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华照在北夷国的圣宫上,铺映出银白的光晕,令人神往。圣宫里有一间殿,殿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摇摆,犹如地下魔王的爪子。
火焰的影子映在哈桑女子的脸上,火光照得她深隧的眼眸发亮,等着烈火平息,等着烈火对面身穿灰袍并且舞动着不知名舞蹈的人。
“火祭司,火神刚才说什幺?”舞蹈的人刚停止舞蹈,盘膝坐下,女子便急切问道。那男子答,“火神说,哈桑的子民皆是他的兄弟,他希望王室变得更加强大,让子民永享国之昌盛!公主出嫁,如若想要使国家强大,必须择一位身上和他有同样力量的男子!”
那女子复问:“可,这样的男子去哪里找?”那男子答,“火神说,一切皆归公主的命运,但这命运关系到哈桑族的兴盛与存亡!”
那女子直盯着的火焰,心里开始惆怅和惘然。天下男子多得有如大沙漠的沙粒,要从中择一个跟‘火’有关的恐怕不那幺容易,这样的职责,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月华照在荒凉的沙丘上,此时此刻,几个男男女女正坐在骆驼旁,围坐着篝火,一面取暖一面谈聊,叶双双从行囊里翻出一件厚衣,走到苏仲明身边,无意打岔他们的聊话:“城主,荒漠里寒凉,披上这件衣服罢。”
苏仲明抬起头,婉拒之,“不用了,我不冷,你们姑娘家最怕冷了,穿上吧!”叶双双犹豫着,没有照办。苏仲明起身,一抓她手里的厚衣就往她双肩上披上了,然后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与其他人谈聊。
叶双双内心暗暗一叹,取下那件厚衣坐在篝火旁,凝视着篝火。霏儿凑过去,对她低声道:“双双姐,城主是关心你呢,你怎幺不高兴?”
叶双双苦闷着,低声喃喃道:“城主关心我,却不领我的关心,我哪能高兴得起来,我入青鸾城就是为了效力于城主的……”
霏儿浅浅一笑,安慰她一句:“双双姐,你不能这幺想,你看,平日里我们关心城主,尽心尽力,换回的赏赐就是城主的关心呀!”
叶双双扭头,望了她一眼,心下暗暗觉得有些道理,扬起嘴角一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机灵的丫头!”见她衣服单薄,便将手里的厚衣服披在了她肩上。
过了一夜之后,清早,苏仲明等人又开始上路,女孩子都稳稳地坐在骆驼峰上,男子都牵着骆驼,脚踏黄沙,苏仲明戴着藤编轻斗笠,也是牵着一只骆驼,跟着伙伴悠悠地往前走着,没有歇息,偶尔会抬起手擦汗。
叶双双拿出一只水袋,晃了晃水袋估摸还剩多少水,然后看了看前方的苏仲明,朝他嚷了一声,“城主!天这幺热,你渴不渴,喝喝水吧?”苏仲明回头,含笑回道:“我不渴,你渴了的话就喝吧!”
叶双双自己也不怎幺渴,扭头看了看米多娅,问她一声:“姑娘,你要喝水幺?”为了让她明白,特意举高水袋在她面前晃了晃。
米多娅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阿麟天多,说了一句不太流利的汉语:“给她喝……她好像更需要喝水……”叶双双于是将水袋抛给了她,让她给阿麟天多喂水。
为叶双双和霏儿牵骆驼的易烨青抬起头,看着叶双双接住了米多娅抛回来的水袋,出声问了一句,“水还有多少?”叶双双第二次晃了一晃水袋,答道:“大概还有一半。”又跟着问他,“你那里的呢?还有多少?”
易烨青没有查看,却异常肯定道:“还有两只是满袋,但不知道能够让我们撑多久。”叶双双身前的霏儿忍不住喃喃,“城主不喝,看来是为了保留更多的水……”
叶双双满面无奈,抬起头,望着头顶烈日,不禁一叹:“真希望能下场雨啊……”易烨青牵着骆驼走,看着前方,回答:“但愿赶在喝光水之前找到有人住的地方。”
走了一天的路,中途因为实在耐不住口渴而喝了几次水,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苏仲明又要喝水,晃了一晃水袋,却发现已然空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伙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担心他们的水也不足够,忍着,没有问。
这该怎幺办?难道要被渴死了幺?……苏仲明担忧着,心里这样想着。他牵着驮着行囊的骆驼,一直往前走,过了一个大沙丘之后,他止住步,惊呆住了。
“城主怎幺了?”恭和牵着骆驼,第一个跟上来,见苏仲明不走,不由疑惑道。苏仲明抬起手,指着前方远处一片翠色,“看!你觉得那会是什幺?”
恭和眯起眼,直直眺望,他身后,骆驼背上的霏儿和叶双双也跟着眺望前方远处那一片绿色,良久,叶双双喜出望外地大叫一声:“啊!会不会是绿洲?!”
恭和盯着远处那片翠色,道:“真要是绿洲的话,这绿洲恐怕不小啊……”易烨青牵着骆驼走上来,随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出语:“真要是大绿洲,是哈桑部族的千华城的可能就很大了。”
“千华城?”苏仲明扭头,疑惑看着那个男子。“千华城,据说是北夷哈桑的王城,在火神庙之后的高山上,就有主公要找的东西。”易烨青答道。
“诸神山……”苏仲明再度望着远处那片翠色,喃喃了一句。易烨青牵着骆驼,往前走,对他们说,“快点走吧!不管是不是,趁天还没有黑之前,早点到那里找水吧!”
苏仲明的喉咙里干燥如火,想也没想,牵着骆驼,跟上了易烨青,他身旁的恭和也牵着骆驼跟上他们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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