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最抱着已经打起小瞌睡的女儿对王芃芃压低声音道:“哎,咱们就别浪费阿冶时间了,一刻千金赔不起。”
戎冶作势要给他一脚:“抱着闺女能不能不这幺少儿不宜了?”
高最嘿嘿一笑灵活地避到别人身后去:“来来来阿峰,挡一挡你冶哥这大力金刚脚。”
成则衷像是也被惹笑,笑过之后他对戎冶道:“借个人给我当司机,我可不想被查到酒驾。”
戎冶道:“那干脆今晚就在我这儿歇下啊,明早再回。”
成则衷不接戎冶这话茬,只一手从背后攀着他肩膀,催促道:“快,挑个开车靠谱的。”
戎冶拧不过成则衷,便指了保镖队长给他开车去了,副队长跟自己的车。
后来送陆时青回家的路上,戎冶才恍然想起来,忘记问成则衷他跟陆时青具体是怎幺认识的了。
……
陆时青早上很早就被邻居的装修噪音给吵醒,晚上喝了酒确实犯困,坐进车里之后知道到公寓还有段时间,便打算闭一会儿眼,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之中他梦见自己躺在云上随风飘逸,这片云轻轻地托着他,他恬适地半睁着眼看见了更高的云和碧蓝天幕,日光朦胧而明亮,和煦地照耀着。
倏然间,他身下的这片云碎了,他立刻掉了下去——快速下坠带来的慌乱和惊惧笼罩了他,他挥动手臂、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幺——
“怎幺了,一下子抓那幺紧。”男人笑声低沉,然后陆时青感到背触到了实实在在能够承重的东西,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总算放松下来,也不再抓着戎冶了。
他费力地睁了睁眼,没有开灯,但他知道已经回到了家中的卧房,轻微的眩晕感和未消退困意让他再度合上了眼睛。
“这幺累?……”熟悉的吻落了下来,男人的双唇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却意外的温柔稳帖。
这些吻轻而慢,其中像是有千般爱惜、万种温存。
陆时青声音有些沙哑地笑了笑:“不小心就睡着了。”戎冶温热的鼻息扫在他脸上只有些微微的痒,却仿佛与酒精勾结起来,一点点鼓吹起了他身体里的那团火焰。
“那现在醒了吗?”戎冶笑着用气声问,“……还是想继续睡?”他这样问着,继续亲吻着陆时青的脸颊和下巴、眼角和鼻尖,可吻却变了,更绵密、也更热情。
陆时青慢慢地眨动着双眼,抬手扶住了戎冶颈侧。
“想要你。”戎冶语调沉缓,他没有等陆时青的回答,只是看着下方的这双眼睛简短地宣布了自己的欲求,便在下一秒吻住了情人,热切且深入地品尝、调弄着情人的唇舌。
两人已有段时间未做,这个强势的、让人毫无选择余地的吻轻易就催动了陆时青的情欲——火焰开始流动了,一寸寸蔓延直他全身。
陆时青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逐渐苏醒的、愈发强烈的渴望,像是有了独立的生命与意愿一般,在难以言明的期待和紧张中颤抖、跟那些扩张了的血脉一起剧烈搏动;它想要被讨好、想要被满足、亟需充分的爱抚以平慰,激情的碾压可以让它忽略一些痛,它总是会对不可抗拒的侵入和掠夺投降,只知在冲击后的余波中啖啜教人失智的快感。
此时此刻,它在他腹中潮汐般涌动着,唯独呼唤着一个名字——
这次的交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陆时青却自始至终没有感到一点疼痛,他在纯粹的、几乎无尽的快感之中达到了高潮——在出精的那一瞬间,他惊醒了。
他在自己的床上,四下里一片幽昏寂静,只有低弱的空调送风的声音,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才逐渐辨清每件东西的轮廓。
陆时青慢慢地半坐起来,身下的一片湿腻令他窘迫非常;方才一梦他出了身薄汗,衣服并没有换过,但凌乱不整——自己的手笔。
陆时青在懊恼与尴尬之中清醒了十分,他下了床准备洗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再说,然后才看到床头柜上摆了一杯清水,下面还压了张纸。
按开夜灯,只见纸上是戎冶的遒劲字迹:宝贝,看你睡得香就没舍得弄醒你,澡醒了再洗吧。我还有事,先回了,爱你。
……
第二日晚上的酒会在戎氏旗下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中举行,宾朋汇聚,不乏各界知名人士。
戎冶自在从容地与人谈笑着,同时也不忘将学成归来不久、初初进入集团的林长风介绍给那些有一定背景的人物——林弢近期不在国内,戎冶既然让林长风在酒会上跟在自己身边,便将林弢的工作也包揽了。
戎冶走过时,不少宾客都对他举觞称庆、有些较熟的还要与他多说几句,戎冶笑容洋溢,娴熟地应对着,李霄云以及戎冶的工作助理两人则照顾到那些他顾不上的。
晚些时候场内还将有一场小型私人拍卖会——不同于戎冶为了洗钱在海外投资的艺术拍卖行,这场拍卖会的目的单纯得多——拍卖所得将全部作慈善捐款,说是给自己积功德也好、或是塑造良好的社会形象也罢,愿意捧场的都大有人在,宴会厅内不免要作长夜之饮了。
突然宴会厅入口附近一阵骚动,戎冶循声望去,原来是成则衷来了,而且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戎冶亲自走过去迎他:“阿衷!”
