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发现,最近自己总被人在身后议论,而且每次好巧不巧都能被自己听到,偏偏还发作不得。这回也是,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哄不好孩子的。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尾随那个奶娘到了荆鸿的小院。
自然,奶娘被侍卫拦下了。
不过那两名侍卫拦得住奶娘,却拦不住皇长孙。任他们胆子再肥,也不敢捂住皇长孙嚎啕大哭的嘴。那震天响的哭声,当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荆鸿给震了出来。
他走到院门口,见襁褓中的夏瑜哭得小脸皱成一团,禁不住要伸手去抱。侍卫出声制止:“大人,莫要让我们为难……”
荆鸿顿住脚步,望着他们道:“好,不让你们为难,我不出去,长孙殿下也不必进来,我就隔着门看看他可好?”
侍卫纠结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没有违背太子的意思,加上被皇长孙的魔音穿脑刺激得实在受不了了,便点了点头,说好。
夏渊在心里说了句,不好。
就知道钻我的空子,忽悠了我还不够,还要忽悠我儿子吗?
想是这么想,他并没有现身喝止。
他看见荆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玩意,递给奶娘说:“把这个香包佩戴在长孙殿下身周,应当会好些。”
奶娘接过那一坨歪七扭八的布团,犹疑地问:“大人,这是香包?”
荆鸿脸颊微红:“在下对缝纫实在不擅长,姑且……就这样吧。”
他在“香包”里包上了稳定固魂虫的药引,对夏瑜有宁神镇魂之效,奶娘将香包塞在夏瑜的襁褓里,果然,不久夏瑜就停止了嚎哭,抽泣了一会儿,吮着手指头睡着了。
荆鸿怜爱地捏了捏夏瑜的脸,夏瑜在睡梦中咧嘴冲他笑。
奶娘满意离去,在转角处撞见了守候多时的太子。
夏渊从她怀里接过自己儿子就走,只留下一句话:“以后不准再来打扰他。”
奶娘呆然伫立。
回房后,夏渊把那香包拿出来,晃了晃说:“没见过这么丑的针脚,难看死了。”
可是他把香包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嗅了嗅。
他儿子啜着手指头与他对视,见父亲抢了自己的东西,扁了扁嘴。
夏渊连忙把香包塞回襁褓,恨铁不成钢道:“没出息!”
是夜,夏渊铺开了桌上的纸张。
那里有两摞纸,一摞中都是谢青折,一摞中都是荆鸿。
这是他这些天里不停在琢磨的东西。
起初,他想把这两人区分开来,给一切做个解释,但后来他发现这很难做到,像是关于这两人的记忆,全都混淆在了一起。
谢青折。蒙秦上卿。
荆鸿……蒙秦奸细。
他信手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然后猛地揉成一团,将桌上所有的纸张付之一炬。
他不能再想了。
他不能再想他了,他已经,无法忍受了。
三更时分,夏渊踏入了荆鸿的小院。他登堂入室,直至他的床沿。
他点燃了灯火,映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那张脸何其平静,睁眼,起身,理了理衣襟,就在床上给他行礼,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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