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愤然道,“天下事难道尽靠拳头说话么?”公人定着眼看了他半晌,笑道,“现今世上会说话的,只有拳头、枕头、大元宝,你占哪一条?”莲生怒道,“你是做公的,怎如此横行霸道!”公人仰天哈哈笑道,“你倒有趣。不如陪哥哥去吃三杯,我便不打这两个鸟人。”说话间,反手便向莲生小腹一撩。这一手来得极快,旁人多未曾看见。莲生面皮红涨,摔开手道,“休取笑。”那公人却也不纠缠,自取腰里挂的酒葫芦咕嘟嘟狂饮数口,指着李俊道,“下次被爷爷撞见,重新打过!”李俊道“决不敢了,求你老高抬贵手。”在地上碰头有声。众人大眼看小眼,觑着那公人摇摇摆摆去了。远远地听得嘲歌声传来,乃是:
“天缺东南地陷西,世道那得一般齐。男儿生来江湖上,何不饮酒挂锦衣。”
2
冯生被莲生搀将起来,气愤愤地,道“你不该扯住他,我还留着后手哩!”莲生一笑而罢。冯生又千畜生、万杀才,骂个不住,且道,“这些贼强盗生性奸险,专一欺害良民。贤弟年轻,容易被人厮骗了。以后没有我分付,贤弟休要出头跟人讲话。”
两人到了张翰林府,翰林夫人见了侄儿自是欢喜。大家花园里坐了,丫鬟流水般送上酒果肴馔。又有县里几个老财主员外,也一处坐地,讲说些东京繁华、宦场烟花。饮过数杯,月亮上来,照得园内如同白昼。凉亭里唱起戏,看的尽皆喝彩。莲生坐在一旁,见冯生同家人交头接耳,那家人口里呐出一句“紫石街”,冯生便道“打听真了么?预备下家火麻袋,……好歹要出这口气。”莲生料着七八分,把话来劝冯生,冯生信口遮掩。莲生默默无言,过了一会,说要小解,往后门出去,慌忙奔去紫石街。谁知这条街专一开客栈,问了十几家,都说没有。莲生没奈何,一步趁一步,直走到市廛尽处,却见一家小客店,挑了个小小三角旗儿。莲生向店家讨问,店家道,“公人便不曾有,倒有个背朴刀的汉子,敢同你说的一般形容。他自住楼上左手第一间,秀才请稳便。”莲生谢过,上楼推门看时,那公人正靠着窗饮酒。见了莲生,笑嘻嘻地道,“你怎么找得到此处?莫非是想哥哥了?”右手搂过,左手绰起酒杯儿,往莲生嘴里灌。莲生照面一掌,喝道,“你大祸临头,还不自知!”公人笑道,“有甚么祸?”莲生大略说了,道,“双拳难敌四手,你快些逃命去罢。我也不能久留,这便告辞。”
那公人道,“且慢,你看那不是有人来了?”莲生回头时,却不防公人拦腰将他揽住,伸手往衣内掏摸。莲生大惊道“青天白日,这是怎地说!”一面奋力扭身挣扎。公人隔裤子捏住花茎,轻轻拧了一把,笑道,“莫乱动。”莲生吃痛,便去掰公人的手,那公人膀子好似铁铸的,任他推挠,只是不动。莲生急得抬脚便踩,公人却趁机伸腿楔进他股间,将莲生抱向怀中坐了,把膝盖向两边打开,却像小儿把尿一般。莲生咬牙道,“我好心报信,你却这般戏侮于人,是何道理?”公人咬着他耳朵道,“休要急。且为你小弄一弄,教你晓得哥哥的好处。”说罢,握住莲生要害处,从底至顶捋了几遍。又以掌心贴着马眼轻轻磨蹭,五指如抚琴般在莲生分身上弹动。见莲生面色潮红,身子渐渐软了。公人一面手上加劲,一面伸舌向莲生耳孔中来回舔。莲生裤子并未被脱下,只觉丝绸又凉又滑,裹着秘处,外面又是那公人热炭般的手掌,恰似万蚁钻身,麻痒难当,说不出难受爽快,只喘嘘嘘的扭动不止。两腿一时开一时并,臀瓣在身后那人小腹上抵死厮磨。那公人看莲生模样,知是快丢了。腾出手去解了他裤带,向怀中摸出块锦帕盖住花茎,伸两指压住莲生会阴处,瞬即放开,莲生大叫一声,阳精喷涌而出,锦帕接不尽,都顺着大腿里侧往下淌,在那公人裤子上聚了白白一洼。
那公人笑着抹干残迹,将帕收入怀里,咬着莲生耳朵道,“这般多,莫非你还是童子?”莲生满面赤红,咬牙不发一言。公人道,“只怕未必丢尽了,再弄一会。”又往莲生裆里摸去,莲生听得楼板响,恨道,“来了,看你跑哪里去!”公人替他将裤子系起,笑道,“不要急,你且看哥哥打乌龟。”
却是说话间,冯生早带人抢到门口,飞起一脚踢破门,命家人,“务必要将这乡驴打做稀烂,便打杀了,都在我身上。”有两个贪功的,拽起烧火棍子便往屋里闯,公人道,“不得了,吓杀我也!”绰起撑帐子的竹竿儿,直照他们眼睛点去,两人齐叫“阿也!”仰身要躲,公人却将竹竿向下一压,扫着膝盖,那两人倒作一团,爬不起来。其余家丁咬指伸舌,都挨挨挤挤,你推我推,不敢进门。
公人伏在莲生耳旁道,“你看,可像不像乌龟?”莲生一面扳他手,没好气道,“侮人者,人必侮之。你还不是同他们一般。”公人失声笑道,“你说我是乌龟么?这憨秀才。”又在他脸上拧一拧,道,“这里不好。晚上我带你去一个极清静的所在,玩大龟压小龟,你看可好?”
莲生晓得不是好言语,闭眼不答。那头冯生看见了,惊得大叫,“莲弟,你却如何得到此?”莲生狼狈不敢答言,公人扬声道,“咱爱这位贤弟的才情,特邀他来吃杯酒儿。”冯生捶胸顿足,只道,“泼贼,狗刁奴,你敢劫我兄弟,我定教你碎尸万段!”公人笑道,“你便安的好心,却来爷爷面前现花头,却不是找死!”冯生更不多言,拔出腰刀扑近前,照面便斫。公人见来得凶,单手举起椅子架住,冯生两下砍断椅脚,望公人头上乱剁。公人怀里抱着莲生,不便闪躲,当下觑着冯生亲切,将椅子脚虚晃一晃,迎刀而上。冯生哧哧冷笑,两手握刀望下倾力一劈,莲生见那寒光当头直落,不禁叫道,“吾休矣!”
冯生本是满肚皮杀气,听莲生一叫,手劲立时懈了。公人早一棍敲在他腕上,冯生手骨断折,刀子握不住,落到地上。公人左脚随起,将冯生踢倒,由肩至背抽了十余棍。莲生省过来,待要拦,又拦不住,只得扑在公人臂上咬了一口。
公人丢下椅脚,喝道,“这撮鸟是你甚人,你如此卫护于他?”莲生一愣,随口道,“冯兄与我同窗数载,十分相契……”公人扑上去又打,拳头脚尖如雨点一般。莲生慌忙道,“也算不得十分相契。”公人哼一声,将拳头悬在冯生头上,道“究竟相契不相契?”冯生吃打不住,呻吟道,“兄弟救我!”莲生只得道,“其实没甚大不了的交情。”公人又喝问,“你怎地与这夯货做一处?”莲生情急,也不管忌讳不忌讳,信口道,“只为秋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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