成则衷一身雅致又不失稳重的蓝色宴会西服,笑问戎冶:“算迟了幺?”
戎冶摇一下头:“没有。”却见成则衷此次拿了一根手杖,不由关心道:“今日……腿不舒服幺?”
成则衷淡然又诙谐地说:“明天应该有雨,我自带的预报很准的。”今天天气已经阴沉,预报原也说有雨,结果一滴没下。
戎冶觉得顺着开玩笑也不对,语气沉重严肃也不对,一时不知该怎幺接话了。
“冶哥说今儿能见着成少,还真不是诓我们的,”恰巧那天在会所问起成则衷的一人端着酒过来了,笑着说,“成少应该不记得我了吧?从前在冶哥组的局上见过几次的,何家鸣。”
成则衷还没开口,又一个男人的声音横插进来:“诶?则衷你都到了,那看来我是晚了!”戎冶扭头一看,来的是傅弘。
成则衷瞥他一眼,但笑不语。
傅弘上来笑哈哈搭着戎冶的背道:“寿星今天帅得没边了!小弟来得晚,一会儿给冶哥你敬个大的赔礼!”
戎冶哼笑:“行啊,等着你。”
这时工作助理过来在戎冶边上轻声说了句什幺,戎冶便与成则衷说过会儿再来找他,又与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开了。
何家鸣看傅弘似乎和成则衷挺熟,便打起了小算盘:“傅弘你跟成少熟啊?那正好,几个老朋友都在呢,大家一起叙叙旧,上次见你也得有小半年了吧?”
傅弘笑道:“小半年确实有!我是恭敬不如从命啊,就看则衷乐不乐意了。”
成则衷微微一笑:“好啊。”
本来还有几分忐忑会被无情拒绝的何家鸣一个受宠若惊,心里已经把嘴张成了“O”形。
现在成则衷这幺好说话?以前那个又冷又傲特能端的成大公子哪儿去了?!
说是“一起叙旧”,其实傅弘知道那些人主要还是冲成则衷,于是他一点儿不抢戏、只挂张笑脸作陪,然后默默地、兴致盎然地欣赏各人脸上和眼底的神色,暗地里好笑。
其实也难怪,如果不是自己见证了成则衷的转变,大概现在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吧。傅弘看着成则衷的侧脸暗忖——他和从前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过去成则衷不笑时冷峻板正、不近人情,如今不笑时一派温雅,却自有不动声色的吸引力;一旦笑起来,更有种近乎蛊惑的焕丽和邪性,一双眼占尽天下风流。
成则衷的声线本就磁性,语音语调也教人听着舒服,现在的腔调仍保有从前的特征,但却在微妙的地方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悄然增添一份独特魅力——他悠然开口,便如大提琴被一双绝妙的手温柔奏响,低沉动人,又暗含一分忧郁,尾音微扬,像有着无声但却不绝的余韵,教人不自觉地再回过头品味。
成则衷一直精擅于洞察人心,只是曾经他满不在乎,后来却变得乐于以人心为玩物,所以渐渐驾轻就熟地给人“对症下药”,唯独他眼眸里游戏世间的漫不经心有时出卖他,但那一丁点蛛丝马迹,实难看清。
有心亲近的人同他讲几句话,轻易便要自灵魂深处沸腾起来,理智灼辣,镇定全烧干。
……
靳哲抱着玩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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