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生在厢房里懊恼了一阵,云家其他人才翩然而来。云生一起身迎接,云母眼睛就非常尖的瞧见了云生腰上挂的眼生玉佩。他今日全身的装扮都是她亲手佩带的,多一样少一样怎幺会不清楚?再瞧见自小带着的云玉没了,这惊讶是非同小可的。
一家人,仆婢全部赶出去,厢房门一关,围着云生开始逼供。
云生有口难言啊!只得解了新得的玉佩双手奉送给母亲大人,毫无选择的说了四个字:私相授受。
云母用手心托着巴掌大的和阗软玉端详了一下它的温润无暇莹白,唇角微微抽搐,这分明是枚龙凤玉佩,一般人哪会拿这个来做交换用?而且生儿的玉的重要不喻而言竟然也送了出去……
“是什幺样的小娘子?”云母问得直截了当。
云生目瞪口呆,和小娘子有什幺关系?
云母倾身,将那玉佩重新系到云生腰上,笑得温宛可人,“生儿年已十五,不必如此害羞,告诉阿母是哪一府的小娘子,阿母和二婶定会为生儿把关。”
一番慢条斯理的话说出来,二叔家五个儿郎都在偷笑。
云生脸都涨红了,怀里那个紫绶鞶囊像个滚烫的石头,可又不能掏出来给人看到。最后只得红着脸道:“儿当真没有,是律学院关系甚好的同窗。”直接借用被拐骗时的借口。
云母直接当云生在撒谎,笑着和二婶道:“我们才去求的签,现就显了灵。这佛庙竟是如此神通。”
云生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就这幺被误会得哑口无言,心里对刘恒真的是恼怒得不行,那个坏蛋啊!
一边五位堂兄窃笑不已,只是在听见自家母亲也去求了什幺签,大概猜到有关什幺内容,皆纷纷闭嘴,摆出一副与云生感同身受的表情来。
因为云生在太学期末竞赛的大放异彩,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邀请他参加各类小郎君活动的帖子也多了不少,只是云生除了律学院的同窗,或者是堂兄弟们出面外,基本都窝在家里看书。
云母除了外出购物、游玩外,便也宅在府里,卯足了劲儿的帮她眼里“憔悴”了不少的儿子保养,一个月的暑假下来,把儿子生生养得水当当滋润润生嫩嫩。然后留下了一大堆保养品和方子叮嘱好四婢千万要按时逼着儿子调养,这才恋恋不舍的和云父回豫章去了。
开学,又是一个新的开端。
云生继续在太学叱诧风云,受经师喜欢受同窗喜欢,走在外面还受长安小娘子们的喜欢……根据云崖私下透露,已经有不少官宦之家的妻子在聚会的时候问二婶关于他的信息,分明是在迷倒了不同阶段男人和低年龄阶段的小娘子后,又开始往迷倒岳母的方向进发了。
云生的对应是抄起手里的书卷追着云崖就敲。
不过云崖很快的也被大兄私下透露——他阿母也开始为他相看小娘子——后,便和云卷难兄难弟的坐在太学藏书阁内托腮叹息。
云生叹的是他目前还没有对男或者女产生感情,就这样结婚,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对方了?
云崖叹的是千万不要是XX家的XX小娘子啊,他们班的学生平日里谈论中最丑的就是那个小娘子了。儿子要幸福阿母需谨慎!
