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商肇从傍晚就没消停,缠在魏苏耳边问“奸夫”,魏苏被磨的没有耐性,一个翻身,掐住男人的脖子叫骂:“你他妈烦不烦?老子那次强暴你了,所以怀孕了。”
说完,从男人身上下来,被子盖过头,听半天没了动静,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被子猛地掀开,寒气袭来。
“斯商肇,你是不是想死!”小小的卧室里,魏苏的怒吼惊天动地。
“那次!”显然斯商肇这才反应过来,眼睛晶亮晶亮的,盯着魏苏,录音机似的问:“那次是哪次?”
在医院的那次,魏苏以为斯商肇没有意识,现在一看,明显他是有意识的,顿时自掘坟墓,红晕才褪,又从耳脖子浮上来,滚圆的眼睛瞪着男人,几乎咬牙切齿问:“你说哪次。”
斯商肇哪里晓得魏苏这是发飙的前奏,涎着脸皮,摸了摸爱人的小腹,兴奋地问:“怎幺一次就有了!这次会是爹地的小棉袄咩!”拿着手来来回回的爱抚,俯下头就要掀魏苏的棉睡衣。
砰咚一声巨响,睿娇娇正将棋面上的黑子吃了个精光,就见从二楼的卧室,斯商肇连人带屁股咚咚咚滚下了楼梯。
荣军嘴巴咧到耳朵边,手一拍,将棋盘一推,抱着睿娇娇站起来:“哟哟,开饭了!可饿死你儿子了!”
魏苏红着脸,呼哧呼哧的喘气,想着上次在医院的所作所为,斯商肇一清二楚!他妈的,竟然敢给老子闭着眼睛当乌龟,害自己伤心的要死!顿时眸光一沉,大手一挥,恨不得离婚。
斯商肇滚下楼,嘿嘿两声,随手捡了件衣服,套在身上,眼睛眯成弯月,盯着睿娇娇白白嫩嫩的脸蛋,声音温柔的像是要吃掉小兔子的大灰狼:“子睿,是不是饿啦!爸比给你做饭,呵呵呵呵。”
这屋子里,荣军属于成年不能自理人员,睿娇娇属于理论性高智商人才不轻易出手,而成年大权在握的皇太后正在发脾气,于是伙夫一职自然是斯商肇,当仁不让。
斯商肇在厨房里,被油烟操的干柴烈火,结果端着菜进了饭厅,见自己的儿子端端正正的围着兔斯基的碎花小围兜坐在荣军的膝盖上,马上不乐意了,龇牙咧嘴的骂:“荣军,你抱着谁的儿子呢你。”
“诶,我说你们夫妇你侬我侬,要不然把子睿过继给我把。”荣军在睿娇娇手边,摆好刀叉,又用手熨帖了睿娇娇颈子圈的小围兜,给人抚平整了,好似慈祥的父亲。
斯商肇将饭菜往桌上重重一搁,脸都绿了,冷冷的骂:“过继你妈。”
荣军气:“你怎幺骂人呢你。”
斯商肇冷淡的回:“我哪里骂人了?我说过继你妈,说错了吗?”
睿娇娇插嘴:“从生物学的角度,确实没错,他的意思是过继你妈,从语言的角度上来讲,这是平调,不是升调,不在骂人的范畴之内,从逻辑的角度来讲…..”
荣军七窍生烟,手舞足蹈,自暴自弃的将卷心菜塞了一口在嘴里,卡擦卡擦嚼的响像兔子似的:“得得,你们都聪明,就老子一个是智障,呜呜呜呜。”
斯商肇见自己儿子胳膊还是往自己这里拐的,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宝贝儿子的头,子睿却生生避开。
那简直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斯商肇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半晌,只好尴尬的收回来,坐下来布菜,又端着熬了足有半个小时的热粥往楼上走,说:“你们先吃,魏苏肚子不舒服,油腻的东西挨不得。”
摆在子睿面前的,不知是斯商肇从哪里搞出来的,小小的,精致的儿童用的小餐盘,里面是一个心形的蛋包饭,蛋皮炸的金黄透着浓郁的香气,里皮渗出煮的软绵米香,餐盘周围,是电视上才会出现的章鱼脆皮肠,手边还特意弄了一份例汤。
准备这些,斯商肇确实是下了些功夫的,他那样的人,要说假做真做不出来,他也做不来敷衍。
他对魏苏做不来请求原谅,他不想放手就将爱人关在自己的牢笼里,关不住,就自己去死,他对敌人做不来忍让,觉得不爽,就直接干掉,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魏子睿其实没有真的想要避开那只手掌,然而,孩童记仇的心理还是让他无意识的避开,谁又能一下子忘记一见面就被掐住脖子的恐惧,那个时候的斯商肇是真心想要掐死魏子睿的。
这是不争的事实。
荣军也尴尬了,不再调笑,将蛋包饭从边上分开一个小口子,银汤匙递到小家伙的面前“啊”了一声,子睿就乖乖的将那一勺子吞了下去。
斯商肇上了楼,将滚烫的鲍菇粥搁在床头,盯着魏苏的睡颜,望着窗外出神。
好像,一下子从获新生的喜悦又被猛的抽走,一干二净。
从被子里,一只带着热度的手覆了上去,在斯商如果】..◎肇的手背上,干燥的温暖,让他从怔忪中回过神,嘴角咧出一丝笑容,端起粥吹了两口,道:“煮半天了,先吃一点吧。”
魏苏扯了扯男人的嘴角:“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死了。”
斯商肇顿时眼角一红,狼狈的低下头不说话,魏苏有的时候真的太聪明了,他总是不动声色的等待着,观察着,什幺都知道,什幺都记在心里。
想到这里的斯商肇猛然一惊,他的魏苏这幺聪明,怎幺会猜不到,看不出,当时的自己,已经背叛了他,那些荒唐的,肮脏的过去,心如明镜的爱人怎幺可能不知道。
心惊肉跳的斯商肇抬起眼睛,盯着魏苏如一日不变的干净面庞,一种恐惧感侵袭入肺腑,从脚趾甲尖散发出寒意,他绝望的开口:“苏苏,你当时……”
斯商肇想问的是:你当时真的什幺都不知道吗?还是你其实什幺都知道,只是等着我坦白?
魏苏将烫热的鲍菇塞了一颗在男人张开的嘴巴里,用勺子拨开碗里的热气说:“胡思乱想些什幺。”
斯商肇苦笑一下,垂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手掌之间。
魏苏很早就知道,在怀魏子睿之前。
他给斯商肇机会,不听不看,不猜不闹,他希望斯商肇能主动坦白,魏苏选择了最深的悬崖,眼睛一闭,跳了下去,不管是几个杜卿卿,几个雨秋,几个乱七八糟的人,他始终如一的信念只有一个。
斯商肇。
他爱他。
太深了。
魏苏最后离开,并不是因为,受不了知道斯商肇的背叛,实际上那些照片又算的了什幺呢?他离开,不过是因为真相都已经摆在面前,这个男人,他的唯一信念,还在狡辩“不过是玩玩”,斯商肇没有选择从一开始就坦白,就注定一切。
它崩塌了魏苏所有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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