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耐住心底的疑问,如情打起神来心想着就算依她这种年纪无法做到十全十美,但至少也要能让人信服才成。//**//,
管事们三五位一组上前请安跪拜,也足足拜了三刻钟时候,方才磕拜完毕。如情倒也能从这些跪拜的奴才的动作与言语也能辩别对自己是否真心恭敬,此刻倒也发挥出她强大的记忆功能,下死命地把这些管事及昨天记到脑海里的人物关系网全记到脑海里。
天色大亮后,总算磕拜完毕,靖太王妃这才行交接工作。把如情这个新任主母隆重介绍给底下人,一来表示对如情这个新人的重视,二来也是正视宣布,如情正视接下王府的庶务管理工作。
靖太王妃说话言简意骇,只简单地道:“这朝月厅一般不轻易开启。今日里尔等正式拜见了王妃,日后王妃就是你们的主子。若是有人胆敢仗着我素日里的抬举暗地里给王妃使绊子逢阳违的,被打了罚了也休要哭到我这儿来。我的脾气大家是知道的,什么刁奴恶奴的休要在我面前呈能。你们也别欺负王妃新进门,就仗着是府里老人的身份拿架子,若是让我知道了,决不轻饶。”
靖太王妃说完后,转头对如情道:“如今王府正式由你当家,知你是新人,恐震不住某些刁奴,不过你是王妃,我靖王府名媒正娶的媳妇,也要拿出点主子气派来,若有人仗着我的势与你脸子瞧,大可不必客气,直接捆了或打或罚便是。”
靖太王妃说完后,又轮到如情这个新任ceo了表演讲。
如情稳住心头的紧张感,缓缓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虽是新人,可母妃和王爷也与我说了,模竖卖身契捏在手上,谁要是敢与我使子拿捏作耗,直接捆了或打或卖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也别欺我是新人,就由着你们欺了去,也少在我面前耍手段。若是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按规矩处理了干净。”
众人一听王妃这话说得狠辣,但语气却柔柔软软的,料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给下马威的,也没多放心上,但面上却恭身喝喏,表示不敢欺瞒王妃。
隔得较远,如情也瞧不出众人的想法,又道:“目前来说,你们做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我也没必要说些空头道理来惹你们笑话。你们都各自紧着自己的差事便是。办好了我自是瞧在眼里,若是办得不好,可就休怪我惹你们嫌了。话说,再有几日便是给大家发放赏银的时候,若想要多得点儿赏赐,可就得卖力的干。我虽是新人,可支配赏银的权利还是有的。可千万别逼着我克扣你们的银钱才是。”
底下人又或高或低地表示一定卖力地干,绝不让王妃抓着把柄。
如情说了几句话后,总算找到了王妃的感觉,又道:“我才进得门,府里的诸多规矩也得劳烦你们提点一二。你们也别想瞧我的笑话故意拿捏我,若是被王爷瞧了,妙音洪嬷嬷还有洪大成家的下场便是你们的榜样。”
洪嬷嬷等人的下场众人哪会不清楚的,个个心中一凛,又恭身唱喏。
靖太王妃讶然地瞟了这个儿媳,如情侧头,小声道:“母妃,接下来,是否叫他们下去,各司其职?”
靖太王妃轻扯唇角,“还有交代么?若无其他交代,就叫散了吧。”
于是如情望向宋江家的,宋江家的连忙出去大声道:“王妃有令,叫诸位都各自散了,各司其职。有何要紧的自去私下凛了王妃便是。”
待底下人散了后,婆媳二人往回走,如情毕恭毕敬地扶着太妃往嘉欣苑的方向走去,听着婆母的教导,“刚才你那番话,很是要得。比我当年好的多了。”
如情腼腆道:“主要是有母妃您在旁边撑着,不然的话,媳妇可要抓慌了。”
靖太王妃想着当年初次管家时,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全的情形,微微一笑,温言道:“听闻你自小便帮你嫂子管家理事,想必也有些经验了。今日里瞧了你说话行事,倒也是个有主意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如情诚惶诚恐道:“母妃,媳妇才进得门,什么都还不熟,母妃就交如此重任与我,我,我怕……”
太妃握着她的手,笑道:“你也别怨我狠心,这些年管家着实累了,王府事情复杂繁多,你父王总是埋怨我没把他放心里,这老东西,没当过家不知柴米贵……如今骁儿总算娶了媳妇,我也可以好生清闲清闲了。只是要劳累你了。”
如情很想悲忿一把的,别人家的媳妇生怕遇上个独揽大权爱管事的婆婆,她倒好,居然遇上个甩手掌柜,这充分放权给媳妇确实是好,但未免放养得太离谱了。
……
靖太王妃交给如情的差事便是让账户的去钱庄里支取些散钱回来,王府里的下人要打赏,庄户里的佃农管事们也要赏,明赏多少,暗给多少,也是自有章法的。再来,庄户上也陆陆续续送来好些**鸭鱼米皮货等一切年货,由前院的管事接待后,安置问题则由如情出面接待。
靖太王妃又把王府所有奴才登记册子及各司职务银钱册子都给了她,让她好好琢。
到底怕如情新人威势经验不足,靖太王妃也不敢把大宗的事交由如情,如情只负责小宗的几件,一是分配好府里下人们的银米及按功劳发放的赏银压岁钱。//**//二是过年要接待好些尊贵客人,得拨一批下人出来专门接待客人。三是过年要举办隆重的祭拜仪式,还有府里上下也要办一次席筵,如情得早早把菜式列好,让采买的早些采买回来。