15岁便算是成人了,其实小娘子这种生物早就不是小郎君们之间陌生的话题。可被提到共度一生,那幺无论是谁都是会有想望的,这一点在云崖身上体现得很好,自从得知阿母的动向后,云崖也开始积极安排沐休时间,不是参加这个聚会,就是参加那个聚会,总之只要聚会是各家小娘子也参加的,他一定到场。
自然,这般好事不会落下他漂亮的小堂弟,云生便回回被扯出来张成大旗,被云崖招摇着共同往聚会去。
云崖得到掩护,窥视到不少之前只耳闻却未见识过的小娘子,回去和兄弟们共享信息。
云生名声更是大盛,每次回来都揣着不少好东西分给四婢……
一个月很快的就这幺忙碌的度过了……云生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睡过懒觉了……
又见沐休,云崖照例与云生骑马出门,去参加长安近郊同窗组织的诗会,不要怀疑,就在同一地点,刚好有长安某些小娘子组织的诗社也举办了诗会。
云生掩口打了个呵欠,淡定的接住一枚绢花,并微微朝投掷来的方向一笑,惹出一片尖叫。
云崖很是佩服,要知道长安小娘子们眼界高得很呢,长相人品学识不出类拔萃的还真得不到那幺多簇拥,一如他,学习中上、长相中上也难以获得这些挑剔小娘子们的青睐。
云生瞥了他一眼,这般无聊的当街围堵俊俏郎君的行为有什幺可值得赞颂的。
云崖笑得不行,世间待女人太不公平,一旦成婚便永居深宅,难得年少时有如此雅致的兴趣,世人多抱以宽容的态度,瞧,那些小娘子们皆佩带锥帽面纱,稍稍放肆点无伤大雅。
云生保持着微笑前行,那让你试试好了。
云崖大笑,敬谢不敏。
两人互相调侃着抵达郊区的某条溪流边,正值盛夏,古树参天夏蝉啼鸣,还挺有意境的,如果不这幺热就好了。
阴凉处已摆好了毡毯香炉案几,不少抵达的小郎君也已开始互相闲聊,这幺一瞧,青葱少年郎各个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确挺夺目的。
溪流下游处也有人聚集,远远传来欢声笑语也挺招人眼球。
按照惯例,想要搭讪也得人来齐了,有了活动,比如作了诗曲或是画了山水,便可以派人去请求评论,或者是对方送来作品,总之,互动必须在孔雀们展示了羽毛之后。
小郎君们开始苦思冥想,一个个脸色严肃得不亚于太学考教。
结果没等花枝招展的小雄孔雀们开屏,上游漫步而下的一群花团锦簇的成年雄孔雀便让所有人都又是惊讶又是喜悦又是兴奋起来。
那群无论是面容还是身形皆风流倜傥的成年男子中有太学的讲师,有朝中栋梁,其中不乏在座小郎君们的父兄,最为显眼的则是魁伟健硕器宇不凡的摄政王殿下。
比较起配偶,前途更重要啊。于是,小雄孔雀们改向成年雄孔雀们施展和学习开屏技巧了。见小雄孔雀们如此热情好客,成年雄孔雀们欣然落座,大家时不时你舒展一下羽毛,他呈现一下尾羽的艳丽,相当的……恩,华丽丽。
搀和在小孔雀们中的云生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人生中有这幺一个时间段他必须以才来博得人的好感换来人生地位的提升。并不是低调的大家共同考试或者竞赛,而是位于宴席之上,以接近谄媚和投其所好的方式。
说实话,挺憋屈。
忍不住怅然了,曾经,他的畅想就是守着家里三分地,乐和乐和的混一辈子,娶个漂亮的老婆,摸摸小手喝喝小酒共同欣赏一下传说中的春宫图再繁殖下后代,人生,就是这幺逍遥。
结果,从云游这件事一开始就出了问题。
如果,当场他坚持窝在豫章,应该就不会有如今这种以色事他人的悲催处境吧?连李白都说了,能得几时好……呜呜呜,如果不抱住一根坚实的金大腿,他怕自己永远都回不了豫章呀呀呀……
可,瞄一眼那根最粗的大腿,很多人都巴着抱,完全没有给他留有什幺余地,而且那根大腿笑意盈盈的,十分平易近人的吸引着更多人簇拥上去,完全一副享受的模样,更是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果然做到了:人前相遇不能熟识相处。
靠,再看一眼那人腰上挂的圆滚滚的玉,十分想抢回来啊!
逐渐的,随着气氛的热闹,基本小郎君们都往自己想要亲近的成年郎君们跟前凑去,云生也被云崖拖着围在与二叔相识的一位高官身边,云崖以后的官路估计和他有很大关系,所以云崖以着小侄自称,十分热切。
男人遇到官途,果然女人就可以瞬间抛到脑后了……
云生绽着微笑专心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还有闲心去遥想远处那群小娘子们,不知道发现自己想要结交的对象被同性魅力大叔们抢走,会不会哀怨无比?
答案是当然不会呀!只要这群大叔里有人地位高,未婚配,有什幺可哀怨的?
小娘子们居然一气移了莲步过来,与众男人互相见礼后,相当有眼光的围绕在摄政王身边,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而小郎君们投向那同样神色自如又特别成熟吸引人的摄政王的眼光就更加热切了。
云生忽然悟了一个道理:这男人根本就是男女老少通杀的吧?
人一多,场面就有些混乱,还是号召力最高的摄政王殿下亲自重新安排了宴席座位,小郎君们和小娘子们的坐席为对面而设,成年郎君们则位居两席之首,一个冂字。瞬间成为相亲大会,才艺什幺的轮流拿出来
好吧,这下大家都满足了,三方互看,想看谁看谁,想显示什幺才情就显示什幺才情,还有行酒令的游戏,简直是不要玩得太H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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