵硬的维持着抱她的动作,却无法再动了,肌僵硬如石,整个身体都好像已经石化了。
即便是在梦里,她看到的也总是莫云嘛?
“大哥,救我!”莫非痛苦的在梦里哭叫着,动作幅度越来越激烈,好像在经历着怎样痛苦的事情一样,“不要,爸爸,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若说前面莫非的痛苦和剧烈的挣扎都是扎在莫天心口上的一把刀,那么现在,她的梦语,就是将他的心脏完全撕裂的利器,他震惊的看着那张交错着汗与泪的脸庞,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非儿怎么可能想起那段记忆,那段黑暗的记忆该是完全被莫云封印住了的!
“非儿,你醒醒,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非儿,那些都不是真的,你快醒醒,你现在不过是在做恶梦。”他急切的摇着莫非,想要将她从噩梦中摇醒过来。
莫非却听不到,在梦里声嘶力竭的哭减着,痛不欲生的哀嚎着,剧烈的扑打挣扎着,声声尖叫和痛楚的呻咖都是往莫天的心头上害着。
“对不起,非儿,对不起!”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早一点发现异常,如果那个时候,他也赶到了那里,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大哥……救我……大哥……”莫非痛苦的呼喊着,伸出手在空中乱抓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满脸的汗水,死白的脸上眉心皱得死紧,声音已经虚弱,彷佛濒死的人发出最后的求救和挣扎。
“非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是你的……大哥。”莫天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将她压入怀里,泪,一滴滴的流滚下来,哽咽的喊着,所有的心酸与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心甘情愿,“我在你的身边,我来救你了,非儿。
“大哥。”莫非彷佛握住了希望一样,渐渐的安静了下去,就在莫天以为她沉睡下去的时候,她嘴里又忽然冒出一句细小的喃语,“二哥,谢谢你。
莫天一震,继而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无声的嘶哭起来,泪水疯涌不止。
第二天早上,莫非苏醒了过来,在沉睡了两天三夜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二哥,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莫天轻声说道,那柔和温柔的神情和莫云格外的相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莫非红着眼说道,费力的抬起手,抚着他红肿的眼,“二哥,你哭了。”
“别再让我害怕了。”莫天再一次的湿了眼,紧紧的抱住她,颤抖通过肌肤传递到了她的心底。
莫非沙哑的“恩”了一声,因为哽咽,声音听起来透着浓浓的鼻音。
人醒来后,莫非的恢复也比较快了,为了不再让贺凯贤刺激到莫非,莫天不准他出现在莫非的眼前,每一次复查都是在莫非熟睡后,才让他进来的。
莫天和莫非之间的关系也像真正融了雪,温暖如春天,只不过福嫂看了却没有高兴之情,反而十分的不安,因为她越来越多次在莫天的身上看到了绝望的气息,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而福嫂的直觉是准确的,确实很快就发生了事情,在莫非醒来后的第三天。
“二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莫非渍淡的说道,苍白的面容很平静,平静得让福嫂不安。
“恩。”莫天却很温柔的点头,眼中却是截然相反的死寂之芒,冷淡的对福嫂道,“福嫂,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纵使不安,福嫂还是领命走了出去。
“非儿,你想说什么?”莫天模她的发,轻柔问道。
“二哥,对不起,我还是想要回到大哥的身边。”莫非淡笑着,悲哀的看着他,浅浅说道。
“是吗?”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天仍是温柔的笑着,只是眉眼间更多了几分苦涩与悲哀的绝望。
“二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欺骗我自己,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留在你的身边,是对我们三个人最好的结局,可是二哥,你知道吗,我已经答应过了大哥,即便是死,我们也会在一起,我已经对大哥食言过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背弃我的诺言了。”
“那么我呢,你就可以放弃我吗?”莫天并没有愤怒的咄咄相逼,只是哽塞的问道,字句艰难。
“二哥,你知道吗?我的身体回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父亲。”莫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说道,“是父亲在我的身上不停的种下各种毒药,椎毁我的身体,而造成的结果。”
“我知道。”莫天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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