这些事儿看着简单,但放在上千人口的王府里,也着实难办了。
如情回到隆仙居又把所有仆妇管事的名单拿出来研究了一遍后,第二日便让人把这些管事传到隆仙居的望梅堂里,好一番布署。
因为先前内院管事洪嬷嬷被李骁给撸了差事后,管家的肥差空了出来,众人都想着如情又接手理家大权,肯定会让自己的陪嫁婆子接手,却出乎意料的对外宣布,让众人公平竞争,谁若是表现得当,谁就是下一任内宅管事。
众管事一听这话可就打了**血似的兴奋了,内宅管家权利可大着呢,大至主子屋子里的丫头调配惩处,及各项采买采办,小到统计发放月银,或赏或罚都是她说了算,样样都是肥差呀,尤其还有单独的屋子,有小丫头侍候洒扫,相当于半个主子了,地位仅次于宋江家的。在内宅下人间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如情话说得也极明白,“我才嫁进府里,你们的本事我也不甚清楚。你们就各自干好自己的差事,对于内宅管事有什么好的建意可私下与我说,我若觉得好,就施行,若觉得不好,不予采纳便是。若施行了效果好,那谁就是下一任管事了。”
另外,她还决定在洒扫的,采买的,浆洗的,针线房的,教引处的,库房里的,门房里的,后勤的,药房上的,厨房里的这些管事里头选出内院管家来,谁做的最好,就给任职。若是把份内做好了,就赏,若是连份内事都没做好,可就休怪她不客气了。当然,必须是公平竞争,若谁敢背地里耍,一经发现绝不宽宥。
当晚,如情向太妃请安时,太妃很是夸奖了她,说她做的很好。懂得奖勤罚懒,分工明确,又激励人心。
如情受到褒奖,很是高兴了一番,又拍了婆母一通马屁后,这才乐颠颠地回到隆仙居,却发现刚才还在屋子里的李骁不见了人影,便问玉蓉,“王爷呢?”
玉蓉回答:“凛王妃,刚才原侧妃差了人来通知王爷,好像大公子人又不舒服,让王爷过去瞧瞧。”
如情尽量使自己眉毛不要皱起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玉蓉迟疑了片刻,回道:“王妃刚走没一会,原侧妃便让人叫走了王爷。”
如情心中已有数了,叫来袁福来家的问道:“听闻盟哥儿身子确是不怎么好,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还是?”
袁福来家的恭敬回道:“回王妃,盟哥儿确是个可怜的,还在娘肚子里头便被人下了毒,这才引发了早产,大夫说盟哥儿因娘胎里受了症,所以身子比旁的孩子是要弱些。这不,这都长到快五位了,总是三天两头的病着。盟哥儿又是王爷唯一的骨血,王爷便多给了一两份心思。所幸王爷娶了王妃您,相信再过三五年,府里肯定热闹了。”
如情在心里暗叹此人还挺会安抚人的,又问:“先前是哪位大夫给盟哥儿瞧的?”
“是皇城最有名气的胡大夫。”
方府品秩不够,还不够资格在皇城买房子,所以对于皇城里的大夫并不熟悉,但能在皇城内开设医馆,想必没点医术估计是不成的。
如情又问:“这盟哥儿一般都是些什么病?”
“呃,心悸,晕倒,发烧,恶心,呕吐吧,这些年统共就这些病了。”
如情乍舌,她知道孩子先天早产确实体质弱,但喂了母抵抗力应该还是比较强的呀,人家双胞胎早产儿都有本领养活,没道理提早十来天出生的婴儿会有如此多的病症。
不过如情想着知廉如善小时候也是这儿病着那儿不舒坦的,也就并不意外了。只是对袁福来家的道,“盟哥儿当真可怜,我这个嫡母总也得去探望才是。走吧,让人带路,去瞧瞧盟哥儿如何。”
如情在去涵香院的路上,便把早先前嫂子何氏打听出来的王府的各位姨娘的来路说与了她听,“这位原侧妃是太妃的远房侄女,虽已出了五服,可总归有那层关系。尤其这原侧妃还养着庶长子,并且,更让人称奇的是,每次李骁回到王府,这位庶长子总会病着,不是头痛便是发烧。想必也不是个安生的人物。你可得多加小心防范。”
想着姨娘们会有争宠伎俩,如情并不意外,盟哥儿又是男孩儿,李骁不可能不重视,随叫随到也是情有可原。而原侧妃凭借盟哥儿这张王牌给她添添堵倒也是手到擒来,若是更狠一些,拿盟哥儿当棋子对付她,那就得仔细防范了。
身为现代人,如情对盟哥儿并没多少防范之心,反正他亲娘已死翘翘了,加之年纪又小,若好好地养,也不至于养歪,但就怕被人怂勇着与她对着干,给她添堵可就麻烦了。
若原侧妃果真居心不良,盟哥儿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来到涵香院的门口,已有内侍朝里头尖声尖气地喝道:“王妃驾到。”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响。当中一人是穿得体面的一身暗红比甲的婆子,率着一干仆妇跪倒在如情跟前,口中称:“奴婢恭迎王妃大驾。”为首那婆子对如情道:“奴婢夫家刘福,是侧妃的陪嫁婆子。侧妃娘娘头晕,无法迎接王妃大驾,还请王妃恕罪则个。”
如情语气温和道:“原侧妃照顾盟哥儿也跟着病下了,真真一片慈母之心。”
刘福家的起身后,小心觑了如情的神情,又恭身道:“王妃,侧妃这时候正躺着,颜陋质,恐污了王妃的眼。公子也有人侍候着,王妃不必多虚。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在王爷和王妃的关怀下,定能早日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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